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體仁暗道皇帝這招高明,他旁敲側擊,這是要在朝廷裏掀起一股節約的風氣,自己又不想出麵,所以要借我的嘴來說事。


    高明!


    高明!


    咋啥得罪人的事,你都往我身上推?


    心裏這麽想,但溫體仁嘴上卻不敢說,還不想把差事接下來,隻能裝傻。


    “陛下,您這樣說,臣實在擔當不起,無論從哪裏找錢,也不能虧了您的龍體!您才是國家根本,臣不許您這麽做!”


    哎呀我去!


    朱由檢非常意外,他沒想到溫體仁竟會給自己來上這麽一手。


    幹咳了一聲,朱大皇帝目光閃爍,計上心來,你要裝傻,那咱們就一起傻到底,朕陪著你耍。


    “溫相,話不是這麽說,前線打仗要緊,後方多吃一點少吃點又能如何?百姓們隻要有衣穿,有飯吃就行,朕同樣是人,有何不可?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陛下,您大可不必如此!”


    皇帝的死皮賴臉,讓溫體仁直抖手:“臣既在您麵前承諾保證前線消耗,就從未想過要難為您,此事萬萬不行!”


    溫體仁越說越激動,最後竟推開椅子,跪倒在地:“萬歲爺,您看這樣吧,臣說話算話,管保不讓前線出任何問題,您這樣做,臣心不安,反而會影響日常,您決不可如此!”


    “朕不這樣做,其他人又怎麽能體會溫相辛苦?”


    見他實在不接招,朱由檢隻能明牌,老子的話就是聖旨,諒你不敢不聽。


    “朝廷權爭,朕心了然,這一次朕就做個表率,讓天下臣工看一看,倒是見識一下誰敢給你溫相爺從中搗亂,這回啊,朕和你站一邊!”


    話說到這,朱大皇帝怕他再有推托之詞,直接給王承恩下旨了。


    “王大伴,你去擬旨,遍傳朝野,維山西、遼東戰事、後勤籌措總管溫卿計!


    “自即日起,朕號召令下,以朕為榜樣,皆惜飲食,不得奢靡,不得浪費,隻足三餐,所節錢款,皆轉交溫相,以備前線糧草,直至兩線戰端告終,期間有不尊號召者,事後當罰,遵從優等者,事後加倍恩賞,另附一旨,在此期間一切監管事務,交由溫相主管,連朕在內,滿朝文武,不得違抗!”


    “諾!”


    朱由檢這番話,差點讓王承恩笑噴出來。


    主子爺,你這甩的一手好鍋,人家不上當,你就趕鴨子上架,嘿,這也就是皇帝才能這麽做。


    聖旨下,事落定。


    溫體仁再有一百個不願意,也沒辦法改變事實。


    太他麽流氓了!


    見溫體仁坐在那憋著臉不出聲,朱由檢眉角一挑,挑釁似的看向他:“怎麽,溫卿似乎不大高興?可是朕的旨意還不夠明白?”


    “不,臣沒有不高興,隻是心中憂煩,因臣無能,連累陛下,臣心不安矣!”


    溫體仁趕忙應聲,片刻不敢耽誤。


    “嗬嗬……”


    朱由檢輕笑一聲,聽這話頭,你不是很服氣啊!


    “好。”


    溫體仁低頭了,朱由檢自然不會再行逼迫,老話說得好,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每七日朕就會派人為溫卿送去一份款子,無多有少,全交給你來打理了。”


    “臣遵旨!”


    朱大皇帝滿意的點頭,揮手請他離去……


    皇帝一道聖旨,正如溫體仁所料,朝廷上下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在罵他老娘,所有人都以為這麽缺德的招數,是他溫相爺給皇帝出的出主意。


    沒有人相信皇帝會自願節衣縮食,去過苦日子。


    “哎!”


    坐在家中,溫體仁一個頭兩個大,皇帝的聖旨,的確是讓他手中掌控的錢財稍稍變多了些,可自己卻禁不住罵啊。


    這才幾天功夫,現在就連看城門的兵卒時不時都要羅嗦幾句,照這麽下去,還不等前線打完仗,自己怕是就要被唾沫活活淹死!


    “相爺?”


    正在這時候,突然有小廝在門外稟告,“張捷大人來了。”


    “請。”


    溫體仁長歎一聲,心裏嘀咕著不知道這小子來做什麽。


    片刻,一身便服的張捷推門而入,“學生,拜見大人!”


    “客氣了。”


    溫體仁擺擺手,叫人送上茶果點心,張捷落座,“相爺,這些日子,您不好過吧?”


    他的開門見山,讓溫體仁心中一沉。


    混帳,你難道是來取笑老夫的?


    想到這裏,溫體仁臉色冷了不少,“老夫的日子自然是不好過的,比不得你們,雖然日常開銷減少很多,至少不用挨罵!”


    “哎呦,老大人,您可是誤會學生了!”


    張捷說著,起身作揖,“學生怎麽會作那麽不是人的事兒?”


    “諒你不會。”


    嘴上這麽說,溫體仁卻還是給了他一個白眼,“怎麽,今天突然想起到老夫這來了?”


    “恩師,學生此次前來,是有一件事向您稟告。”張捷說著,詭異的目光中,閃出三分陰狠。


    溫體仁瞧著不對,循聲問道:“什麽事,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嘿嘿,恩師,您可知道陳於泰嗎?”


    聽到這個名字,溫體仁眉頭一緊,“陳於泰,不是周相的親戚嗎,怎麽了?”


    “恩師知道,那學生就直說了,陳於泰是賜進士出身,按理說雖然不是官員,可也是天下士子,他們這些人平日裏多以儲官自居,日常排場又和官員沒有多大區別,那您說眼下朝廷這個階段了,他們是不是也應該和官員一樣,節衣縮食,杜絕靡費呢?”


    大明朝,雖然進士不是官,但得到舉人、進士名頭後,才可以使用多少人數的丫鬟、下人,這也是為什麽很多有錢人,都會買個功名的原因。


    “沒錯啊。”


    話說到這,溫體仁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他這個人很謹慎,有些話就算心知肚明也必須要讓別人親口說出。


    張捷了解他的性格,笑了笑繼續往下說,“但他卻不是這麽做的!”


    言及此處,張捷麵孔突然露出幾分猙獰,“不僅如此,他這些日子以來,夜夜笙歌不算,還四處炫耀,說是要為周相準備生辰,您說這件事應該怎麽辦?他這不是公然對抗朝廷,抗拒陛下旨意嗎?”


    “哦?”


    溫體仁眼睛亮了,但臉上依舊肅穆,“張捷,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有確鑿證據?信口胡說不行。”


    “老師,若是沒有證據,學生豈敢到您麵前亂講?”說著,張捷從懷來掏出一份清單來,呈到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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