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日訊?”這是洛陽的抵報?


    趙曦無意中瞥見了標頭,才發現這居然不是汴梁的抵報。


    仿佛發現了什麽一般,趙曦開始翻騰開這些日子皇城司收拾的所有抵報。


    “官家…~官家……”


    王中正以為又出什麽錯了,怯怯的喊著。


    “對了,中正,近些日子收集的那些報紙,除了汴梁的還有哪些州府的?”


    “回官家,最遠有成都府、廣州、泉州,近一些的包括京兆府、秦州府等等,幾乎所有國朝上州都有抵報,或者說有蹴鞠賽事的州府都有抵報行業。”


    王中正以為官家又需要這些,就從袖籠裏準備往外掏小本子,各都有哪些州府有抵報,他都記著呢。


    從當初老護衛營時,他就聽從官家的: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心思也越來越縝密……


    “宣曹、高二位太尉……算了,回內苑,把趙琴給我叫來。”


    趙曦本來是想從曹高二位太尉口中了解一下情況,想起來自己還有那麽一個代言人……


    王中正抱著一遝抵報……幸虧官家隻是隨機抽取了幾份,否則整個儀仗都得報抵報了。


    官家召見的旨意,早有內監給趙琴傳過去了,趙琴就等在自己的紫明軒…~她終歸還是沒品沒級,隻不過因為是內苑代言人,有了單獨的宮殿。


    相比當初的三位姐妹,她是最幸運的,並沒有被整個宮牆囚禁。


    趙琴也懂得,她這一切都來自於那裏,對官家是絕對的忠誠。


    “奴見過官家…~”


    “小琴,朕問問你,這些你知道嗎?”


    趙曦指了指王中正懷裏的抵報……這時候王中正才將抵報放在案桌上。


    “回官家,國朝所有州府郡縣,凡有蹴鞠賽事處,皆開辦了抵報。因為蹴鞠賽事的主導是老六家,整個國朝蹴鞠賽事,老六家均有參與,各地的抵報也同樣如此。”


    “這個暫且不說。朕想知道,國朝各州府抵報傳遞問題。比如說汴梁的《蹴鞠快報》和《時論》通過什麽方式到達其他州府?”


    “官家……官家……這個都是商社出了錢的……”


    趙琴以為這事觸動了官家的某個忌諱,吞吞吐吐的,聲音都低的快聽不見了。


    “想什麽呢?朕就問問你是怎麽傳遞的!”


    趙琴這才抬頭看了看官家……不像是生氣發怒。這才整理整理思路開始說:“官家,最早是《蹴鞠快報》在京畿道和京東、京西路的需求量特別大。商社自行運送力所不及,便與軌道運送達成協議,商社出一些錢,軌道往來的客貨馬車,幫商社帶抵報與兩地。”


    “後來因為抵報成本降低,需求量越來越大,幾乎到了每天都需要占用一輛軌道馬車往來了,商社就跟軌道一方簽訂了契約。我們沒有白用朝廷軌道車……”


    “嗯,你繼續……”


    “再到後來,國朝州府都有了蹴鞠隊,也都有了蹴鞠賽事,原先的撲買檔口就選擇性的開了其他州府賽事的盤,這就導致汴梁也需要了解其他州府的蹴鞠賽事。”


    “在後來,蹴鞠會就醞釀組織全國朝的蹴鞠賽事,這就造成了蹴鞠類抵報滿國朝需要往來。最後商社就跟軌道一方協調,確保軌道馬車隨時為抵報運送增掛一節車廂……”


    趙琴畢竟算是大宋商賈中的大拿了,雖然對官家有些畏懼,話倒也說的順暢了。


    “小琴,商社每年在運送上的耗費如何?”


    “可多了!不僅是軌道馬車,就是漕運衙門商社也有契約的。商社采買了工坊城印製工藝和設備,所降下來的費用,多數都貼補到運輸上了。”


    “官家,奴一直聽官家的話,在商言商,沒有仗勢欺人,別說是咱家,就是老六家也都遵從著。二位太尉也說了,錢要一起賺,不能滿國朝就咱們六家好活。”


    “兩位太尉還說,國朝所有的新產業,說起來都是官家的,可官家還是把這些產業該該朝廷的給朝廷,該送臣工的送臣工,這就是聖賢君王的模範……”


    這兩句話好聽,趙曦也聽著耳順。


    趙琴這時候沒一點商界大拿的樣,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態,好像跟家人在撒嬌。


    “中正,去回一聲皇後,今晚朕留這邊了……”


    官家這話讓趙琴的心思完全拋開了商事,激動的手腳都不知道怎樣放,忙乎著就要侍候官家歇息了…~


    趙曦真不是為那點事……


    “小琴,朕是說如果,如果讓商社將國朝的驛遞承包了…~承包就是每年給朝廷交些費用,完成朝廷必要的職能,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商社能不能養活了整個驛遞體係?當然,指非州府內設驛站,指那些步遞輔、馬遞輔。”


    趙琴愣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以為官家這是在試探她,可看著又不像。


    這事吧,她早想過。國朝的驛站甚多,因為軌道的出現,多數驛站閑置。可驛站卻硬要維持官方的職能,不僅是那些驛馬在閑置,就是驛站的設施也在浪費。


    因為軌道鋪設是有限製的,不可能貫通國朝所有郡縣,而他們商社,在向郡縣運送抵報時,全靠腳力,有時候搭牛車驢車,很不及時。


    在有了這個想法以後,趙琴還專門派人調查過民間書信往來傳遞,調查過小件物品的運送。這些都無法借用軌道網絡,更別說朝廷的驛站,更多的是委托行商捎帶。


    她覺得這裏麵商機無限,就在商社提過,可兩位太尉說這事忒大,擔心在朝堂不好通過。


    這時候官家提出來了…~


    “官家,那個承包驛站,官身以官憑免費使用驛站怎麽算?”


    聽這話,趙曦就知道趙琴考慮過這事。


    “可折算成朝廷的承包費…~這事你好好謀謀。若是能成,也算是為朝廷解決一部分支出,同時也能建立一個單獨的運輸網絡,可以延伸到國朝村鎮的運輸網絡。”


    看這意思,應該不用為商社闡述商機和前景。看樣子,這種事商賈們考慮過,最起碼趙琴考慮過。


    事物有其發展的必然性……這是至理。


    有了足球,就有了行會,有了蹴鞠快報,就有了郵遞,有了賽事,就有了賭球,然後就有了物流行業的需求。


    可能利益才是社會的促進劑。


    當滿朝堂都在關注這次民間論政時,趙曦卻從抵報中想到了解決國朝供養驛遞的事……這算不算不務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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