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村莊裏的百姓向著軍校進發的過程中,周圍幾個村莊的人不停的聚集了過來,轉眼間,由上千人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著軍校開進。


    這段時間以來,已經有好幾個村落丟失了賴以耕地的牛,在這個時代,耕牛是極為特別的資產,十分寶貴,每個村莊有兩頭耕牛就已經是十分了不起的了。


    而且耕牛是不能吃的,隻有老死或病死的耕牛,才允許食用,而且在食用之前,還要去官府報備,不然的話,可是要被治罪的。


    至於偷取耕牛,那更是很大的罪過。


    村民們浩浩蕩蕩的出發,很快就到達了軍校的不遠處,此時正是飯點,一股股飯香味隨著風飄了過來。


    村民們嗅著空中傳來的肉香味,臉色更加難看,心情也更加激憤,直到他們被軍校外巡邏的士兵們攔了下來,場麵變得更加激動。


    “站住,前麵是軍事禁區,不能在進入了!”


    幾名特種軍的將士攔住了村民的去路,感受著村民們的躁動,神色異常凝重。


    “老鄉們,這樣大範圍的聚集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們來有臉問,把我們的耕牛還回來!你們的兵,偷了牛!”


    “你們這群兵匪,敢吃我們的牛,就不要偷偷摸摸的,有本事直接搶啊!”


    村民大聲叫嚷,一時之間,場麵完全失控,一千多人直接撲了上來。


    巡邏的特種將士不多,更何況,就算是多,也不能跟村民動手,隻能抽身後退,飛快的向著軍校跑去。


    特種軍將士的速度不是這些村民的比的上的,等這些村民們追到軍校的大門處,大門早就已經徹底關閉,一大群將士嚴陣以待,雖說不能傷害到他們,但是最起碼也不能讓他們亂來。


    軍校建立的時候,最為看中的就是保密性,依山而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封閉的堡壘。


    在三千將士的守衛下,想要攻破正門,不亞於拿下一座大型城池,既然大門已關,這些百姓是衝不進去了。


    林平站在大門正上方的城牆上,看著下麵黑壓壓的人群,心情十分沉重。


    這絕對是一件十分嚴重的群體事件,不管在什麽時期,民眾聚集對抗軍隊都是十分敏感的話題。


    “林師傅,現在怎麽辦,打也不是、罵也不行,這樣也不是個辦法!”趙方道。


    “還能怎麽辦,你馬上去查,到底是不是我們的人偷了老鄉們的牛,如果是的話,直接按軍法處置,給老鄉們一個交代!”


    “這不可能吧……”


    此時,趙方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張了張嘴,轉化成了一道歎息。


    “先去查了再說!還有,現在晚上還是十分寒冷的,你去找一些厚衣服,給老鄉們扔下去,千萬不能在出事了!”


    “林師傅,我到哪裏去找那麽多衣服!”


    林平看著趙方為難的樣子,眉頭緊鎖了起來,軍校裏確實沒有多餘的衣服,誰能想到的會發生這種事。


    趙方遲疑著想要離開,卻突然間發現林平把自己最外邊的那件衣服脫了下來。


    “好吧,百姓才是最重要的,我這就去找衣服!”


    趙方同樣把自己的衣服脫下,隨後向著城牆下方走去。


    …………………


    長安城。


    宇文哲是在第二天天亮才出了城府,就這樣,走路的時候還一搖一晃的,就這個時代那種低濃度的酒,竟然把他喝成了這樣,可想而知這一晚到底喝了多少。


    離開程府後,宇文哲並沒有回去,而是按照拜貼的順序在各位將軍的府邸拜訪了一番。


    早先在李靖府的那一晚,大家就認同在軍校執教的決定,所以十分順利。


    程咬金隻有一個,對於宇文哲所受到的遭遇,其他大將也隻是表達了自己的同情,並沒有繼續留下宇文哲喝酒。


    即便如此,也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回到曹府,如此一來,就隻剩下對於李世民的匯報,就可以返回軍校,等待七天後正式開始運行。


    回到曹府後,宋管家在大門外等候,看上去十分焦急。


    因為有了公交馬車的緣故,宇文哲並沒有騎馬,所以步行了一段距離,直到走到近前,宋管家挪動著肥胖的身體,快速跑了過來。


    “哲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派出去找你的人全都撲了空!”


    “怎麽了?”宇文哲皺了皺眉,宋管家也算是經曆了風雨之人,如此著急,必然是發生了棘手之事。


    “您快去客堂,趙方回來了,軍校那裏出了麻煩!”


    趙管家顯得比宇文哲還有焦急,畢竟,宇文哲是曹府如今的支撐,雖說沒有軍職,但所有人都知道,軍職隻是早晚的,因為他還管理著軍校,每天和軍方的大佬、軍方年輕一輩打交道,要是沒有個職位,怎麽也說不過去。


    現在軍校出了問題,對於曹府等人來說,就是宇文哲出了問題,他們早就和宇文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趙方?”


    宇文哲立刻加快了腳步,走進曹府內,隻見趙方正拘謹的坐在大堂裏,和曹夫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視線卻不停的向著外麵飄去。


    直到宇文哲走進大廳,曹夫人在小琴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趙方也鬆了口氣,終於回來了。


    “哲兒,趙將軍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們談吧!”


    “哲兒知道了!”


    “夫人慢走!”


    趙方站起來行禮,直到曹夫人走遠,宇文哲走到主座上坐了下來。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


    “將軍……”


    “都說了,我現在不是禁軍統領了!”


    “哦,林哥,軍校被周圍村莊的百姓圍起來了,說是要討個說法!”


    “你說什麽!”


    宇文哲猛然站起身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討要什麽說法,難道是誰打擾了周圍的百姓不成!是哪位將軍的兒子?”


    宇文哲第一反應,就是又有哪個軍二代惹事了,而且惹得事還不小,在這個百姓懼怕官員的時代,若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是不可能發生百姓聚齊討說法的事。


    這已經有了民變的興致,要知道,每一次農民起義的開始,都是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民變聚集而起的,而對於民變,也是朝廷最為敏感的。


    “林哥,也不知道怎麽了,附近的村莊這些日子連續丟失了幾頭耕牛,而且就在昨天,有一個百姓看到幾個穿著我們軍服的人,把牛偷走了,就賴在了軍校的頭上。


    現在周圍幾個村莊的百姓,老老少少聚集在一起,足有上千人,把軍校的大門都堵死了,說是要不給個說法,就要來長安告禦狀!”


    “咱們的軍服?偷牛!”


    宇文哲緩緩坐在了座位上,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指在旁邊的桌子上有節奏的敲動了起來。


    “林哥,這真不是咱們的人幹的,就是那些軍二代們也不可能,您也知道,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訓練,他們的脾氣也差不多已經磨沒了,更何況還有林師傅和大虎師傅在軍校坐鎮,更沒有人敢幹出違反校規的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趙方十分激憤,從趙國開始,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他們的注意,是個人就要受不了。


    “好了,現在百姓怎麽樣,有沒有安撫下來?”


    宇文哲手指停在了桌麵上,道。


    “已經平穩了,但是他們不肯散去,非得見你,說是隻相信你,畢竟,當初軍校選址、建立,和周圍的百姓打交道的時候,都是你。”


    趙方有些憤恨,自己等人都把衣服脫了,給了他們,就穿著單衣陪著他們站了一整晚,這麽大的誠意是個人就能看的出來,這要是還安撫不下,那可就沒有辦法了。


    “你連夜趕回去,告訴百姓們,我後天一大早一定趕到,到時候不光我,還有陛下,還有守護大唐的將軍們,必然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好,最少這樣可以讓他們先行散去,那些年紀大的老人,在外麵一站就是一晚,還真是容易出問題!”


    趙方眼神一亮,道。


    要是連李世民都會去,那麽沒有比這個還要大的說服力了啊。


    趙方轉身離開,宇文哲坐在大廳裏並沒有離開的意思,直到宋管家走了進來,宇文哲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眼神頓時變得犀利。


    “哲少爺,軍校那麵問題大不大?”


    宋管家親自收拾著曹夫人和趙方用過的茶具,道。


    “問題很容易解決,隻是……”


    宇文哲沉吟著,“這樣,這些讓下人收拾,你去把趙國叫來!”


    “那好,我就去!”


    很快,趙國神色凝重的來到了大廳,雖說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這麽晚還要叫他來,顯然不是什麽好事。


    “林哥!”


    趙國來到大廳之後,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趙國,公交馬車係統,現在每天應該都有情報反饋回來了吧!長安一切不和情誼的事!”


    “沒錯,雖說我們的人手還不足,隻能在往返重要地方的線路上,安置自己的兄弟,但是已經開始反饋了,這些情報全都放在了書房,隻是你這些日子一直在忙軍校的事,所以還沒有送到終南山給你,怎麽了?”


    “你現在就去通知往返於東宮方向的兄弟們,把東宮盯死了,看看東宮近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我要確切的消息!”


    “林哥,你說的不對勁的地方指的是?”趙國的神色更顯凝重,涉及東宮,怎麽都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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