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徐弘基得知自己大兒子身亡的消息悲痛欲絕,趕緊穿好了國公袞袍氣衝衝的入宮麵聖,崇禎皇帝也聽聞了此事,無可奈何隻好讓他去武英殿候著。


    不多時,一生明黃服飾的崇禎皇帝就出現在了魏國公的麵前。


    魏國公徐弘基趕緊起身行禮,然後匍匐在地上,老淚縱橫的說道:


    “陛下,還請陛下給老臣做主啊,老臣實在是委屈,老來得子不說,今日卻是白發人先送黑發人。


    犬子縱使犯下了天大的過錯,可依舊罪不至死,老臣委屈啊。


    君以恩禦臣,臣以義事君,貪以是息,而讓以是作。”


    崇禎皇帝頭疼的看著魏國公,他也沒想到曹鼎蛟性子居然這麽剛烈,直接拿人家魏國公的大公子開刀了,似乎有點急過頭了吧?


    “愛卿,愛卿不必著急,此事朕已然知曉,朕即刻傳召曹鼎蛟入宮對峙,咱們好好說說這禮,若曹鼎蛟當真是公報私仇,亂用軍權,朕一定深深懲處之,收繳其軍權。”


    崇禎皇帝的屁股還是坐歪了,反正他永遠是站在曹鼎蛟這邊的,曹鼎蛟若是殺的對有道理,那這事就算了!


    曹鼎蛟若真的是公報私仇,那我就收了他的軍權,算是重重的處罰了。


    在這等君權大於國法的年代裏,所謂的國法哪裏抵得過皇帝的一句話?


    曹鼎蛟很快就被叫到了武英殿,曹鼎蛟這時候穿的很樸素,白淨的袍子裏麵隻襯著一副內軟甲,身上居然是做士子打扮,讀書人的羽扇綸巾。


    “下官曹鼎蛟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崇禎皇帝和藹可親的看著曹鼎蛟,魏國公徐弘基麵貌可憎的看著這對君臣,果然是狼狽為奸,好一對狗男女……好一對狗君臣。


    說不定這兩人背後還有一腿,老夫回去要安排一下,讓江南傳遍他們君臣兩人的話本。


    曹鼎蛟當然是看見了怒氣衝衝的魏國公了,雖然他同魏國公素未謀麵,就算以前在大朝會上遠遠的瞧見過,也從來沒有打過招呼。


    可曹鼎蛟依舊猜出來了那個臉色黑的跟個鍋底似的老頭一定是徐家的人。


    徐弘基好想上去給這兩人,一人一個嘴巴子,老夫好氣啊。


    崇禎皇帝陛下抬起眼眸,隨意的擺擺手,淡然道:“毋須多禮,且稍坐,待宮人奉茶。”


    “喏。”


    曹鼎蛟應了,上前兩步,徑自到皇帝麵前打橫坐了,低眉垂眼,一語不發。


    看到曹鼎蛟竟然如此老實,崇禎皇帝都差點樂出了聲,不過她感覺這樣子對自己的老臣魏國公似乎不太好,有種在人家墳頭上蹦迪的感覺,所以這才硬生生的忍住了笑意。


    崇禎皇帝陛下今年三十出頭,正是一個男人體力、智力、閱曆都已經臻達巔峰的年歲。


    隻是平平常常的坐在那裏,便自有一股淵渟嶽峙一般的雄渾氣度,方臉濃眉,雙目如電,充滿了帝王威儀。


    君臣兩人相對而坐,卻視如不見,俱不說話。


    魏國公徐弘基:……你們倒是說啊,一個個當木頭人是幾個意思?


    殿上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直到宮女將冒著熱氣的茶水端上來放到桌案上,崇禎陛下才揮揮手,道:“都退下吧。”


    “喏——”


    奉茶的宮女和殿內的內侍齊齊應了一聲,躬身後退三步,然後轉身走出門去。


    崇禎皇帝也不理會曹鼎蛟,自顧自的斟了一杯茶,淺淺的呷了一口,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品味茶水的滋味兒,半晌,才緩緩說道:


    “魏國公對有些事情想要個說法,說說事情的原委吧,朕,想聽聽看。”


    曹鼎蛟一頭霧水的說道:


    “微臣實在是想不起來有什麽事情,還請魏國公不吝賜教,不知魏國公有什麽事情找下官啊?”


    魏國公這下子真的是氣得肝疼了,你這個畜生把我兒子殺了,現在跟個沒事人似的,你還要不要一點點臉啊?


    求求你做個人吧!


    魏國公怒氣衝衝的說道:


    “曹鼎蛟,老夫問你,南京衛所同知徐誌遠一案,你為何當眾將其斬殺?為何不按照大明律令處置,吾兒罪不至死,曹鼎蛟你濫用私權對得起聖上嗎?”


    曹鼎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言道:


    “魏國公,何出此言?”


    魏國公徐弘基冷臉說道:


    “哼!曹鼎蛟,徐誌遠到底犯了什麽錯?居然被你當眾斬殺,未經問罪就如此處置,未免有些不妥吧?老夫必須要個說法,不然今日老夫就撞死在這武英殿,讓天下人知道我們魏國公的委屈。”


    好你個臭不要臉的二皮狗糟老頭子,你還真以為你臉大就有理了是吧?要不是你兒子把老子的手下打成那個樣子,老子本來打算給你們魏國公府留點臉麵的。


    崇禎皇帝還是朝著曹鼎蛟使了個眼色,曹鼎蛟看在崇禎皇帝的麵子上,並沒有當眾發飆。


    曹鼎蛟冷笑著說道:


    “魏國公閣下,首先下官想要請教閣下一個問題,咱們大明一個軍衛有多少兵馬?”


    魏國公徐弘基繞著嘴唇沒有說話,對此置之不理,他知道有人在給他下套了。


    曹鼎蛟自問自答的說道:


    “沒想到武勳傳家的魏國公居然不知道此事,這樣讓臣深深的擔憂大明的前前途啊!


    陛下,做天下的武勳都如同魏國公這樣,不知兵馬!那麽大明江山危亦。”


    徐弘基感覺十分的慪氣,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人家這麽大一頂帽子就直接給他扣上來了,曹鼎蛟這狗官實在是太可惡了。


    “哼,老臣當然是知道了,一個軍衛當然是五千六百人,你小子不要轉移話題,趕緊把徐誌遠的事情說清楚,否則老夫不死不休。”


    衛所製度所管理都指揮使司大抵5600名軍人為一衛,1120人為一所,一般每衛設左、右、中、前、後5個千戶所;120人為一個百戶所,百戶所設總旗2個(每總旗轄50人)、小旗10個(每小旗轄10人)。


    曹鼎蛟笑眯眯地說道:


    “可是徐誌遠麾下的這一衛軍馬才一千三百二十三人,軍屯不足開國兩成,可是他們上報的人數依舊是五千六百人並且拿著相應的軍餉。


    守備軍尚且如此,難怪當年倭寇,一百餘人都能打到南京城下,本官覺得實在是不足為奇了。


    徐誌遠,犯下了如此重錯,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難道不該殺?還請魏國公教我。”


    魏國公一下子就癱軟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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