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百裏淩風青絲拂麵,站在風中,嘴角溫柔地噙著永遠屬於他的第一公子式微笑。


    康正帝也就是楚靈兒,抬起八字眉,她心底有點兒畏懼。


    宇文皓月站在旁邊,先是一臉沉怒。接著,眼底掩藏不住地浮現起幸災樂禍。


    她曾經,在他身邊的時候,聽見他叫她,就是這樣的神色。


    宇文皓月冷笑著,捏緊的拳頭,又鬆開了。


    執羽之子觀察了一路,終於得出一個結論:宇文皓月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康正帝。而且,不僅是認識,還是很熟。熟到他看見別的男人貼近她,就會露出想撕碎那人的眼神。可是,這是怎麽回事呢?明明她們成婚的那段時間裏,是水火不容的啊!難道,我的消息有誤?就算我消息有誤,我的眼睛不會看錯啊!


    軒轅林楠抬頭看了看百裏淩風和康正帝,沒有說話。


    這樣的百裏淩風,就好像新條真由的漫畫裏那種斯文的美男子,可是摘掉斯文,就是凶險的惡魔一樣。


    康正帝有一絲遲疑,還是把手遞給了他。


    百裏淩風低頭親了親康正帝的額頭,捏著她的一縷發絲,說道:“靈兒,你在怕我。以後晚上我聽妻主的便是了。對不起。”


    康正帝麵色霞紅,擁著百裏淩風輕聲地低喃:“淩——”


    百裏淩風嘴角掛著不變的微笑,輕聲對康正帝說道:“以後每天晚上,我都節製一些,好不好?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喜歡這樣的。對不起。”


    康正帝捧著百裏淩風的臉頰,說道:“不要總說對不起。我喜歡你,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宇文皓月看著百裏淩風嘴角更加深的笑意,明白了他的意圖。宇文皓月的拳頭捏的更緊了。


    夜色很快便降臨了,百裏淩風擁著康正帝,躺在篝火前,問道:“還冷嗎?”


    康正帝拽了拽身上裹著的毯子,轉過頭說道:“還好啦,不是有你在嘛。”


    蘇拉拉忽然說道:“你們兩個,這樣膩膩歪歪的一路了,今天露營是不是就能收斂點兒啊!”


    “是你自己不收,那個恨不得追了你四天的男子的!現在倒跑來說我男人!”康正帝趕忙護著百裏淩風。


    蘇拉拉挑了挑眉,說道:“這時候,不是應該也是他強勢點的護著你麽?”


    康正帝聽出來了蘇拉拉的調侃,她隻是側過頭,對背後的百裏淩風說道:“別理她!”


    百裏淩風之所以以為康正帝是喜歡這種的,是因為他初嫁康正帝的時候,在瑾王府,偷偷去聽過牆角。


    當時他聽到血脈賁張,捂著鼻子回的望風居。


    百裏淩風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他會變成這樣子,他原本是最守禮法的。難道是離家遠了,所以開始肆無忌憚了?還是說,這是康正帝逼出來的?或者,這,才是他真正原本的樣子?


    康正帝擔心百裏淩風想多了,便轉身捧著他的臉,說道:“我不像別的女子那樣,非要讓男子低頭,一定要讓他們變得扭捏,做出什麽賢淑典雅的樣子。你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我喜歡你的時候,就知道了你是什麽樣的性格。我不想讓為了迎合我,或者迎合這世界的規矩,而改變你原本的樣子。”


    百裏淩風看著康正帝眼底的懇切,他忽然有些動容。這種尊重,是他不曾妄想過,在任何人那裏得到的。他在所有人麵前,裝作得體大方,為了家門名號,為了別人喜歡,他必須那麽做。但是,他自小就是有反叛的因子在靈魂裏的。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隻是,他沒想過,她竟然能接受。


    百裏淩風低著頭,貼在康正帝的耳畔,問道:“那你以前,一直以為我是什麽樣的?”


    康正帝回頭貼著百裏淩風的耳朵低聲說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表麵上的那一套斯文儒雅,全部都是裝的。我一直挑釁你,就是想看見,你願意讓我看見的,你最真的一麵。”


    百裏淩風表麵上笑的溫和大方,可他的手,已經忍不住開始對康正帝表達著,他那真實一麵的想法了。


    康正帝忽然像隻發軟的兔子,貼在了百裏淩風的懷裏,不再說話。


    軒轅林楠一臉的麵無表情,說道:“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的胸懷。若是天下女子,都懂得以這樣包容的眼光看男子的話,男子就會少很多不幸。”


    宇文皓月盡量不去看那粘膩在一起的二人,而是對軒轅林楠說道:“軒轅公子喜歡的話,可以考慮去樓蘭。我聽說,樓蘭都是以男子為尊的,女子隻不過是附屬品,不敢對你有任何要求的!”


    宇文皓月一句話,引得幾束不善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來。


    “可是,林楠並不像樓蘭的男人那樣喜歡以羞辱女子為樂。林楠也不是那種,喜歡對女子頤指氣使的男人!對吧!林楠!”蘇拉拉顯得有一些異常的憤怒。


    康正帝本來想要還嘴聲援的,卻見蘇拉拉忽然間的情緒波動,便噤了聲。


    軒轅林楠依舊是冷著臉,瞥了一眼康正帝,對著篝火說道:“我無所謂在哪。你們的嘴仗,我沒興趣牽涉其中。”


    康正帝躺在百裏淩風的懷中,他又開始繼續,方才被那段對話打斷的事情。


    可是,就在這時,遠在幾十裏之外,天空上放出了一枚果綠色的信號彈。


    蘇拉拉忽然站了起來,說道:“告辭。”


    樓蘭國的幾位隨行死士,忽然擋在了蘇拉拉麵前。


    康正帝對宇文皓月說道:“讓她去忙她的事情吧。”


    宇文皓月眯了眯眼,思慮了許久,這才抬了抬手,讓死士們放蘇拉拉走。


    “當初,我不想讓她跟我們隨行!你偏說沒事!如今,你知道她是去幹什麽?”宇文皓月肅著一張臉,仔細的端詳著康正帝的神色,深思著近幾日來蘇拉拉所有的動向。


    康正帝聳了聳肩,說道:“怎麽?蘇拉拉,是合歡派首席大弟子。她從小出生於,樓蘭國。”


    宇文皓月瞪大了眼睛,看著康正帝繼續悠閑地說道:“她七歲就被家人買去了什麽三流的青樓。然後十二歲的時候被開苞,十四歲因為有孕,不願意勒索金主。結果還是被老鴇以她有孕一事,用來要挾羅家給她贖身。可惜,那男人終於露出醜惡嘴臉,先是騙著她把孩子打掉了。接著,又翻臉不認賬。”


    “嘖嘖嘖……你剛才,那麽沒腦子的說那些話,是怎麽想的?怪不得,就算是我讓你回去,你也沒有辦法奪回皇位。那你回去幹什麽?”康正帝冷笑著說道。


    康正帝看著宇文皓月越發鐵青的麵色,從毛氈毯子裏伸出光滑的胳膊,仰著頭,輕輕撫上百裏淩風的麵頰,說道:“你以為,我每天隻知道玩兒嗎?有意思吧?是我,讓你們,看見我隻知道玩兒的。”


    康正帝也極其挑釁的看著執羽之子,因為他沒有看出來她的其他行蹤。


    宇文皓月卻沒有震怒,反而神色鎮定地問道:“那你可知她此番前去,是為什麽?”


    “不知道,你看我像是在意這事嗎?反正,不是我們國家的人。”康正帝聳了聳肩。


    宇文皓月斂了斂眼瞼,笑著說道:“好!那安置吧!”


    康正帝微微側目,她眼珠快速地轉了轉,有些不安地縮在百裏淩風的懷中。


    “沒事的,我會幫你查到的。”百裏淩風以千裏傳音的方法,讓康正帝安心。


    康正帝蹙著眉,扭頭對他搖搖頭。


    百裏淩風雙眸深深地看著康正帝,想了半天,便明白了。又以秘音之術告訴康正帝:“你是擔心宇文皓月越是臨近樓蘭國,越是這樣能忍耐,恐怕另有圖謀吧?”


    康正帝點點頭。


    百裏淩風又浮現出那溫柔又隱藏著邪肆霸氣的笑容,貼在康正帝的耳畔,噬咬著她的爾珠。


    康正帝驚瞪著眼,可她知道她是逃不了了,便隻能用毯子緊緊地裹著自己和百裏淩風。


    百裏淩風用他修長略帶粗繭的手,磋磨著康正帝。


    康正帝桃紅的臉,被跳耀的火光襯的更加豔麗生動。她不敢看躺在對麵的軒轅林楠,也不敢看躺在左側的宇文皓月和右側的執羽之子。


    可是,她又不得不偷偷地打量他們到底有沒有注意到她。


    還好,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宇文皓月沒有注意到?笑話。他氣得,都能聽見自己骨頭發出的“咯噔咯噔”的聲音了。說明他身體裏每一個骨頭,都忍不住想去揍百裏淩風。他是故意的!百裏淩風一定是故意在對他宣誓主權!


    軒轅林楠雖然背對著她們,可是他的武功太好了,好到他清晰的聽得見康正帝的呼吸聲。她急促的倒吸了一口氣,她輕輕地發出求饒的“嗚嗚”聲,她用自己的手捂著自己的嘴,害怕叫出來的聲音。


    軒轅林楠覺得渾身有些發燒。


    一定是背後離火太近的緣故。他這樣想著。


    “唔——”


    是因為百裏淩風得逞了,她才會不小心溢出了這樣的聲音嗎?軒轅林楠腦海裏竟然浮現出了她的表情,她是一國之主,卻竟然有那樣羞怯的表情。


    軒轅林楠覺得麵頰發燒,這是怎麽了?我為什麽會注意她的表情?與我有什麽關係!一定是我最近和她走的太近了。認識的人少,不討厭的人更少,一定是因為接觸的女性太少了,所以竟然會幻想出來她的表情!


    睡覺!睡覺!軒轅林楠環抱著雙臂於熊前,合上了眼睛。


    執羽之子卻與眾不同地睜著眼,毫不避諱地欣賞著。


    康正帝覺察到已經,卻已經來不及了,她隻能用毯子擋住自己漲紅的臉。羞死人了!天呐!康正帝想著,恨不得咬舌自盡。


    “你又不是沒叫兩個人給你侍寢過。當初,那個什麽尉遲疇和西門青玄,不就是一同給你侍寢的嗎?也沒有見你覺得繡恥!”百裏淩風依然是用的秘音之術。


    他在溫柔的講述事實,在霸道的吃醋,可是,他並不想讓任何別的人生出別的想法。


    比如,既然他們可以這樣,那麽,我也是她的君侍,所以,我也可以和你平分她。


    百裏淩風絕不允許這一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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