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畫身子一震,笑了笑:“自然是野蓮無法同金蓮相提並論。”


    “是嗎?”夢驚鳶勾了勾唇,美目中帶著犀利,如一朵帶刺的玫瑰:“那,本公主,是金蓮還是野蓮呢?”


    “公主,金枝玉葉。”折畫看了她一眼,話落,行了一禮,便飛身離去。


    遠遠的,折畫回頭瞥了眼夢驚鳶,見她還站立著,衣裙紛飛,無奈一笑。


    金蓮和野蓮各有千秋,愛野蓮者,金蓮再好,也終無法企及其半絲風華,這一點,她如何能不懂?懂了還問,不就是哪一點不甘心嗎?


    折畫想,夢驚鳶有什麽不甘心的,真是可笑。


    這日,幽國國主林宵暗中召集兵馬,鑄造兵器,企圖挑起戰爭的消息如風雷一般傳遍各國,一時掀起了一陣喧囂,各國百姓均是惶恐不安,唯恐自己國家發生戰爭。


    幽國中,眾臣接到消息,連忙打馬進宮,齊聚禦書房。


    “主上,您,您真的暗中召集了兵馬?”戶部尚書秋仁看著端坐的林宵問道。


    此刻,林宵沉著臉,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消息為何會流傳出去,正是心煩意亂,又要對付這些臣子,臉色越發不好看了。


    “成王者,想統一天下,有何不可?”


    “可是,主上,便是您召集到了十萬,二十萬的兵馬,咋們…也打不過首三國啊。您如此做,隻會將幽國陷入四麵楚歌的境地,讓百姓明不聊生啊,主上!”秋仁皺著眉,苦口婆心的說道。


    “放肆,秋仁,你是在教訓孤嗎?”林宵臉色一黑,大怒道。


    秋仁一個哆嗦,知道自己太過心急了,連忙跪下:“臣不敢,請大王息怒。”


    “請大王息怒。”眾臣也連忙跪下道。


    “哼,一群沒誌向的廢物,你們如此畏畏縮縮,那裏能成大事?幽國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膽小之人在,才無法壯大,無法昌盛。”林宵站起身,看著下首跪著的眾臣,不屑道。


    眾臣低頭不語,眼裏均劃過一絲不甘。


    左丞相看了看寂靜的四周,蒼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見時機差不多了,站了起來,道:“大王乃真龍,自然不輸各國君主,大可一統江山。隻是,大王可想好了,明日如何應對各國君主的文書?”


    “這…”


    聞言,林宵眉頭皺了起來,陰鬱的看著左丞相。


    他剛才一時著急,竟忽略了這個最重要的事。他召集兵馬,定會引起各國的猜忌,如果他不拿出一個好的說辭,那其他國家為了確保自己的安穩,定會聯合起來率先出手,屬時,遭殃的,就是他幽國了。


    “左相可有辦法?”思及此,林宵大急,連忙看向左丞相問道。


    “大王必須給各國一個交代。”左丞相不急不慢的說道。


    林宵皺眉,不解道:“如何交代?”


    “臣認為,大王解散兵馬,方才是最好的對策。”左丞相道。


    “不可能!”聞言,林宵當即厲聲說道:“孤乃天子,豈能怕他們!解散兵馬之事,絕無可能!”


    林宵為了籌集這五萬多的兵馬,花費了大量的錢財和心血,讓他如此輕易就解散了去,如同在割他的肉。


    “大王三思啊,如今幽國四麵楚歌,隨時可能滅亡,還請大王以大局為重。”秋仁這時又高聲說道。


    “臣複議,請大王為了幽國百姓,解散兵馬。”


    “請大王三思,以大局為重。”


    “請大王解散兵馬!”


    聞言,眾臣皆道。


    “你…你們…”林宵氣極,瞪大眼睛,怒視著低頭的眾臣,竟一口氣提不起,氣暈了過去。


    “大王!快宣禦醫!”


    “宣禦醫!”


    秋仁等人大驚失色,一邊連忙上前扶著林宵,一邊大聲喊道。


    因著傳言和林宵的病倒,幽國上下又是好一陣議論揣測。


    林西接到消息時,已經晚了一步,從藝客居到皇宮中時,林宵已經病倒了。


    “世子殿下。”


    乾坤殿中,眾臣看到林西趕來,紛紛作輯,而一旁早就到了的各公子,則是紛紛冷哼。


    林西擺擺手,焦急道:“王上如何了?”


    “這…禦醫還未出來,世子殿下先別急。”秋仁難為的說道。


    林西看了那緊閉的殿門一眼,點了點頭,不在說話,顯出了一股冷靜從容的氣質,讓左丞相側目看了他一眼。


    然,林西此刻的內心卻不平靜,已然掀起了驚天駭浪,久久無法平息。昨夜,月淺棲傳信於他,說今日定會出事,讓他保持鎮定,他本已做好準備,可這事到來時,他還是忍不住驚駭。


    林宵這件事,可大可小,一個弄不好,就是滅國之災。萬千百姓的生命,隻在君王的一念之間。


    林西覺得,他果真還是適合太平之年,那血流成河,屍骨千裏的亂世沙場,不適合他。


    這也許,也是月淺棲不助他得天下的原因吧。


    沒過一會,禦醫就挎著箱子走了出來,見到林西,做了個禮,道:“世子,各位大人們放心,大王隻是急火攻心,一時激動暈了過去罷了。不日就會醒來的。”


    “那我可進去看看大王?”一旁的四公子林燁突然出聲。


    “不可,大王現在需要靜養,不宜多加打擾。”禦醫搖搖頭,說罷,便行禮退下離去。


    林西看了林燁一眼,沒說什麽,淡淡道:“我會讓人多加照顧父王,眾大人都累了一天,早些回府休息吧,至於其他的事,明日再議。”


    說罷,拍了拍手,一群太監快速走了進來,每個人都步伐矯健,踏步無聲,可見均是有武功的。


    見此,左丞相看了林西一眼,見他麵色無常,眼裏閃過一道精光,作輯退了下去。其他大臣見左丞相沒出聲,也紛紛離去。不一會,乾坤殿中,就就隻剩下了林燁和林西。


    “世子殿下讓這麽多人來伺候父王,不怕打擾到父王嗎?”林燁看著林西,危險道。


    “四弟多慮了,本世子這麽做,也是為了父王的安全。難到四弟沒看到,本世子選得人,都是有武功的嗎?為的就是踏步無聲,不會打擾到父王啊。”林西笑眯眯的說道。


    林燁冷哼了一聲,衣袂一甩,轉身離去。


    林西無所謂的一笑,待他走遠,又吩咐了那群太監守好乾坤殿,不準任何人進入,這才馬不停蹄的趕忙向月淺棲的寢宮走去。


    相比於皇宮中的動亂喧囂,月淺棲暫時居住的月臨宮卻格外安靜,雪靜落,梅靜開,宛如世外之境一般。


    林西一踏入,都覺得心裏的煩躁少了幾分。


    月淺棲一身淡藍色長裙,蓋著虎皮毯子,半躺在大殿的臥塌上,麵前不遠就放著一個大火爐,散發出的熱氣中竟帶著淡淡的香味。


    虞娘在她旁邊的茶幾前煮著茶,動作優美熟練,賞心悅目。


    但是,林西此刻卻沒有閑心欣賞這一幅美卷,抖了抖身上的雪,就焦急的看向月淺棲,方才的從容萬全不見了:“月家主,今日之事,可是你做的?”


    “世子指的那件?”月淺棲淡淡看著他,臉上清冷一片。


    林西一愣,好一會才明白月淺棲的話,頓時心裏大驚,有點哆嗦的問道:“你還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隻不過,讓左丞相激怒了幽國主,讓他睡了一覺罷了。”月淺棲淡笑道。


    林西聞言眼瞳一縮,睜大眼眸。難怪林宵會這麽容易動怒,這麽容易暈倒。


    “左丞相是你的人?”


    “不,準確說,他隻是曾經玄月小築的弟子而已。”月淺棲坐直了身子,看著林西。


    林西大驚,臉色白了白,苦笑道:“沒想到我幽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竟是…嗬,罷了,無怪乎都說這天下月家想要,唾手可得。”


    他幽國丞相是玄月小築的弟子,那曾經的百年中,玄月小築的出弟子足以已經遍布天下了,其他各國中,也定是有的。


    真真是可怕。


    “你來隻是為了說這些?”月淺棲挑挑柳眉,瀲灩風華的眼眸中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招兵之事,是你傳出去的?”林西問道。


    “不是。”月淺棲淡淡道:“我說了,知道此事的人,不止是我一個。”


    林西抿唇,沉默了一會,道:“明日各國的文書就會快馬加鞭的送來,如今父王病倒了,你要我如何答複?此時稍有不慎,我幽國,定當不保。”


    月淺棲笑了笑,沒說話,側身從一旁的枕頭下拿出了一份奏折,任給了林西,道:“照著抄便是。”


    林西連忙接住,疑惑的打開看了一眼,隨即震驚的看著月淺棲,氣憤道:“你要我說幽國沒有召集兵馬?請各國派人來查?這,這簡直荒唐,月家主,你可是在耍本世子?”


    “耍你很好玩嗎?”月淺棲笑道。


    林西一噎,頓了頓,知道此時的境地自己隻能靠月淺棲,軟了語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父王確實暗中招兵買馬了,那五萬兵馬和場地還處在那兒,總不能幾日就變沒吧?月家主你縱使在厲害,也不能做到如此啊。屬時各國使者前來,我又該如何首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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