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康辣得直喘粗氣,含糊不清地**,“辣死了,辣死了,應喜,你給我等著,哈,好辣……”


    應喜見包康如此狼狽,心下一軟,“包署長,要不你就招了吧?”


    包康辣得紅了眼睛,大著舌頭,“王八蛋……反了,真的反了你們了……”


    應喜咬了咬牙,拿過一個洋蔥,來到包康身邊。


    包康警覺地縮著身子,“混蛋,你要幹什麽!”


    應喜不回答,將頭高高揚起以此躲開洋蔥,然後開始在包康眼前剝洋蔥。


    “你!”包康話還沒有說完,便開始不停地流鼻涕和眼淚。


    應喜自己也被洋蔥嗆得不輕,眯著眼規勸包康,“包署長,別硬撐了,說吧。”


    包康凶狠地瞪向應喜,卻因為洋蔥嗆眼睛,不得不將眼睛閉上。


    應喜一邊剝洋蔥,一邊觀察包康的反應,“還不說?”


    包康一邊流淚一邊怒吼,“王八蛋,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歡喜神探’再也歡喜不起來!你們給我等著!”


    應喜壞笑著拿出一卷膠帶,來到包康身邊。


    包康一怔,“混蛋,你要幹什麽!”


    應喜扯出一塊膠帶,“怕您罵得太累了……”


    “你!”不等包康說完,應喜三下兩下便用膠帶把包康的嘴牢牢纏住,“等什麽時候您想說了,就使勁眨眨眼。”


    包康仍在竭力掙紮,但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片刻,應喜拿著一把梳子走過來,他彎腰脫去包康的鞋,用梳子一下一下地刮著包康的腳底。


    包康頓時嗚嗚地狂笑起來,但仍不忘拚命地掙紮。最終,他支撐不住,使勁眨了眨眼睛。


    一旁,陸何歡看看應喜,“眨了!”


    應喜立馬站起身,撕去包康嘴上的膠帶。


    包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王八蛋……我,我是被陷害的……”


    應喜撓撓頭,看向陸何歡,“怎麽辦?”


    陸何歡思忖片刻,“還是要讓證據說話,走。”


    “去哪?”


    陸何歡沒回答,直接拉著應喜離開。


    二人身後,包康一邊扭動著身體掙紮,一邊大喊,“你們這兩個蠢貨去哪?把我放開!”


    夜深了,包康家一片寂靜,借著蒙矓的月光可以看到臥室的牆上掛著包康的照片。照片中,包康身著警服,顯得英姿颯爽。


    窗戶突然被從外麵打開,陸何歡和應喜一前一後地從窗戶外翻進臥室。


    應喜不解地看著陸何歡,壓低聲音,“你瘋啦,小瑢在家!”


    陸何歡低聲解釋道,“我們悄悄地搜查,如果真的是包署長做的,說不定會留下證據。”


    應喜點點頭,不放心地提醒陸何歡,“那就小心一點,千萬別吵醒小瑢。”


    陸何歡跟應喜跳下窗台,一轉身,卻發現包瑢竟然站在門口,二人頓時嚇了一跳。


    包瑢打開燈,屋內瞬間明亮起來。


    包瑢微微一怔,“應探長,何歡,你們……”


    應喜趕緊掩飾道,“哦,我們是來幫包署長取東西的。”


    包瑢疑惑地指了指門,“取東西?那為什麽不走門?”


    陸何歡見包瑢起疑,索性直言道,“小瑢,包署長今天行動詭異,被我們撞見,我們從他的公文包裏發現了與淩嫣、瑪麗、宋曉婉一樣的白色旗袍,還有一把匕首,因為包署長拒不交代他要去哪裏,要幹什麽……所以……”


    包瑢心下了然,打斷陸何歡,“所以你們打算搜查我哥的房間,看看有沒有線索?”


    陸何歡點點頭,“希望你能配合。”


    包瑢點了點頭,“我幫你們一起搜。”


    應喜一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小瑢,你大義滅親的舉動真的讓我很感動。”


    包瑢冷著臉,“我隻是想幫助我哥洗脫嫌疑,我相信我哥不會殺人。”


    應喜尷尬地笑笑。


    審訊室裏,包康坐在椅子上,像蛇一樣用力扭動身體,想掙脫繩子,但卻無濟於事。他不死心,再次扭動身體,可依然無濟於事。


    包康忍不住咒罵,“這兩個該死的家夥,怎麽把繩子綁得這麽緊!”


    包康環視四周,看到旁邊尖銳的桌角,他靈機一動,帶著椅子站起來,狼狽地走到桌子前。


    包康扭動身體,用桌角摩擦繩子。摩擦了一會兒,繩子絲毫沒有斷裂的痕跡,包康累得滿頭大汗,他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奶奶的,這繩子怎麽這麽結實!”


    包康站起來,看了看桌子與地麵的距離,咬了咬牙,“看來不吃點苦頭是不行了。”


    包康背著椅子,笨拙地爬上桌子,故意側身摔下來,痛得直咧嘴,卻不敢喊出聲。


    包康爬起來,扭動身體,終於發現椅子稍微有點變形。包康再次爬上桌子,咬了咬牙,再次摔下來。


    如此往複幾次後,包康痛苦不堪地爬起來,他再次爬上桌子,一臉悲壯地閉上眼睛,奮力摔下來,這次椅子終於變了形。


    包康忍著痛,扭動身體掙脫繩子。繩子終於被解開,重獲自由的包康恨恨地咬牙切齒,“應喜,陸何歡,你們這兩個王八蛋,給我等著!”包康說罷踉踉蹌蹌地逃走。


    燈光下,包康的屋子一片狼藉。


    應喜跟陸何歡會合,他開口問道,“搜到什麽了嗎?”


    陸何歡搖搖頭。


    片刻,包瑢走過來,“我也沒找到什麽。”


    應喜見沒有發現包康的犯罪證據,討好地衝包瑢笑笑,“小瑢,打擾了。”


    陸何歡跟著看向包瑢,“小瑢,早點休息,我們走了。”


    陸何歡跟應喜向門口走去。


    包瑢稍一遲疑,“何歡,你要查明真相,還我哥清白。”


    陸何歡點點頭,“放心吧小瑢。”


    一番折騰後,應喜和陸何歡回到警署審訊室。二人剛一進門,就吃了一驚。隻見綁著包康的椅子側倒在地,繩子散落在一邊,包康早已不知蹤影。


    應喜和陸何歡趕緊轉身跑出警署,四處打望。


    忽然,暗處傳來一聲響動。二人循聲望去,見隱約中有一個身影跑遠。


    “快追!”應喜說著和陸何歡朝黑影追過去。


    深更半夜,街道上空無一人。忽地,一道身影滑過,借著星星點點的亮光可以看清此人正是包康。


    包康拚命地往前跑去,應喜和陸何歡在後麵窮追不舍。


    包康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見應喜和陸何歡緊隨而來,忍不住怒罵,“王八蛋!你們想趕盡殺絕呀!”


    應喜看看陸何歡,“看你了!”


    陸何歡會意,加速跑到應喜前麵。


    應喜看準時機,猛地一推陸何歡,陸何歡飛速躍起,向前撲去。


    包康一激靈,閃身跑進身旁的一條小巷。


    陸何歡撲空,重重摔在地上。


    應喜見狀趕緊停下,上前扶起陸何歡,一臉關切,“你沒事吧?”


    陸何歡表情痛苦地看著應喜,“下次還是看你吧……”


    小巷裏,包康回頭看了一眼,見應喜跟陸何歡沒有追來,他雙手扶牆,稍稍鬆了一口氣,“他奶奶的,累死老子了!”


    包康氣急敗壞地捶了一拳頭,“先把羅四這個混蛋抓了洗脫我的罪名,再去收拾那兩個蠢蛋!”


    包康匆匆離開。


    夜涼如水,晚風習習,應喜和陸何歡筋疲力盡地走在街上。


    二人走不動,索性直接坐到街邊的石階上,陸何歡低著頭陷入沉思。


    應喜捅捅發呆的陸何歡,“想什麽呢?”


    陸何歡緩過神來,費解地看向應喜,“我們去包署長家裏什麽都沒發現,如果包署長是真凶,家裏卻不留一點痕跡,說明他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覺得他是嗎?”


    “當然——”應喜拖著長音,話鋒一轉,“不是。”


    陸何歡懊惱地皺起眉頭,“怪我們破案心切,包署長說的可能是真的,白色旗袍和匕首應該是羅四放進他包裏的。”


    應喜點點頭,突然,他似乎想到什麽,驚恐地看著陸何歡,“那我們不是會死得很慘?”


    陸何歡尷尬地搓搓手,“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回警署等包署長回來,花一些時間跟他道歉。”


    應喜想了想,一臉生無可戀。


    翌日清晨,陸何歡和應喜早早來到警員辦公室。二人坐在桌前昏昏欲睡,突然,門被猛地踹開,陸何歡跟應喜驚起。包康揪著羅四進來,應喜和陸何歡傻眼。


    包康把羅四向二人推過去,厲聲嗬斥,“告訴他們怎麽回事!”


    羅四戰戰兢兢地縮著身子,“那件旗袍和匕首是我放到包署長公事包裏的……”


    陸何歡和應喜理虧地朝包康低下頭。


    包康怒斥羅四,“繼續說!”


    羅四接口道,“是我小人之心,怪包署長對我逼供,我聽說之前死的女人都是穿著白旗袍被匕首刺死的,所以就趁著包署長去煙花間的時候,把旗袍和匕首放到了他的包裏……”


    應喜和陸何歡同時一愣,“煙花間?”


    應喜看看包康,忍不住笑了。


    包康一瞪眼,“笑個屁笑!隻有你能去,我就不能去了嗎!”


    應喜拚命忍住笑。


    陸何歡轉而看著羅四,“那旗袍和匕首,你是從哪兒弄的?”


    羅四身子一顫,“匕首就是大街上買的,旗袍……”


    應喜不耐煩地催促,“說!”


    羅四咬咬牙,“旗袍是我去柳家偷東西時發現的……”


    陸何歡和應喜同時一驚,“柳家?”


    羅四點點頭,“就是舊閘首富柳山家。”


    陸何歡追問道,“在他家什麽地方發現的?”


    羅四想了想,“那個房間應該是他家二小姐的房間,因為我聽見丫鬟喊二小姐,那房裏的人就出去了。”


    陸何歡跟應喜對視一眼,“柳如霜?!”


    包康朝羅四屁股狠狠踹了一腳,“你可以滾了!”


    羅四轉身逃命似的跑開。


    應喜看著陸何歡,“柳如霜應該不會跟這件案子有關……”


    陸何歡打斷應喜,一臉認真,“例行公事,要請柳小姐回警署協助調查。”


    應喜看看凶神惡煞般的包康,連忙躲開目光,捏著下巴,“那咱們趕緊去找柳如霜例行公事吧!”應喜說著拉起陸何歡要走,卻被包康攔住。


    包康嘴角擠出一絲冷笑,“不急在這一時吧?”


    包康說完跳起來掄圓了胳膊打了一下應喜的腦袋。


    應喜捂著腦袋驚叫,包康仍然不解氣,繼續劈頭蓋臉地猛打應喜,“昨晚的事都忘了嗎!混蛋!”


    一旁,陸何歡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突然,包康向他撲來,“還有你!蘇格蘭場回來的糊塗蛋!”


    包康一邊說一邊向陸何歡打來,應喜趕緊擋在陸何歡麵前,包康一拳打在應喜的鼻子上。


    陸何歡一臉感激地看著應喜,眼神透著關切。


    應喜流出兩道鼻血,可憐巴巴地看著包康,“包署長,這回您消氣了吧?”


    包康冷哼一聲,“想得美!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舉牌遊街,恢複我的名譽!”


    “包署長,昨晚的事沒人知道,根本沒有損害您的名譽,何談恢複啊?”應喜討好地笑笑,“遊街就更不必了吧?”


    陸何歡忙不迭地點點頭,“right。”


    “什麽?”包康不解地看著陸何歡。


    陸何歡慌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應探長說的對,昨晚的事一直是秘密,誰都不知道,包括阿花都不知道!”


    門突然被推開,包瑢一臉擔心地走進來,“哥,你的嫌疑洗清了吧?”


    包康眉頭一皺,怒氣衝衝地瞪著應喜跟陸何歡,“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秘密?!”


    應喜和陸何歡對視一眼,一時無言以對。


    包康大手一揮,嘶聲怒吼,“你們兩個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遊街!”


    豔陽高照,大街上人來車往。


    人群中,陸何歡和應喜一人舉著一個用紙板製作的牌子,牌子上麵寫著“包康,包康,保一方安康”幾個醒目的黑色大字。


    “包康,包康,保一方安康……”二人一邊踢著正步前行,一邊抑揚頓挫地喊著牌子上的內容。


    經過的路人看到二人的模樣,紛紛哄笑。


    應喜忿忿地看了看圍觀的人群,“我堂堂舊閘警署探長,竟然窩囊到遊街示眾!簡直是恥辱!”


    陸何歡附和道,“應探長,士可殺不可辱!包署長這是公報私仇!”


    “包康欺人太甚!走,不幹了,找他要說法!”應喜越想越生氣。


    陸何歡義憤填膺地點點頭,跟著應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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