隻留下稱心,費力的撐著李承乾的身體,視線卻一直怨毒的落在宇文哲的身上。


    “哼,作為攻擊之人,竟然會震斷自己的手指骨,還是不要裝作昏迷了,還是趕快去看禦醫為好,不然,你的手指,也許就會和你的右腳一樣,落下終身殘疾,到時候,可不要把責任推到本將的身上!”


    宇文哲停在了李承乾身旁,嘲諷道。


    直到宇文哲離開,東宮內的特種將士們也出了東宮,關上了東宮的大門,李承乾才睜開了雙眼。


    “稱心,到底是怎麽回事,袁升是你弟弟,他到底怎麽得罪了林哲,告訴孤!”


    稱心心中一慌,但是到了此時,卻不敢在有所隱瞞,隻好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李承乾沉默了許久,看的稱心在一旁,心驚膽顫。


    “罷了,這樣也好,這一次徹底激怒了林哲,讓他失去了理智!”


    李承乾的聲音裏帶著刻骨的恨意。


    “林哲,這一次,孤倒要看看,父皇會怎麽處理,還有誰敢站出來保你!”


    ………………


    另一方麵,宇文哲出了東宮後,一路向著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圍在外麵的長安十六衛中的這一部分士兵,由於並不是他們最高級別的將軍帶領,所以全都不敢動作。


    宇文哲走一步,他們就退一步,東宮的大門被關上,也不知道裏麵具體發生了什麽,最終,在宇文哲的威勢下,這些人不敢阻攔,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


    很快,宇文哲帶著大批特種將士,來到了大理寺,大理寺的大門禁閉,原本就是大年初一,隻有幾名官衙值守,這些官衙遠遠的就見到了宇文哲帶領的隊伍,全都縮回到了大理寺內,不肯在出來。


    “鄴嗣去了哪兒?”


    大理寺門前,宇文哲眉頭緊皺,道。


    “將軍,今天是大年初一,大理寺卿應該不在,我們怎麽辦,直接去他家裏嗎?”


    “不用那麽麻煩,他不在,就逼他過來,有人喊冤,他大理寺卿憑什麽不管,擊鼓!”


    “諾!”


    下一瞬間,一名將士,走到了大理寺門前的鼓前,胳膊揚起,狠狠的砸了下去。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響,仿佛巨獸低沉的嘶吼,以大理寺為中心,驟然擴散。


    大年初一,就有人喊冤,鼓聲所到之處,原本正在拜年的人們全都停了下來,疑惑的看向大理寺的方向。


    “咚咚咚!”


    鼓聲若響,密集的仿佛雨點滴落在地麵上,不停的向著遠處擴散。


    特種將士敲得太用力了,每一擊,鼓麵都會深深的凹陷下去,鼓麵彈起,一道聲浪隨之擴散。


    李府。


    李靖心性淡泊,府邸建在長安城的外圍,即便如此遙遠,鼓聲還是若隱若現的傳到了這裏。


    李靖站在院子的庭院裏,視線放在大理寺的方向,臉色從未走過的嚴肅,手裏拿著的,是二狗子的那一紙狀書。


    “你不認同林哲的做法!所以你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大理寺告狀,而是拿著這一紙狀書,回了家來!”


    李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隻是讓人在心底感覺到有一股極為深刻的寒意。


    “爺爺,將軍的做法太過於激烈,到時候,就算是為了二狗子主持了公道,他自己也會陷進去!”


    李鄴嗣焦急的說道。


    “所以,你永遠比不過他,永遠隻能在林哲的手下!”


    李靖歎了口氣,道。


    “爺爺……”


    “鄴嗣,為將者,就要有為將者的擔當,即便明知是死,也要踏步向前,所以,林哲才會創造如此多的奇跡,因為,他手下的兵同樣會為了他傾盡一切!”


    “爺爺,若是死了,還有什麽意義!”


    “死?怎麽會死!林哲不是讓鄴詡進宮了嗎,就像當初他打殘了房家小子,房玄齡說了什麽?”


    “可是太子畢竟是儲君,若是等到太子即位,將軍他……”


    “好了,去吧,拿著這份狀紙,去大理寺,這件事,不會如此輕易了事的!”


    李靖把狀紙交到了李鄴嗣的手上,道。


    李鄴嗣依然有些困惑,猛的搖了搖頭,驅散了腦子裏的想法,向著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唉……”


    李靖看著李鄴嗣離開的背影,“你還是看不透,現在已經不是為二狗子主持公道那麽簡單了,林哲這是要逼陛下表態,這樣的話,整個大*方都會站在林哲後麵,李承乾是儲君,儲君,還不是君!”


    ………………


    侯府,侯君集閉著眼睛,呼吸十分粗重,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不停顫抖。


    到了現在,侯君集的心緒也完全被打亂了,誰能想得到,宇文哲竟然如此瘋狂。


    侯君集還不是很清楚前因後果,依然在忍耐,“那個乞丐到底是什麽身份,林哲,到底又有依仗!”


    程府。


    程咬金費力的穿著鎧甲,嘴裏不停的嘟囔,“到底是怎麽回事,處默呢!”


    “父親,我也不知道大哥去了哪?”


    “走,趕緊去看看!”


    尉遲府,尉遲敬德黑著一張臉,帶著尉遲慶林,騎著戰馬,焦急的離開了府邸。


    “爹,大哥應該跟著林將軍在一起,不會有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你拿著為父兵符,馬上調兵,所有街道全部戒嚴,為父馬上去進宮麵聖!”


    “父親,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戒嚴?這樣會不會引起百姓的不滿?”


    “誰還管他娘的滿不滿,必須要穩住,快去!”


    兩父子在大門處分開,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極行而去。


    ……………


    杜府。


    杜如晦還在休息,畢竟之前一夜都沒有睡。


    “噠噠噠!”密集的腳步聲響起,杜如晦的臥房被打開。


    “老爺,房大人來了!”


    “玄齡?這個時候,難道……”


    杜如晦猛的坐起身,困乏的表情,頓時變的凝重了起來。


    “老爺,房大人確實十分著急,你還是快出去看看吧!”


    杜如晦並沒有說話,隻是手上穿衣的動作,更加快速。


    ………………


    長孫府。


    長孫無忌站在院子中央,側耳傾聽著不停傳來的鼓點聲,眉頭緊皺。


    不大一會兒,長孫衝和長孫渙在外麵跑了進來。


    “父親,出大事了,林哲闖進了太子府,還殺了人,連太子表哥的手指,都給打斷了,現在,長安城內全都亂了套了,這一回,一定是林哲自己找死,爹……”


    長孫衝和長孫渙跑的很急,長孫衝還好一些,長孫渙在跑起來的時候,雙腳不由自主的開始一瘸一拐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鼓聲……”


    “父親,林哲在敲大理寺外的鳴冤鼓!”


    “是何原因?”


    “這個孩兒但是不知,但是,既然他闖進東宮殺人,還打傷了太子表哥,那麽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他的取死之道,父親,林哲若是不死,長樂她……”


    “好了,為父自有決斷,把為父的官服拿來,長安城內發生那麽大的動靜,陛下不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


    長孫無忌神色變幻,道。


    “好,孩兒這就去!”


    長孫衝興奮的點頭,轉身向著內院跑去。


    對於宇文哲,長孫無忌從來沒有真正出手過,長孫衝知道,自己的父親,這一次真的是有所意動了。


    …………


    宇文府。


    宇文士及一臉慎重的走出了大門,向著皇宮內走去。


    進入了皇宮,宇文士及並沒有去見李世民,而是向著武德殿走去。


    一直站在了武德殿的大門前,宇文士及輕聲歎了口氣。


    “小妹,大哥隻剩下了這一條血脈,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


    立政殿。


    李業詡縮著脖子,站在大殿中央不敢動彈。


    長孫皇後已經回到了寢宮裏休息,即便李世民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依然讓人覺得恐怖。


    天子一怒,血染山河,隻是,不知李世民現在憤怒的是宇文哲的衝動,強硬的做法,還是憤怒的李承乾,什麽樣的事都做的出來。


    “哼!你現在來告訴朕,還有個屁用,你們和林哲一樣,都欠收拾!”


    李世民走到了李業詡身邊,氣的臉色通紅,忍不住一腳愛她在踹在李業詡的屁股上,把李業詡踹的一個趔趄。


    隨後,李世民留下了一臉懵.逼的李業詡,離開了立政殿,與此同時,在王德的帶領下,一大批太監離開皇宮,向著長安城內各處奔赴而去。


    長安各處權貴人家,全都有著自己的情報來源,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長安十六衛的兵,已經全部出動,大年初一的白天,就開始實行戒嚴。


    不過,在短時間,想要確切的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是不可能的。


    東宮。


    賀蘭楚石和侯君集,坐在觀瀾殿內,正襟危坐,顯得十分沉著。


    仿佛外麵的雜亂聲,對他們毫無影響。


    李承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完全閉著眼睛。


    直到稱心把來龍去脈全都說了一遍之後,李承乾深呼了口氣,才把眼睛睜開。


    “如何?”


    “殿下,林哲已經犯了死罪,這一次絕對無法逃脫!”


    賀蘭楚石眯著眼睛,冷聲道。


    “死罪?賀蘭大人實在是太過於天真了!”


    下一瞬間,侯君集站了起來,道。


    “侯將軍是什麽意思?難道林哲擅自闖進東宮殺人,還不是死罪嗎!”


    賀蘭楚石一甩衣袖,臉色難堪的說道。


    “那也得分殺的是誰,也得分是什麽理由,林哲已經占據了製高點,要是陛下真的因此舍棄林哲,那麽,整個大*方,還不知道得激起多大的變故!”


    “侯將軍的意思是……”


    “哼,這件事情很簡單,我輩將士,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用命守護的人,把自己的給毀了,你說他們會怎麽辦!”


    “他們……”


    “他們的將軍,為了替他伸張正義,犯了死罪,若是陛下判了林哲死刑,他們又會怎麽辦!”


    “他們還敢造反不成!”


    “哼,本將還沒說完,大唐在全國各地的兵力,現如今加起來有近五十萬,這些士兵又會怎麽辦!”


    “侯將軍,這件事,和是全國的士兵沒有關係吧!”


    李承乾沉聲道。


    “不,關係太大了,他們會感同身受的,為何林哲把事情鬧的那麽大,到了現在,整個大唐的軍隊,都會站在他的背後,即便是陛下,也必須要妥協,因為您這位寵姬的弟弟,踏過了底線,須知,當年陛下也是帶兵出身的!”


    “侯將軍,那可如何是好?”


    賀蘭楚石皺起了眉頭,道。


    “嗬嗬,這件事還要靠荷蘭大人,林哲的依仗,無非是他手下這位兵的遭遇,但是,如果他的遭遇都是假的,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那麽,局勢一下子就會有一個完全的改變!”


    “侯將軍是讓本官做假案?”


    賀蘭楚石瞳孔一縮,道。


    “林哲為了給他手下的兵一個交代,選擇去大理寺伸冤,你是大理寺卿,這件事原本就該是你管,況且,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陛下不可能不管的!”


    侯君集話音落下,整個觀瀾殿變得寂靜無聲。


    “聖旨到!”


    不大一會兒,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李承乾神情一稟,看向大殿下的兩人。


    “殿下,我二人還是回避一下吧!”


    侯君集和賀蘭楚石躲到了一副屏風的後麵,隨後,李承乾正了正衣衫,稱心趕緊去把大殿的殿門打開。


    “太子殿下,陛下口諭,請太子殿下立刻進宮議政!”


    “兒臣遵旨!”


    李承乾躬身,來傳旨的太監才轉身退走,隨後,侯君集和賀蘭楚石在屏風後走了出來。


    “看來陛下已經來開始召集文武進宮了,賀蘭大人,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你一點要把這件事情攔過來,這樣,林哲才會必死無疑!”


    侯君集道。


    “這可能嗎,本官是太子殿下一係,這並不是秘密!”


    賀蘭楚石道。


    “你的身份,是大理寺卿,由你接手,名正而言順!”


    “那好吧,那就讓本官,為太子除了林哲這個阻礙!”


    …………


    黎明的時候,文武百官才從皇宮裏出來,剛剛用過午飯,又站在了太極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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