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和文忠對視一眼,剛進入張府中,便見到一個中年人神色匆匆,迎麵走了過來。


    隻見中年男人滿臉疲態,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褶皺。


    不過,臉上多少還帶著些許威嚴之勢。


    “張安,你剛剛說的京城名醫呢?”


    中年男人急匆匆的看了趙陽和文忠一眼,又連忙看向門房。


    門房臉色頓時有些猶豫,終究還是看向趙陽和文忠,用手指了指。


    “這位是……”趙陽笑著上前一步,率先詢問一聲。


    “老夫張誠,是平河縣的縣令,你又是何人?”中年男人回答一聲,上下打量起趙陽。


    趙陽也仔細的打量了張誠一眼,不由內心輕歎。


    看得出來,張誠的日子過得比較清貧。


    先不說張誠樸素的穿著,這張府占地也不大,擺設也很簡單,並無奢華之處。


    “原來是張大人。”趙陽笑了笑,身子微微一挺:“在下不才,正是京城名醫。”


    “什麽?!”


    聽到趙陽的話,張誠頓時愣住。


    眉頭一皺,責怪的掃了門房一眼。


    無他,趙陽實在太年輕了,年輕到任何人看了,隻怕都不會相信,他居然還會醫術。


    他如今正在焦急之時,怎能胡亂浪費時間?


    張誠心中不由有些慍怒,但還是壓住了怒火:“兩位真是從京城而來?敢問出身京城哪個醫館?”


    趙陽自然明白張誠心中所想,忽然上前一步,仿佛不小心一般,腰間掉出一枚玉佩。


    張誠看了玉佩一眼,頓時目光微凝。


    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趙陽那枚玉佩,定然價值不菲,這自然說明,趙陽出身不俗。


    他不由沉下心來,仔細的打量了趙陽和文忠一眼,看得出來,兩人貴氣逼人,絕不是尋常人家之人。


    “張大人既然誠心求醫,莫非還要看師承不成?”趙陽不露痕跡的收回玉佩,笑著反問一聲。


    張誠眯著眼睛凝視趙陽,心中思緒急轉。


    趙陽無論是氣質還是穿著,顯然與尋常的名醫並不相同。


    那麽,兩人此行的目的,隻怕也絕不一般。


    而老母親的病情,也不能耽擱太久,隻好點了點頭:“還望兩位見諒,請名醫速隨我來!”


    很快,趙陽和文忠便跟著張誠,來到了後院一所廂房之中。


    此時的廂房裏,還有著數名老者,看他們的穿著,顯然都是些郎中大夫。


    “張大人,您來了,老朽已經看出老夫人的病症了。”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此刻捋著胡須,慢悠悠的看向張誠,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張誠頓時神色一喜,連忙詢問:“黃先生,還請速速道來!”


    “老夫人一身病症,乃是外邪入侵導致,長此以往,身體無法承受,因此病倒,若不及時醫治,隻怕會無力回天啊!”被稱作黃先生的老者一陣搖頭晃腦,說得頭頭是道。


    聽到此,張誠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慌亂。


    “這,這可如何是好,煩請黃先生快救救我母親!”


    “張大人,老朽卻與黃先生有不同見解!”這時,又一個老者走了出來,攆著胡須,神色傲然。


    “這……”


    張誠皺了皺眉:“柳大夫,但說無妨。”


    “令母之疾,雖如黃先生所說,的確是外邪入侵,但在老夫看來,也與膳食有關,必定是近些時日以來,膳食與身軀陰陽不合,兩廂衝突之下,使得令母身體不堪承受!”


    說著,柳大夫不免歎了口氣:“幸虧張大人遇見了老夫,由老夫開些方子,令母日後早晚服用,可保身體無憂!”


    “張大人,這兩個老家夥雖然都言之有理,但還不算全麵……”


    房間中,還有聲音傳出,顯然,裏麵人還不少。


    趙陽隨著張誠進入房間,這才看清狀況。


    隻見一個老婦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氣息萎靡,似乎隻剩最後一口氣。


    床榻旁,幾名家眷小心侍候著。


    除此之外,隻剩幾名郎中大夫了。


    幾人你一言無一語,仿佛已經斷定了病榻上老婦人的症狀。


    一個個自信滿滿,似乎手拿把攥。


    張誠神色嚴肅,沉聲說道:“煩請幾位先生替我母親醫治,隻要能治好我母親,張某就算散盡家財,也要重謝諸位!”


    聽到這話,房間中的一眾郎中大夫,顯然眼中一亮!


    “這是自然,老朽已經寫好了方子,隻是這其中藥材,百年老參尤為罕見……”黃先生率先掏出一張藥方,趕緊遞到張誠麵前。


    “老夫也是,藥方雖與黃先生差不多,但膳食方麵,老夫還是頗有見地的!”柳大夫不甘落後,也呈上了自己的方子。


    張誠一一接過,如獲至寶。


    就要派人去抓藥,一道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百年老參?你們用百年老參,是想害死張老夫人嗎?”


    頓時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眾人齊齊循聲望去,目光正落在趙陽的身上。


    此時的趙陽,已經來到了病榻之前,靜靜地觀察著張老夫人的狀況。


    “嗬嗬,張大人,這是何人?一個黃口小兒,竟敢質疑我等!”黃先生瞥了趙陽一眼,神色尤為不悅。


    “這……”


    張誠看著趙陽的目光,也不免有些呆滯。


    平白無故,趙陽為何會說這種話?


    可眼見幾位郎中都已經被趙陽勾起了怒火,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介紹:“這位,是京城來的名醫……”


    “京城名醫?就這小子?”


    柳大夫嗤笑一聲,滿眼不屑。


    不再理會趙陽,而是對張誠說道:“張大人,你莫不是在跟我等開玩笑吧?”


    “區區一個黃口小兒,也敢自稱什麽京城名醫?簡直荒唐!”


    “胡鬧,簡直是胡鬧!”


    其他幾人,也紛紛怒喝。


    趙陽短短一句話,瞬間引起了眾怒。


    “張大人,依老朽看,還是趕緊將這小子趕出去吧,莫要耽誤了我們為老夫人看病!”黃先生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擺手。


    “是啊,老夫人的病情,可耽誤不起啊!”其他人也紛紛應和。


    也不知是怕趙陽戳穿什麽,還是怕趙陽和他們分銀子。


    “這……”張誠看向趙陽,有些猶豫。


    趙陽和文忠二人,必然出身不凡。


    自然不可能特意來他一個小縣令家裏胡鬧。


    隻是……


    “讓你們這些瞎了眼的老家夥看病,才是真的耽誤了老夫人的病情!”


    這時,趙陽冷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他眼神在一眾郎中大夫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張誠身上。


    “張大人,恕我直言,這幾個老家夥,都是些江湖騙子,連老夫人的病因,都未能診斷正確,就敢大放厥詞!”


    “真是荒唐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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