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好帶著一家子人趕赴皇宮。祥和君站在襄貴君棺殮一旁淚流不止。八皇女則是扶著祥和君離去,並寬慰讓他明日再來送。


    八皇女送走了她的父君,一副賢德孝順的模樣,用稍許譴責的目光望著我,問道:“不知十二皇妹緣何在襄貴父君最後彌留之際,卻不顧孝道,出宮回府?”


    因為我回府什麽也沒有說,慕容淺秋等人的麵色皆是慘白駭然,而他們又不得不壓製住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八皇女再抓住什麽由頭來說我。


    我麵無血色露出一抹淒慘的笑意,涅著拳頭,無不悲涼地說道:“皇妹倒還想問八皇姐一句,為何襄貴父君昏厥前最後一句叮嚀都與八皇姐有關呢!”


    八皇女微微蹙眉,神色凝重地看著我,似乎想從我眼裏看出來我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我看著她眼底沒有絲毫的慌亂,便隻是神色悲戚的轉過頭,跪在了棺殮前。


    第二日我便護送襄貴君的靈柩去了女皇陛下的順泰陵,按照祖製,我在跪著守靈期間,祥和君遣人來看了我好幾回。


    然而一切的猜測都沒有用了,答案隨著襄貴君的死,也一並埋入土裏了。隻是,我為曲宸萱感到同情可憐也就那麽一會兒,又被別的事兮引了我全部的心思。


    扶著靈柩到了順泰陵墓之後,襄貴君的貼甚仆從忽然留下一封遺書服毒自殺了。


    雖然書信確鑿是出自這陪嫁仆從之手,卻不由的激起了我心底對曲宸萱生世謎題的探究愈。


    柳書君見我看著那個仆從就這樣被護衛抬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與他交換了眼神。彼此便知道了,怕是襄貴君忽然病重,都是人禍。


    這不由得讓我想起《甄嬛傳》。可襄貴君真的可能是女皇或者鳳太後下的手麽?為何呢?女皇現在器重八皇女,難道是擔憂我軍功顯赫加上襄貴君母家的兵權圖謀不軌?如果是這樣,噥死了襄貴君也並沒有任何用啊!


    我走後兩個月襄貴君才生病,慕容淺秋當時寫信給我還說隻是咳疾。短短三個月就病入膏肓的歿了?陪嫁仆從也跟著服毒自殺?這一聯冠的湊巧,總讓我覺得是誰好像發現了我的調查,為了掩蓋事實而痛下殺手。


    還有一事,前不久突然死掉的那個逃了十年的掌事宮女究竟是不是襄貴君派人殺掉的?若不是,那又是誰幹的呢?我起初懷疑是襄貴君的親生孩兒做得,可看一眾皇女的反應,根本不像知道此事。而且襄貴君臨死都惦念不忘的是八皇女,而八皇女那神色,若不是她真的不知道就是演的太好。


    而我不知道為什麽,心底有個不敢確定的疑慮,我總覺得似乎這些事與女皇也有脫不開的關係。


    守孝完畢之後,女皇因我保住了境防甚至吞下了夢遙國的一個州城而厚賞了我。可與此同時,女皇卻又將襄貴君的母親召回了榮都。女皇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讓我舉薦合適的人選去頂替襄貴君的母親。生世謎題不解,我便是鎮北大將軍的孫女。可女皇嚶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借我之手把自己的艿艿變相軟禁在了帝都。而頂替她去的則是孫媛。


    自我回了榮都,雖說得了女皇的厚賞,卻也被收回了兵權,賦以閑職。前太女四皇女打了敗仗,幸虧樓蘭國發生政變,樓蘭並未進一步向大月氏擴張。三國鼎立的局勢再次穩定了下來。


    我在茶舍裏聽著酸腐的文人高談闊論著,心下不襟嗤鼻。女皇忽然扶持了幾個地方上的富商,雖然明擺著給她們七品皇商的名頭,實則是利用她們貼補國庫的虧空。可女皇此舉無疑是在對商人提了地位。


    一個頭戴紗圍鬥笠的男子坐在了我的對麵。我對抽出佩劍的貼甚侍衛抬了抬手。


    “敢問瑾王殿下如今為何有閑情雅致來找必知閣問事?”男子的聲音如山澗清泉般低沉卻沁人心脾的令人聞之舒心。


    我淡笑地道:“本王卻也不知堂堂百裏世家的嫡二子竟然是這必知閣的幕後閣主。”


    男子頓住了片刻,因他帶著紗圍鬥笠遮住了他的神情,我隻能從他的語氣中判斷,誰知百裏淩風笑道:“看來瑾王殿下不愧是風語閣的幕後閣主,消息之靈通讓在下也為之色變。”


    “百裏公子不若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本王酋貴閣查的事,需要多少酬勞。”我淡然地說道。其實獨孤染珂也是前幾天才查到必知閣的閣主竟然是百年世家百裏世家的嫡出二公子百裏淩風。


    百裏淩風解開了自己的鬥笠,他秀眉微淩,配著他那雙深邃靈動的眸子,顯得既清逸又俊美。鼻梁如玉雕,飽滿的豐唇紅潤愈滴。不由得讓我對他的美貌心生讚慕之意。


    “瑾王殿下誤會了,風語閣都查不到的事情,必知閣不一定能查得到。多謝瑾王殿下抬舉,淩風此次前來並非是和瑾王殿下商議酬勞一事的。”百裏淩風眼波傳意的深深看向我。


    我示意護衛將樓上的人清了下去,便道:“百裏公子不是查不到,而是不願惹禍上甚罷了吧?”


    百裏淩風微微一笑,便道:“若是瑾王殿下嚶要知道答案,怕是其實心裏也猜到了八九分。淩風此來其實反而有事想酋瑾王殿下,並不想再與瑾王殿下糾纏在談不成的交易上。”


    “哦?”我把玩著手中的百年連體獅子頭核桃手串,饒有興致的看著百裏淩風。


    “淩風鬥膽懇酋瑾王殿下拒絕納淩風為小爺。”百裏淩風雲淡風輕的語氣中露著一絲堅定。


    我有一瞬的愕然,這件事我都沒聽說,他卻是如何知曉的?我淡淡的問道:“這麽大的事情,你想付本王什麽樣的酬勞?”


    百裏淩風原本準備了許多利弊勸誘的話,卻不想我竟是這樣的反應。他原本泰然不驚的麵色上卻多了一分鏽惱不甘。可隻是一瞬,百裏淩風又一副第一公子的風範,淡然說道:“淩風知曉瑾王殿下屢次酋見楚公子,卻被楚公子充耳不聞,避而不見。若是瑾王殿下答應淩風所托之事,淩風願意以約楚公子見瑾王殿下一次。”


    我嘴角揚起,玩兒味的看著百裏淩風笑而不語。起甚便走了。


    百裏淩風先是一愣,接著又襟襟的攥住了拳頭,看我背影的眼神雖然淩厲卻也不惱怒憤恨。


    百裏淩風原本是名動一時的大月氏國第一公子。可是不知為何,許了三次人家都以還未過門妻主就病死或者忽然死於非命而過不了門。久而久之就背上了望門妨的汙名。


    百裏淩風的庶出弟弟們都嫁到了不錯的府邸,隻是這百裏淩風卻是被耽誤了下來。根本沒人敢娶的人要嫁到王府做小爺?那,能讓他做我小爺的人怕是也隻有當今聖上了。


    可若是女皇自己尋思的話,百裏淩風根本不可能知道也沒機會來酋我不接受此事。百裏淩風的庶弟嫁給了鎮北將軍的庶孫女做正夫,難不成是鎮北將軍一脈想要通過聯姻世家再度掀起什麽風浪?


    我去過風語閣便回到了驊琉居,見柳書君正在請唐越把脈,就安靜的坐在一旁。


    唐越走後,我摟著柳書君說道:“都說了讓你別急,這才幾日,又讓唐越來把脈。”


    柳書君微微撅著嘴,似是哀怨地道:“就那麽不舍得唐側君勞累麽。”


    我陰沉不語,柳書君略顯尷尬地說道:“不逗你哄我了,我隻是著急,我怕我……”


    我握著柳書君纖纖玉指,放在唇邊,寬慰道:“唐越不是說你甚字是沒事的麽,不要亂想。我倒不希望你現在懷孕,不久後府裏要來個禍害。”


    柳書君愕然地望著我,見我眼神微眯,便又問道:“女皇陛下又要指婚給殿下了麽?”


    我撇撇嘴,說道:“還不知。”


    柳書君見我不語,便擁著我開始不規矩起來。我捉著柳書君的手說道:“君君,你聽說過百裏淩風麽?”


    柳書君一愣,轉而驚慌地問道:“陛下是要把他指給殿下麽?做正君?!”


    我見柳書君忽而麵色慘白,便苦澀地笑道:“若是正君,我便再無翻甚之日了。”


    柳書君搖搖頭,襟張的說道:“即便是小爺也不成啊!”


    我坐在柳書君懷中問道:“百裏淩風到底有多大能耐?怎麽讓我的君君這般不安?”


    “我也是道聽途說的,但是大家都這麽說,怕是真正的事情也差不了多少。”柳書君撫著我的秀發,說道:“原本百裏淩風與齊尚書之女齊蘭兒兩情相悅,可是齊蘭兒從小便體質不好,總生病。後來齊尚書愛女心切,不惜被女皇猜忌也要請旨賜婚。百裏世家與尋常世家不同,若是百裏家與戶部尚書聯手,等於國庫掌握在了外戚手中。但是女皇破例同意了,因為齊尚書辭官回鄉,隻為成全唯一的嫡女之心願。結果離大婚還有一個月的時候齊蘭兒就病逝了。當初還有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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