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許相夢略顯茫然,她緩緩從小凳上站起,說道:“你認識我啊?”


    “當然了,大人都上任一年了,豐功偉績無人不知,縣城裏恐怕沒有人不認識大人您了!”


    許相夢一笑,並非得意自己這知縣大人身份或者鐵匠的讚頌,隻是為此開心,她冒充了知縣大人,幸好沒有讓百姓們太過失望,反而讓百姓大肆讚賞為豐功偉績。


    許相夢向鐵匠大哥了解了一些打造器具的相關之事,鐵匠大哥也是知無不言。雖然並沒有抱著太大希望,許相夢知道這位鐵匠大哥肯定不是那個團夥。


    許相夢從鐵匠鋪離開,一下從火爐離開,這會兒的暖風都是冷風。


    “冷死了!”


    許相夢從鐵匠大哥那邊知道了不少有關打製器具的相關,軍用器械的原理該是與打鐵沒太大出去,需要原料,場地,大批製造更需要很多人,如此大的排場,不可能完全沒人注意到。


    許相夢也算是想通了一些事,打開了思路總比無路可通好了許多。許相夢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在高涯縣縣城裏晃悠,每一條街,每一個巷子,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日頭西去,許相夢除了看遍各家各戶的幸福快樂,或煩惱憂愁之外便一無所獲。許相夢倦累不已,她邁著踉蹌碎步回到縣衙,正看見遲公公提著兩食盒,憤憤不樂意地往牢房方向去。


    “二公子也就算了,一群階下囚還讓我專門伺候皇上的遲公公給送吃的,真是有**份!”


    許相夢雙腿已然累得不行,卻還是朝著遲公公飛跑過去,她一把抓住遲公公的胳膊,喘著氣說道:“死太監,皇上說了,每日允許我給夜師爺他們送一頓晚飯,你幹嘛搶我的事?”


    遲公公也是有脾氣的人,聽許相夢這番話,又是“死太監”又是“搶事”,這叫他如何能忍?遲公公猛地轉身甩開了許相夢的手,怒道:“罵誰死太監呢,我小遲子可是皇上的貼身太監,在宮裏那都是倍受尊敬,你一個大膽刁民居然敢罵我!”


    “罵你怎麽了,跟著皇上也是太監,有什麽了不起!”


    許相夢不想和遲公公多爭辯,她隻想快點見到夜央他們。許相夢一眼瞥見遲公公腰間插著的鑰匙,二話不說拿到手,再輕易搶過他手上的食盒,全然拿他當沒在一般,徑直朝牢房過去。


    遲公公驚愣一刻,從小到大,他跟著央宸,沒人能給他委屈受,可自打來了這裏,他無論在央宸麵前多仗勢欺人,許相夢卻總是在私底下對他不屑一顧。


    “我要去告訴皇上你這個刁民欺負我!”遲公公的尊嚴垂死掙紮。


    “你去吧,反正你隻有一麵之詞,看皇上信不信你!”許相夢停步回頭一句挑釁。


    “皇上一定是站在我這邊的!”


    “老子才不怕你!”許相夢不屑一回便轉頭遠走。


    許相夢完全撇棄遲公公不搭理,她走進了牢房,遲公公心有千般不甘萬般怨恨,一副委屈表情往回走。


    許相夢懷揣著複雜心情走進牢房,昨日,她那一番軟弱,此刻,她竟覺得有些沒臉麵對夜央他們。許相夢總算走過了不小的牢房來到關押夜央他們的監牢前,金勁他們看見許相夢來也是興奮,就像許相夢會擔心他們在牢裏是否安好一般,他們也掛心許相夢獨自在外會否有危險。


    “大人,你沒事吧?”金勁問。


    “我當然沒事,我給你們送飯來了!”許相夢燦然一笑。


    “那皇上囚禁我們,竟還允準大人來探望嗎?”成城道。


    “對啊,他允許我每日給你們送晚飯。”


    許相夢將飯菜分別遞進牢間,她強忍著心上的悲苦,壓抑著絕不讓眼淚從心裏上頭。許相夢最後將碗筷遞給夜央,一日不見,似有千年。夜央伸手去接許相夢手上的碗,卻緊緊抱住她的手,還是那樣冰冷。


    夜央的手心還是溫暖如舊,許相夢在木欄之外坐下,不知不覺,眼淚還是滑落下來。夜央取過許相夢手上的碗筷放在一邊,他恨自己不該讓許相夢一個人麵對,但他懦弱,在央宸麵前,他無能為力。


    “大人,對不起。”


    夜央用手擦去許相夢臉上的淚珠,許相夢緊緊握住夜央的手,微微顫抖,再不想放開。


    “夜師爺,沒事的,我已經著手案件了,根本不用一個月,我一定很快破案,然後,我們光明正大地離開這牢房!”許相夢笑道。


    “是怎樣一件案子,大人不妨跟我們說說,人多力量大,我們不能出力但可以提供些想法。”成城道。


    “是……”


    許相夢幾欲開口,但她想起央宸當時說過,此案件不得告知其他人,凡知情者,必殺之。


    “謝謝成捕頭好意,我一個人可以的!”


    許相夢心裏根本不認為自己一個人能行,但她如今隻能故作堅強,也絕不要放棄。


    牢房之外,央宸房內,遲公公哭喪著臉直接進了房間,毫無疑問遭到了央宸漠然冷眼。


    “皇上,您可要為小遲子做主呀,那個刁民她罵我死太監,還搶了東西跑去牢房跟那群囚人見麵。”遲公公哭腔誇張不已。


    “是朕允許她的。”麵對遲公公的激情湧動,央宸絲毫沒有情緒波動。


    “什麽,真的是皇上準許的,但她真的罵我了,她罵我死太監呢!”遲公公稍緩一刻繼續強調“死太監”的事。


    “難道遲公公你……”央宸一抬頭,目光漠然盯上遲公公,盯得遲公公不禁心裏一慎,“沒有淨身?”


    遲公公一刹無聲,他往自己身上一看,驀地一下又哭喊道:“皇上你怎麽也拿這事打趣奴才,難道皇上偏向那個刁民,不願意為小遲子做主嗎?”


    遲公公越發鬧騰起來,央宸的冷漠他也習慣了,自己的無理取鬧卻是從始至終也察覺不到,每次都得央宸治他。


    “遲公公,你要是再不安靜下來,朕就命人縫上你的嘴。”


    央宸一句話見奇效,肅然冷漠,絲毫不像開玩笑。


    兩個時辰過去,夜色冷涼。牢房處,許相夢收拾了成城他們吃盡的碗筷,能多待一刻也好,外麵的縣衙,已然不是從前那樣,有大家在的地方,才是心之所安處。


    “大人,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夜央心裏縱有萬分不舍,也先開了口。


    “是啊大人,萬一皇上怪罪可就不好了。”


    在眾人勸說下,許相夢終究離開牢房,一步一回頭,他們也同樣目光相送。


    許相夢離開牢房,重新鎖上鎖的那一刹連心都不禁一顫。許相夢隻身走在月光下,小道蜿蜒,無論前方還是後方,許相夢都覺得隔著好遙遠,就像她當下的生活,回不去曾經,更恐懼時日過去後到來的明日。


    許相夢呆立仰望月色許久,才一日,她仿佛已經開始害怕一個月後會發生的事,自古帝王無情,央宸也說得很清楚,他可不是在跟許相夢開一個無謂的玩笑。


    “唉,老天爺!”


    許相夢歎著氣伸手去觸彎月尖尖,在她的幻想中,她觸手可及遠在天邊的月牙。然而,許相夢終究回歸現實。許相夢高高舉起的手放下,目光落下時,她竟看見了從綺夢樓回來的央宸,他駐足石塘對岸,許相夢並不知是因為自己。


    許相夢察覺她與央宸二人的目光遠遠對上,央宸似是毫無所動地注視著她,許相夢不禁認為,是自己在牢房裏待得太久,央宸不滿。央宸不離開,許相夢便向她走過去,君心難測,無論央宸如何想,她盡量恭敬便不會出錯。


    “皇上,你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啊?”許相夢也沒多想,不知如何表示恭敬,竟問了出口。


    “朕為何站在此處並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知道對於你而言當前最重要的事是什麽嗎?”


    央宸這一問,許相夢也就明白了,她當然知道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事是破案,而央宸這話,分明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在其他無所謂之事上浪費太多時間,而在他看來,逗留牢房便是一件。


    “我知道,我正在查著。”許相夢語聲不敢發大。


    “記得就好。”


    央宸並沒有多看許相夢幾眼,也就如此幾句話,他便轉身而走,卻掉落一條女子的絹帕,飄到了許相夢腳邊。


    許相夢一撇頭便看見了那條絹帕,她也不用這玩意兒,許相夢再仔細一看,好像還挺眼熟。許相夢並沒有太長時間思索,她趕緊追上央宸,喊道:“皇上你東西掉了!”


    央宸驀地一止步,許相夢不及刹住就一手戳中了央宸的背部,許相夢一愣後退,退到一丈開外,看著央宸緩緩回頭,她抬著千斤重的手臂奉上絹帕,微微止不住顫抖。


    央宸瞥一眼目光慌張恍惚的許相夢,再看她手上的絹帕,是方才在綺夢樓被酒沾身時,弱雲給他擦拭留下的。


    許相夢的頭越來越低垂,央宸抽過她手上的絹帕,問道:“你很怕朕?”


    央宸抽走絹帕,許相夢仿佛擺脫了一個重擔,隻是隨之而來的,夜央那句發問,更讓許相夢不知如何作答。


    “怕還是不怕呢?我到底怕不怕他啊?”許相夢凝眉欲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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