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化身為內宮總管之一,自然心思縝密。


    他憨厚一笑:“主子爺,老奴怎麽能猜透您的心思?老奴伺候您,一向都是‘不用心’的,您說什麽,老奴就做什麽。”


    聞言,朱大皇帝搖頭一笑,這家夥一向都是如此。


    對自己、對皇後,甚至於對王承恩,他嘴巴永遠都像摸了蜜糖一般,張嘴就能把你給拍舒服了。


    “也罷。”


    朱由檢說著麵露嫣然:“你既都這麽說了,朕也直來直去,陳於泰被捕,你知道嗎?”


    “回主子爺,老奴知道。”


    王德化言辭之間,把頭更低了。


    這可是皇帝第一次和自己說起朝廷上的事,萬萬小心了,沒準自己飛黃騰達就從這一刻開始。


    “知道就行,這個案子,十分重要,因為牽扯著內閣,滿朝文武眼睛都在盯著,雖然錦衣衛辦事,朕很放心,可曹真他們畢竟是行伍出身,有些時候急躁蠻橫,無論怎麽說陳於泰也是周相的姻親,你去昭獄看看,免得曹真他們在審訊時,手段過激,周相的麵子,必須顧及。”


    朱大皇帝一番話,讓王德化心中含糊,主子爺這是怎麽了,突然假慈悲起來,所謂如何?莫不是……


    恍然之間,王德化似乎明白了什麽,主子爺這是正話反說!身子一欠,應下命來。


    “主子爺,老奴明白了,老奴這就去昭獄,等什麽時候這個案子結了,老奴再回來。”


    “好。”


    朱大皇帝微微點頭,當著聰明人就是好說話,他起身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來:“這是朕的金牌令箭,你拿著,到昭獄去,把案子辦好。”


    言辭之間,朱大皇帝特意在“好”字上,加重了語氣。


    王德化趕忙跪地接過,謝恩之後,方才離開。


    待其走後,朱大皇帝也踏著月光向小美人周如玉的臥榻而去,他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小美人。


    每次去找她,基本都會弄一點小驚喜,小浪漫,比如今天,他就為周如玉準備了一朵上好的白玉蓮花……


    “太好了!”


    坐在馬背上,王德化一路都在自言自語,時不時還要去摸摸自己的心口,皇帝的金牌令箭就藏在那兒。


    周遭隨從不知其中奧秘,擔心他生病,總是悄悄偷瞄,終於一個小太監忍不住了,湊上前來,衝他問道:“總管大人,您沒事吧?”


    “嗯?”


    王德化挑著眉毛掃了他一眼,“咱家能有什麽事,你小子胡說什麽呢?”


    “沒、沒什麽。”


    小太監聽他語氣似乎不悅,趕忙解釋,“小的一路上都聽您在說些什麽,又聽不清楚,怕您身子不適,這才上前詢問,大人不要生氣。”


    “誰生你氣了?”


    王德化聞言,忽然笑出聲來,“你小子這麽關心咱家,咱家高興才對,哪有生氣的道理?來來,近一點,讓咱家瞧瞧你。”


    王德化說著,臉上笑意更濃,小太監不明覺厲,真就催馬往前竄了竄,嬉皮笑臉的看著他。


    然而,就在下一秒,王德化卻毫無預兆的抬起手來,啪一個大嘴巴子,直接把那小太監從馬背上掀翻在地!


    “啊!”


    小太監落地吃痛,慘叫了一聲,驚恐無比地看著王德化,而王德化也勒馬駐足,把俯視的盯著他,“你小子是不是好奇,咱家為什麽打你?”


    小太監點點頭,倒不是他不想說話,實在是王德化方才那嘴巴抽的太狠,小子滿嘴發酸,根本張不開。


    看著他那冤枉委屈的模樣,王德化冷冷一笑,抄起馬鞭又狠甩了他一下,“你小子入宮時候難道沒有人教你規矩?不該說的不說,不該聽的不聽,咱家自言自語,與你有什麽關係?耳朵這麽長,你想幹什麽!”


    他這麽一說,小太監先是一怔,繼而恍然,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跪好,衝他連連磕頭。


    眼見如此,王德化暗自搖頭,本想把他就這麽收拾了,但想到今日自己是掛著皇差的,出師未捷,見大紅總是不利,方才作罷。


    “得了,你小子命大,也不要再拜了,趕緊上馬,咱家身上可是有差事。”


    ……


    錦衣衛,北鎮撫司昭獄大牢。


    地獄存在嗎?


    當然!


    地獄在哪裏?


    就在北鎮撫司!


    這是順天百姓流傳的坊間閑言,但也直接證明了昭獄的可怕,這個地方真的是令人不寒而栗,每天都有哀嚎與慘叫聲響回蕩流傳,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會覺得這些聲音刺耳非常,可是對於昭獄的工作人員來講,也許這才是世間最美妙的音符。


    昭獄之內。


    曹真今日格外有雅興,正帶著陳於泰一同欣賞這華美樂章。


    “陳進士,你聽到了嗎,這是一首我最喜歡的曲子,叫做美人銷,你聽這個女子的聲音如何啊?”


    曹真說著,一把扣在陳於泰肩上,別著他的脖子,往一道門裏看,雖然看不清楚裏麵在做什麽,可是女子淒慘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陳於泰全身上下的汗毛倒豎!


    他的驚恐,曹真看在眼中,不覺淡笑,“陳進士,你該不是害怕了?我來給你講講,那個女人……知道了吧?剛剛就是他們在活抽她的指骨,嘖嘖,不瞞你說,掌刑的那個,原來是德春樓的大師傅,他們家最有名‘脫骨活鰻’,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曹真越往下說,笑聲越大,而被鎖在椅子上的陳於泰,也就越惶恐,雖然知道這是曹真故意殺雞給猴看,嚇唬自己,但誰能保證那些家夥不會用到自己身上?


    講真,其實曹真也是沒有辦法,平日裏他一向不喜廢話,但凡是被送進昭獄的犯人,無論男女,他都是直接用刑問案,他信奉一條法則,三木之下,必有真言。隻要手段對了,石頭鋼鐵也會說話。


    至於今天,他也是不得已才會在這嚇唬耗子,就在陳於泰被關押進來之際,駱養性特意派人捎話,不到三問,不準用刑,就算心裏不願意,可這頂頭上司的麵子,必須要給。


    而且曹真也知道,指揮使大人之所以這麽做,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在保護自己,畢竟周延儒還是內閣首輔,如果這一次他不倒下,以他那個性格,必會報複,雖然錦衣衛權柄極大,可明麵上依舊弱於內閣,要真是把人逼急了,事情還真不太好辦。


    奈何,別看陳於泰是個臭筆杆,可心理素質著實不錯,這都快半個多時辰了,刑法也看了兩三種,可他就是不說。


    難道自己真的要等到三審之後,再給他用刑?正待曹真猶豫不定時,忽然有人來報,說內宮總管王德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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