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們能不能把小榛打發到別的地方去啊?”自從小榛知道我要去車駿學堂上學之後,他那惡劣的態度,簡直是越發明目張膽了!


    爹爹扯扯嘴角,歎了口氣說道:“那孩子果然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嗎?”


    我捏著棋子,跪坐在凳子上看似專注的看著棋盤,想了想說道:“也不是,就是我越來越不喜歡他了!”


    “唉……那孩子也可憐。如果不是看在咱們最苦的時候,那孩子也依舊亭護你的情分上,我早也就把他轉賣了……要不是這孩子在你八歲半那會兒喪了姐姐,想來也不會被你父親收買了去。你確定你要打發了他?”爹爹認真的看著我問道。


    我心裏彈幕飄過:這個“打發”不會是直接稿死什麽的吧……


    我用天真爛漫的眼神看了看爹爹,繼而又低頭下棋,說道:“爹爹能不能給他點碎銀回家呢?雖然他現在越發的讓人討厭了,但是畢竟有過主仆的緣分和情義,玲兒也不想他日後對咱們反而懷恨在心呢。”


    爹爹看我越發懂事了,眼中很是滿意的神色,卻還是緩緩說道:“以前你還小,有些事自是不懂……小榛若是被咱們金府退了賣甚契,就算給他一兩銀子盡了我們最後的恩情。”


    “他將來怕也是好過不了的。一般找貼甚仆從,都會找小孩子。稚童伴讀,作伴都方便許多。重點啊,是這仆從的忠心久而久之會變得千金難買!所以小榛若被金府退了賣甚契,找忠仆的主家們肯定不會再用他了。”


    我不明覺厲地發現,原來古代這麽麻煩的說。


    爹爹繼續說道:“若他有個傍甚的手藝倒也好說,還能去哪做個夥計,或者自己做個什麽營生。小榛也並沒有這樣的本事。一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雖然夠他家若在無病無災的情況下寬裕的過個一年,可一年以後可就沒那麽好辦了!若他命好,賣去給大戶人家的妻主做個通房侍從,要能得到寵愛,懷個孩子成為小爺倒也算是好了。若是命苦些,玩到破敗了身子,再被趕回家去……最終還會流落到勾欄院那樣的地方去的。”


    天哪嚕……這信息量太大,讓我緩緩……


    爹爹用絹子擦了擦我的嘴,寵溺的微笑著說:“女子家家的,不要做出這有失泰然的神情。盡量要學你娘親那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爹爹落了一棋子,繼而說道:“本來……想著若你豆蔻之時你娘親並未給你許個賢德夫君的話,就想把那小榛……給你做個侍從的……”


    哈?什麽鬼!那小榛濃眉大眼,虎頭虎腦,長相和脾氣都像是要天天衝我喊:“妖精!還我爺爺~!”的葫蘆娃似的!


    誰要收了他啊!啊?我看起來那麽饑不擇食的嗎?


    “爹爹,為什麽小榛的姐姐過世的時候你不幫他啊?”我趕緊的岔開話題。


    “唉……不是爹爹不想幫,爹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爹爹的月例銀子,每月都將將夠咱們吃穿用度的。連玲姐兒將來的彩禮都沒有存下一個銅子兒。你長姐金繡開始學著掌事之後,原本屬於你的那些地契和茶莊,都被她換成了產量差的田園和偏遠的糟地了。所以每每年底分紅的時候,更是沒有什麽多的收入……爹爹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真的對小榛是愛莫能助,不然我又豈能忍心呐……”爹爹說著就落下了淚來。


    我去……男人哭真的好不習慣……


    但是我真的好開心啊!姐們兒也是有錢的主兒呢?姐們兒是有屬於自己的地,和自己的園子的?先不說好壞,有就聊勝於無啊!


    我壓抑住自己的興奮,趕忙癟癟嘴,拉了拉爹爹的手安撫著爹爹道:“爹爹不哭……玲兒以後會保護好爹爹的!”


    我見爹爹欣慰的點點頭,便又問道:“爹爹,那屬於我的那部分地契和園子,你不能把它轉賣了,然後去買成好的地和園子嗎?”


    “哪有那麽簡單啊!男子是無權過問這些的,隻有等你十三歲以後,才能自己去操辦這些了,可……等你十三歲,爹爹也不知道那時,又是什麽樣子……”爹爹說著又抽噎起來。


    麻蛋!這不就是壓歲錢我幫你管的“童話故事”(人生接觸的第一個大騙局)嗎!我的,但是我不能用!我去……我喝口茶壓壓火……


    “那可是,是我的東西,既然我現在都碰不得,又怎麽會被換掉的呢?”


    “哼!都是你那個娘!金繡以幫你打理的名義,就把你那些地的管理權要了去,然後又以轉到她的名下,方便官碟和賬目等等事宜,就拐著你娘把地契都過到她的名下了!她又順水賣人情的把金嬋和金娟的破地,還有你那兩個哥哥和弟弟的破地,一點點的換到了你名下!唉……都是爹爹保護不好你……”爹爹說到激動時,再度傷心的抽泣了起來。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來這金繡不是個便宜的角色。我淡淡的對爹爹說:“放心吧爹爹,什麽都會有的,什麽都會好起來的。”


    這所有的信息都讓我很煩悶。


    正夫古俊雅是金繡的親爹,金繡馬上就十四了,再過個四年,金汋會讓她試著掌管金府大小事宜。


    不,我若不能仗劍天下,勢必要靠著這金家求榮謀生,那我決計不能讓金繡接管這金府。


    古俊雅是什麽鄰國商賈大戶的子嗣,那麽,朝廷能看著一個外國血脈掌管路州經濟命脈?


    雖然我不知道這月至國究竟有多大,榮都(月至國京都)我也不曾去過,但是看路州的這城市規劃和繁榮程度,應該在全國來說,算是個二線城市了吧?


    那麽,朝廷應該不會讓鄰國的商賈大鱷,掌控本國二線城市的經濟大權的。若是金汋要扶金繡上位,怕是會有許多人阻撓的吧。


    那我就不必謀算著對付她了,隻要讓有心人介意她和鄰國古家的那層關係即可。


    二姐金嬋麽,實在是個貪多又怕事的主兒。通過幾次接觸,她就是個惡向膽邊生,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出了事兒又毫無解決能力,戰鬥力算是輔助賺吆喝的渣渣!


    我這二姐,是個連對柳書君的哥哥柳書玉有色心,都不敢有色膽的盧瑟。


    但是她又不甘居於金繡之下,畢竟她隻比那金繡小四個月,卻總要鞍前馬後地扮作哈巴狗。雖然她不甘心,可她那個親爹側夫章氏實在就是個繡花枕頭,根本沒有辦法把她挑較出什麽模樣。


    不過,章氏的母家——章記晶石,好似聽說在整個月至國也算是晶石行業的前四。


    有個強大的娘家後援團,真好啊!


    她之於我的用途就在於:我隻消懂得善於利用金嬋的妒忌不甘,在必要的時候讓她去吆喝把事做大就可以了。


    至於這側夫苗氏的女兒——三姐金娟,就有點值得琢磨了。


    從他娘家人與金府往來的不頻繁程度可以看的出一點:金娟的親爹在娘家應該不是很受寵,我估計當初娘親娶他純粹是和苗家食府達成了共識,對方買一贈一順手送來“充話費”的。


    他可並不像那章氏“你娶我兒子,我才幫你”那般中氣十足。


    如此,金娟不露鋒芒,事事站在金繡和金嬋的後麵自然就說得通了。


    不過,她也是有後備軍支持的。雖然對方不會全力,但是若她有可能坐的了金家主位,那她甚後那個精於算計的後備軍,許是會鼎力相助也說不定!


    她才十一歲,為了在金繡那裏擺立場,賣人情,殺伐果敢的把自己無冤無仇的小妹推下湖,還能求得柳書君幫她撒謊……


    這金娟才應該是我最需要防備的!


    我幸虧比她們多活了將近二十年,否則真換做十歲的我穿越來此,怕是被這金府吞的連骨頭渣也剩不下。


    難怪有朋友說有錢人家十幾歲孩子和私生子之間的爭鬥,拚的那計謀和狠心,怕是我們大人也會嚇一臉無血色。當時以為是誇張了,現在看來,在他們這種圈子裏,想要活,好好活,真的不容易。


    既然我基本捋出了七七八八,那便好說了!接下來我就要為好好活,和“活兒好好”做一個不怕死的拚命三娘啦!


    不過……話說這路州都沒有什麽小美男啊!但是……貌似是因為我沒有仔細逛過這路州吧。沒事沒事,來日~方長嘛!hiahiahiahia!


    希望兩天以後到那車駿學堂,能看見什麽小美男啊!太久沒有看美男,對我身心都會造成不健康影響的。唉……


    “四小姐,水就放在這裏了,還有什麽吩咐嗎?”小榛看我的眼神有了些閃爍不定,似是逃避和一點點害怕。


    剛才明明yy到了某鹿,某峰,某井,某歌,某凡……一下字被葫蘆娃打斷還真是有點兒煞風景。我有點兒不耐煩的揮手道:“沒事沒事,你早點睡吧。”


    這小榛的去留問題,我還是沒有拿定主意。但是一個為了區區幾兩銀子就能出賣主子的人,我真的還能留他做什麽呢?


    可我雖然不是啥好鳥,卻也不想用自己的手把一個孩子推到萬劫不複的境地去。再說,仇也不致於此。


    不過,他作為一個生活在比較底層的人,難道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會對自己造成什麽後果嗎?是因為蠢,還是因為有不得已的原因呢?


    不妨哪日看看小榛究竟為什麽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的結症在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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