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變蛟出了大營就去了老弟所在的營帳,看著老弟營帳麵前圍了一大堆人,曹變蛟趕緊把這些人給去驅散了,然後這才挑簾走進了營帳之內。


    卻發現曹鼎蛟和張全昌正在相談甚歡,曹鼎蛟特別有眼力勁,一看見自己兄長過來了,趕緊有些靦腆的說道:“恕小弟有傷在身,不能給兄長行禮,還望兄長見諒啊。”


    曹變蛟瞪了他一眼,說道:“大家都是粗人,別給我拽文詞行不行,你還以為自己是書生啊?”


    曹鼎蛟雖然趴在墊子上,但是依舊倔強的說道:“大兄,這幾天我幡然醒悟,覺得還是做個文人好,小弟也應該去博取一個功名,爭取出閣入相。”


    曹變蛟心神一震,然後驚呼道:“張叔,你看這小子是不是給打傻了?沒聽說打屁股還能把腦子打壞了的事啊。”


    張全昌也是站在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半天才忍不住說道:


    “鼎蛟啊,你們曹家世代都是遼東的將門,雖然粗通一點文墨,可這哪裏是那些文人士子的對手啊。”


    張全昌也有點懷疑這小子腦子被打壞了,不然怎麽會說出這種胡話呢?回頭一定要找張傑那孫子問清楚,沒事打人家孩子腦袋幹嘛?


    曹鼎蛟感歎著說道:


    “這事你們就別管了,我有我的自己的門路,等平完叛之後我若是立下赫赫戰功,自當向陛下求個翰林或者同進士出身。


    實在不行等陛下開恩科的時候,我也可以去考個狀元榜眼探花什麽的。”


    曹變蛟看著有些魔怔了的小弟,寬慰著說道:


    “鼎蛟,為兄知道你在蕭縣受了委屈我也挺難受的,恨不得用刀子插死那縣令,可你也實在不必這樣作賤自己,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他們文官的那些肮髒事咱們片葉不沾身便好,你小子別老是鑽死胡同了,來!為兄給你擦一下活絡油。”


    曹鼎蛟抿嘴一笑,他沒想到曆史上自己這個無敵猛將的哥哥居然還會寬慰人,給人一種反差萌的趕腳。


    言道:


    “大哥,你就別操心了,我們讀書的人的事跟你說不清楚,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


    張全昌撇了一眼曹鼎蛟,咋咋呼呼的說道:“咋了?你小子還要犯賤啊,好好的大將軍不當當什麽文人啊,你還以為你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啊。”


    曹變蛟臉色一黑,然後說道:“快把褲子脫了,我給你擦點活絡油,這玩意可是叔父珍藏的珍品,你也別怨他,叔父對你還是多有關照的。”


    曹變蛟就害怕自己的弟弟記恨上叔父曹文詔,曹鼎蛟這時候才突然覺悟。


    自己屁股後麵根本就沒有什麽傷,若是讓老哥知道了此事,不是會給為自己開脫的張傑張隊長添麻煩嗎?


    曹鼎蛟有些心虛的說道:“哥,你先把東西放下,等會兒我會自己擦的。”


    曹變蛟冷笑:“你難道還長了第三隻手不成?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能自己擦嗎?”


    曹鼎蛟還擊道:“還是算了吧,我可是一個讀書人,你們這些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別弄傷了我的細皮嫩肉。”


    曹變蛟:……


    張全昌:……


    曹變蛟感覺到頭皮發麻,回頭一定要找那個楊隊長算一算帳,讓他知道知道軍中第一猛將拳頭的厲害。


    等人走了個幹淨之後,曹鼎蛟感覺偌大的營帳有些冷清,苦笑著說道:


    “現在是崇禎八年六月,高迎祥、張獻忠這兩個boss級的人物帶著二十多萬軍隊合圍了我們。


    敵眾我寡,實力懸殊,這該怎麽破局呀?唉,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啊。”


    曹鼎蛟百無聊賴的趴在草席上麵,旁邊是近在咫尺的泥地,曹鼎蛟好抽一根稻杆來,在上麵寫寫畫畫…思之良久還是泄氣的,丟掉了手中的稻杆,言道:


    “這tnd怎麽打?我們手上才三千輕騎,對手有足足幾萬騎兵,還有二十萬的步兵,除非是李元霸在世才有一絲機會取勝吧?


    湫頭鎮有埋伏的事情就算告知了叔父,恐怕也無濟於事,算了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叔父吧…”


    曹鼎蛟興衝衝的起身,然後走出了營帳,一掀開營帳的簾子,卻發現外麵刷刷的圍了一圈人,還有一個背著荊條的漢子。


    曹鼎蛟愣了那麽十幾二十秒,然後這才開口說道:“我就是出門拉個屎,你們這些人有必要這樣看著我嗎?”


    有小兵驚愕的說道:“曹守備你拉不拉屎我們管不了,可是您的屁股不痛嗎?”


    “噝…”曹鼎蛟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像把這一茬忘了,自己對不住楊兄弟呀,得趕緊把這個謊圓過去。。。


    曹鼎蛟一手扶著屁股,臉色猙獰地說道:“人有三急呀,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今天這事你們可不準說出去,更不準去說張隊長的閑話。”


    曹鼎蛟本意是別讓這些人去找張隊長的麻煩了,否則自己的事情就要露餡了。


    可他的話落在士兵們眼裏,就是妥妥的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偉人啊。


    “曹守備,求你別說這些話了,我羞愧呀我張某人不是人,小小曹將軍為咱們弄來了這麽多糧食,救活了無數的弟兄,我就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小小曹將軍義薄雲天,我還出手這麽重讓曹守備如廁都困難,您用這荊條抽死我吧,我張傑認了。”


    曹鼎蛟這才看見了不遠處的親人,驚訝的看著張傑大哥浮誇的表演,可是看到人家背後的荊條不似作假,趕緊上前言道:


    “哎喲,張大哥你這是作甚?我可受不起這一跪啊,您快起來,咱們有話好好說,先把這荊條去了。”


    曹鼎蛟有些納悶,難道是自己這位剛認的大哥演戲演的太過了,被叔父一眼給看破了?那該如何補救啊。


    曹鼎蛟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隻好把人攙扶了起來,張傑不肯起身非要曹鼎蛟原諒了他才肯起來,曹鼎蛟就這麽輕輕一扯……


    張傑屈服了…曹鼎蛟這家夥簡直不是人啊,胳膊上傳來的痛苦比後背更加難受。


    看著大營前麵上演的一出將相和,大兵們臉上紛紛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少人的眼眶也是紅紅的,那是被感動的。


    曹鼎蛟眼睛也是紅的,同張傑使勁的抱了一下,他是懷揣著感激的心思,張傑是個好人啊。


    張傑紅亦是著眼眶,飽含熱淚的看著曹鼎蛟,他是痛的實在是沒辦法說話。


    曹鼎蛟這牲口不是人啊…這手勁也太大了吧?難不成他這是在報複我?張傑咬碎了牙,把這個虧無可奈何的吃了下去。


    誰叫他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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