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帝見狀,趕忙寬慰著南宮紫晨:“我的晨兒舉世無雙,絕色俊美,有人喜歡是很正常的。我是個豁達的人。我不認為這是對你的褻瀆。我反倒認為這是讚賞。男尊國的那些,別人多看自己的女人一眼,就要覺得自己的女人賣弄不潔。這種腦殘的想法,朕從來沒用過,而且也理解不了。女尊國可能也有這樣的現象,但是這個隻能多受教育,多學文化去改變智商的障礙了。但是,朕沒有這智障。”


    康正帝又神色誠懇地說起當初,她還是金玲的時候,與如郡嬅和孫尚香,舉杯對飲之時。如郡嬅還滿心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呢。(詳見第二十一章,噗,線太長。)


    康正帝想起往事,心底一片唏噓嗟歎。


    南宮紫晨眉梢眼底都是凝重。康正帝卻一再表示,她著實不介意那種荒謬的理論。自己的愛人,被別人多看了一眼,或者被人惦記著,就要對自己的愛人發難叫板。這不是有病麽?這是什麽病……


    “其實,我倒是真心覺得,咱表哥跟如郡嬅挺合適的。”康正帝說道。


    南宮紫晨看向康正帝,忍不住問道:“你是真的想要撮合她和表哥?”


    康正帝坦然地說道:“我自然還希望,表哥能幫著我,看住如郡嬅。”


    南宮紫晨有一絲不解地看著康正帝,康正帝便說:“她向百裏淩風買過我的消息。雖然都是舊事了,可是我總是不安心。她明顯對我彬彬有禮。是純粹的君臣之間的謹慎有禮。而孫尚香每每對我發難,她又盡可能的攔著,幫那蠢貨圓著場。若說她知道是我的話,她斷斷……她理應不會這樣。”


    “可是,若是她不知道的話……對我又太過……順意了。我都有點後悔扶持她了。但是……唉——”康正帝苦惱地搖搖頭。


    南宮紫晨不知原來還有這回事,便凝眸細想了片刻,便道:“如此的話,我便再勸說表哥就是了。若是,能讓她們二人在什麽宴席上偶然得遇一次,便更好了。”


    康正帝想了半天,說道:“芒種都過了,現下實在沒什麽可過的節日了……”


    康正帝說罷,便轉頭看向南宮紫晨,神色複雜。


    南宮紫晨不明就裏地,用一雙明媚善睬的鳳目看著康正帝。


    康正帝親了親南宮紫晨肚子,低聲說道:“過幾日,倒是柳倢伃的生辰。”


    南宮紫晨低垂眼眸,許久,這才說道:“那陛下就適當的操辦一下吧。順便,要是以恭祝鳳後傷愈,同慶的話,似乎請一兩個外臣,就不會叫人落下口實了。”


    康正帝蹙著眉想了想,說道:“這事,再斟酌看看吧。走,朕服侍朕的美夫郎,早些安置歇息。”


    南宮紫晨輕輕地推拒著康正帝,說道:“陛下,臣侍……不宜侍寢,陛下去別處歇息吧。”


    康正帝嘟了嘟嘴,說道:“人家都希望我去,就你,總拒絕我。”


    呼吸,越發的粗重了。南宮紫晨蒼白的麵色上暈開了潮紅,他說道:“陛下不知道,臣侍看著陛下,會無法入眠……”


    康正帝一愣,木訥地說道:“不是說前三個月是這樣的麽?”


    “快七個月了……”南宮紫晨低垂著眼簾,沉靜的聲音,卻掩不住臉上紅潤的情懷。


    康正帝看著這樣的南宮紫晨,心跳如同雷鳴,讓她自己震耳欲聾。


    “我扶你去軟榻吧。”


    康正帝把南宮紫晨扶上軟榻,便坐在榻旁,想賴著不走,又怕真的會影響他的休息。


    她握著南宮紫晨的手,不想說話,好似任何聲音,都會打破這寧靜的美好。


    南宮紫晨也任性了一回,讓康正帝這樣捧著他的手,貼在她的麵頰,掃過她的紅唇。


    就這樣,兩人凝眸相視,溫情脈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直到過了一個時辰……


    康正帝雙眼泛紅,鼻音略重地說道:“你早些安置吧,我去別的地方休息。”


    南宮紫晨淡淡地抿著微笑,點點頭,目送著康正帝的離開。


    連梁斐芝都以為,康正帝肯定是照常是要去衍慶堂。可是康正帝卻向西六宮的方向走去。而如今,西六宮隻打開了一間宮門——寧陽宮。


    康正帝進門的時候,發現鹹福殿還未熄燈。她本是抱著來看看,若是他睡下了,便回昭頃殿的心態過來的。


    “怎麽這麽晚了,還不休息?”康正帝進門的時候,未讓宮人大聲宣唱通傳。


    蕭燼聽著康正帝輕輕的聲音,有些恍神。他抬頭笑了笑,卻仿若沒有瞧見她似的,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賬簿。


    康正帝有些納悶,便走到蕭燼坐的圓桌旁,拉過凳子,問道:“怎麽不坐在軟榻上,坐在凳子上多累啊?”


    蕭燼這才握著書發怔了片刻,偏過頭,仔細盯著康正帝。他看清了她黑珍珠似的眼眸中,倒影著跳耀的燭光,輪廓在光影的搖曳之中,被勾勒的時而清明,時而模糊,這才反應過來。


    “陛下……”


    康正帝即時抓住了蕭燼的胳膊,忍不住輕笑道:“之前以為看見的是幻覺麽?”


    蕭燼滿麵的窘迫,他低垂的眼眸,雙眼皮的褶皺因睡眠不足,變得很深。


    康正帝用食指刮了一下蕭燼的鼻背,清了清喉嚨,說道:“每次來,你都像苦行僧似的自虐給我看。我都不敢來了。”


    “陛下恕罪,臣侍……臣侍不敢自虐。”蕭燼聲音輕的像羽絨那般輕柔。


    “休息吧!我累了。”康正帝也不管蕭燼的刻意板眼,拉著他的手說道。


    康正帝褪去衣物,便鑽入拔步榻的最裏側,像皮球一樣滾了進去。


    “啪啪——”康正帝拍了拍右側的被褥,說道:“快過來!我要你陪我聊天。”


    蕭燼一直在間歇的愣神,他很難確定這一切是真實,還是,他又一次陷入了對回憶的貪念,抑或,是他又開始了新的幻想?


    蕭燼除盡了外衫,小心翼翼地躺在康正帝身旁。康正帝側過臉來,眉目中有貪戀,有癡迷,有責備,有心疼,有不忍……


    “以後不許熬夜了,你看你的雙眼皮,生生熬成了三眼皮了。”康正帝說著。


    “……”蕭燼聽著,許久才“恩。”了一聲來回答她。


    “還有,你繡的那些小衣,又不好看,別繡了!指尖上全是芝麻大小的針眼。一看就是不止戳傷過一回,不然怎麽會留下了疤痕。又不是沒有司服局……阿西bug——這幫孫子不是偷懶,不給枉哥兒做衣服,你才不得不自己縫製的吧?”康正帝忽然翻過身來抓著蕭燼的指尖,放在了唇邊,邊說邊吹著。


    蕭燼墨藍色的眸子,像一汪溫暖幽深的潭水,緩慢又溫柔的吞沒了她。他微微有些輕咳,說道:“並不是這樣的。臣侍,隻是希望枉哥兒身上,能有幾件父君親手縫製的小衣罷了。司服局的賴尚服,並不曾為難過臣侍。”


    “真的嗎?”康正帝不安地緊握著蕭燼的手,佇視著蕭燼墨藍色的眸子。


    蕭燼點點頭,有一份局促,有一份失措,有一份惶恐。


    康正帝看出來了,蕭燼的眼底還有一份淺淺的癡怨。


    她說道:“我不是不來,來了,我見你對我也有生分,我更不知道該怎麽做。很多時候,我並不知道什麽樣的反應是對的,也不知道,你想要我應該去怎麽做。我隻想讓你高興,可又生怕我做什麽,反倒讓你不高興了……”


    蕭燼何嚐不是這般想的呢?他有些難以抑製的激動了起來,不由地就引得他咳嗽不止。


    康正帝緊張壞了,又是順背,又是輕拍,手忙腳亂地說道:“都是我不好,你病著,我還來的這麽少。”


    蕭燼輕輕地搖搖頭,低沉得聲音又添了一份沙啞地說道:“我隻是想告訴陛下,我和陛下想的是一樣的。我也是怕做什麽,反而讓陛下不悅,隻好什麽也不做。其實,能這樣安靜的看著陛下,已經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康正帝心口發堵,看著蕭燼閃爍的眼眸,不知所措,隻好吻了上去。


    綿長又溫柔的吻,這是蕭燼午夜夢回裏的一個心願。是曾經唾手可得的幸福,如今卻彌足珍貴。


    他的呼吸被打亂了節奏,他的心跳也變得紊亂。


    “咳咳……”蕭燼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


    “對不……”


    康正帝的歉意還沒有完全表述,便又被蕭燼用嘴堵住了她的話語。


    她靠在蕭燼的胸口,聽著他砰然有力的心跳,彷如曾經就是昨日。他越發緩慢的心跳,如同一道最有效的催眠符,引著她酣然入夢。


    蕭燼看著她已經變化的容顏,這才真正切實的接受了,她就在自己的身邊。他忍住咳嗽,輕輕的擁著她,多一分力怕弄醒了她,少一分力怕不真實。他就這樣借著月光,看著她的側顏,祈禱著神祇,千萬讓他這如真如幻的幸福再長久一些。他願意用他餘生來贖罪,隻求與她廝守的再長久一些。


    康正帝像是許久不曾這樣安然,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天際將將泛起魚肚白,可她卻無比精神。


    她看著蕭燼如刀削般挺立的鼻背,蒲扇般冗長的睫毛,飽滿的嘴唇,忍不住吞了吞喉嚨。


    天呐!我在想什麽!他還在生病!


    康正帝心底暗罵著自己。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向他貼了又貼。


    蕭燼身上的沉香,氣味悠然,讓人極其安心。康正帝漸漸地又滿眼的倦意,她抬腿,不由自主地壓上了蕭燼的小腹。


    咦?這是?


    這種阻隔,康正帝當然很清楚。她鏽紅著麵頰,慌忙地翻身背對著蕭燼。


    她不知道蕭燼究竟是一夜沒睡,還是剛剛被她惹醒。他從背後擁著她,他緩慢又深沉地呼吸掠過她的耳畔,低沉又帶一份性感的沙啞,他道:“陛下可否再煩請唐修儀幫臣侍問診一次,臣侍很想早日康複。”


    康正帝覆著蕭燼指節分明的大手,滿麵赤紅地說道:“好,朕一會兒就叫人去請唐越。”


    蕭燼輕輕吻了吻她的後肩,低聲說道:“離上朝還有一會兒,陛下再淺眠片刻吧。”


    康正帝和蕭燼都感覺到了一束熾熱的目光,一個誤以為它源自於身後,另一個,則是知道朔源,卻隻能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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