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萬裏無雲。


    不過天氣仍然冷得不得了,學過物理的都知道,最冷的天氣不是萬裏雪飄,天寒地凍的冬天,而是太陽初現,冰雪融化的春季。


    萬餘南疆男兒個個執槍橫刀,雄糾糾,氣昂昂的挺立在校場上,為首三個將軍模樣。中間一人執一杆鐵槍,麵目嚴峻,正是曹純;左側麵一人手握破陣槍,麵容冷毅,正是高順;右側麵一人手橫樸刀,麵色滄桑,正是廖化。


    “全軍出發!”


    楚毅駕起追風無痕,握著八十一斤天荒玄戟,左有光頭大漢胡車兒,右有肌肉聳立的崔鷹;後邊戲誌才與趙風侃侃而談。


    至於糜竺,便留在了天雍城掌控商隊並諸處情報,董厥與趙雲、趙雨兄妹帶了本部兵馬,在後看送糧草輜重。


    隨著楚毅一聲令下,一萬餘南疆步騎個個昂首挺胸,執槍策馬,出了軍營便朝天雍城南門而去。


    官員們在林彬的帶領下,於南門送行,給足了楚毅的麵子。


    至於王露與劉俊,都以公務繁重為理由未來相送。


    楚毅也不生氣,心中暗想道:“反正本宿主去了南疆,便在天荒州種田養兵,修理甲胄,養精蓄銳靜等天下大亂,雍失其鹿之時,再割據東南,爭霸天下……”


    楚毅對於林彬無私相助,心存感激,也對曾經的無禮有些慚愧,當即出城之時,策馬反身一抱拳:“林大人留步,林大人心意,小將已知。若有用得著小將之時,小將必全力相助!”


    “即然南疆事急,老朽也不你了,楚將軍一路保重!”林彬見楚毅神色鄭重,心中鬆一口氣的同時,也揚聲說道。


    楚毅聽了,一撥馬頭,追風無痕撒開四蹄,奔騰如飛,徑直馳出了南門。


    胡車兒與山鷹不敢停留,忙快馬加鞭,追趕而上。


    春天的風,格外的大。


    撲麵而來的狂風吹得旌旗獵獵作響,席卷著細小的黃沙塵粒,劈裏啪啦的打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晴。


    前方山脈連綿,但缺少植被,放眼望去光禿禿的一片,顯得死氣沉沉,毫無生機,原來土氣輝騰的萬餘南疆步騎,現在卻也個個拖刀帶馬,士氣低落。


    一路長途跋涉,冒著寒冷的天氣,不斷急行,且因飲食無序,疾病纏身,所以除了陷陣營與虎賁騎營,全都士氣低落,精神不振。


    “駕、駕、駕……”


    隨著一串雄渾的叱喝聲,有百餘戰騎疾馳而來。


    “主公,元帥五戰三敗,的確急需支援,可這日行三百裏卻是太多了,騎兵還好點,可步兵已經支持不住了。雖然現在還並未產生怨氣,但主公要知道,物極必反啊!”戲誌才匆匆而來,使原來很蒼白的臉色充滿了擔憂,對楚毅諫言道。


    “胡車兒,令全軍將士休整一日。”楚毅對於南疆局勢很是焦慮,不過也知道這樣下去將士們也支持不住,當下便向左側的胡車兒令道。


    “是!”胡車兒應了一聲,傳親自當起了傳令兵的角色,策馬朝後飛馳而去。


    南疆軍一路急行,幾乎個個都饑腸轆轆,人困馬乏,當下曹純便令所有人下馬在曠野中埋鍋做飯。


    隨著曹純的一聲令下,南疆軍在偌大的曠野上擺開攤子,支起鍋灶,開始生火做飯。


    嫋嫋的炊煙被狂風席卷得飄飄渺渺,無影無蹤。


    不遠處黃沙漫卷,人嘶馬鳴。


    楚毅卻難以平靜,便帶了胡車兒、山鷹等百餘騎,朝東方飛馳而去。


    隻因那裏,便是天荒州人氏心目中的聖地——天荒山!


    楚毅執天荒玄戟,跨追風無痕,一襲黑色甲胄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純黑色的披風獵獵作響。


    飛馳間,楚毅的追風無痕速度遠遠超過了胡車兒等人戰馬,於是便與胡車兒等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天荒山,坐落於天荒州北部,為天荒州第一雄山,也是大雍十六州之中舉世聞名的雄山之一。


    天荒山有多高,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想知道。


    世人隻知道,天荒山上有個天荒殿,殿內有奇人異士無數,皆有過人之能,卻並不管世間紛亂,笑看天下紛爭,隻是在亂世來臨之時推出各種排行榜,以貢天下之士有笑談之物事耳。


    楚毅昂首望去,天荒山並非是寸草不生的巍峨巨山,隻見天荒山之上布滿著被狂風吹折得奇形怪狀樹木的的群山。


    淡黑色的群山起伏,仿佛是踴躍的獸脊。


    千萬山峰各顯奇狀,或如亂迭雲母,或如敘倚畫屏,或如螺,或如苗,或如利劍插天,無形不有。


    楚毅再向上望去,山巔卻是被灰沉沉的雲霧籠罩,朦朦朧朧,無法一探究竟。


    看著眼前的上山小道,楚毅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抵擋不住天荒山的神秘氣息,懷著好奇心,朝小路而去。


    “本將倒想看看這天荒殿的世外高人!”


    “主公!快且停下!”正在此時,胡車兒提著镔鐵鏈子錘,飛馳而來,見楚毅就欲上山,肝膽俱裂,忙嘶聲大叫。


    “嗯?”楚毅停住了腳步。


    “主公!天荒山神秘異常,山上異獸橫行,蛇鷹不絕,毒障毒氣數不勝數,比之南嶺,環境惡劣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且天荒山上之天荒殿殿眾很不喜外人打擾,在天之大陸曆史上,好像也隻有一代雄主雍武帝以百萬戰騎相逼,方才得以上山。”胡車兒緩緩說道:“如今主公大業未成,還是莫要與天荒殿發生過早衝突啊。”


    楚毅聽了,濃厚的劍眉微微一皺,似乎在想著什麽,考慮著利弊。


    “他日,我若為南君,必使這天荒山正式納入版圖!我之疆土,怎能有無法管理的地方?!”


    楚毅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便一撥馬頭,退下山路,便朝胡車兒處奔去,胡車兒見主公並未強行上山,也是鬆了一口氣。


    而楚毅二人絕塵而去不久,一個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道出現在小路上,看著楚毅二人離去的方向。


    良久,老者眼眸宛如空洞,似是看到了什麽,輕語呢喃:“不錯的小家夥,竟然有龍氣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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