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並不太喜歡他們這種自持身份的態度。


    這並不是江楓自己自持態度,覺得抄了幾首詩、抄了幾篇文賦,就比這些大儒強很多。


    如果對方是那種真正可交往的大儒,從開口之時便不是這個樣子。


    貞觀時期,江楓也不是沒有見到過大儒。


    孔家那些真正的老學究,要比這些人更加懂得為人處世,大儒並不是寫了幾個不錯的書籍,做了一些文賦,教了多少學子,就可以成為大儒。


    真正的大儒,應該都是老狐狸。


    “多謝二位,江某有公事在身,就不坐了。”


    狄仁傑站在江楓的身邊,嘴角微微翹起,這才是他認識的大郎。


    對方在淮南的聲望很高,那又如何?


    對於這些淮南的大儒,狄仁傑並沒有太多好感,他們一生都在這江南的水鄉,從未見到過多少戰爭。


    更不知道北方百姓的疾苦,天天酒池肉林,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所寫的文賦,大部分也都是辭藻華麗而優美,內容更是一副繁華錦繡的無病呻、吟。


    李敬業同樣也勾起了嘴角。


    他請人好說歹說,才宣傳了江楓在長安的事跡,吸引了半山公和靖山公的目光。


    為的就是讓半山公和靖山公糾纏住江楓,而他好想辦法對付狄仁傑。


    這兩個人一直在江南,讓他寢食難安。


    半山公和靖山公也感覺到了江楓不給他們麵子,本來還笑著的神情,愣了一下。


    “哈哈哈,看來,大將軍是看不上我們這兩個耄耋老者了啊!”半山公半開玩笑地說道。


    靖山公也附和道:“這是自然,大將軍公事繁忙,豈可顧得上和我們這快要入土的老頭子嘮叨幾句。


    要知道南山四言何等壯誌之言,可堪稱是聖人了。


    必然是個大忙人。”


    狄仁傑大聲地說道:“半山公和靖山公還請諒解,最近長安出現了一波刺客,被查實乃是槽幫的幫主所為,天後娘娘為此大為震怒。


    這才派遣我等嚴查,想要清除這些宵小,還天下一個安寧。”


    半山公卻直接冷哼一聲,對狄仁傑說道:“狄閣老,你乃是明經及第,更是出身於晉陽狄氏。


    早些年也算是一個忠臣,朝野上下,無不稱讚你狄仁傑兩袖清風、一心為公。


    可是,你現在問問你自己,你是姓李還是姓武!”


    好一個姓李還是姓武。


    李敬業在一旁不禁開始看好戲起來,心中對半山公和靖山公那是稱讚不已。


    當真是江都大儒,這樣的話都可以直接問出口來。


    “好叫半山公知道,你也說狄某出身於晉陽狄氏,那狄某自然是姓狄!”


    靖山公冷哼一聲,準備繼續輸出,卻直接被江楓攔住了。


    “我當是什麽大儒了,不過是欺世盜名之輩罷了。張口就是姓李還是姓武,連詩書禮儀都忘記了,眼界還如此之小,猶如井底之蛙,目光何其短淺!


    這大唐是天下子民之大唐,不是你半山公的,也不是你靖山公的,更不是一家之天下!


    沒有了天下百姓的支持,你半山公還能坐在這裏喝茶,自持身份訓斥別人?


    你靖山公還能坐在這裏附和著半山公,做一個馬屁蟲?


    當真要是突厥入侵,吐蕃入侵,再現五胡之亂,你們兩位怕是早已經跪在了那突厥可汗的麵前吧?


    一把年紀了,好好地養老不行嗎?


    非要出來作秀,顯得你們很高尚是不是?


    你們要是吃飽了撐著了,完全可以把你們的糧食捐出來,邊關的將士們還沒吃飽了。


    北方的那些大唐子民也是一樣,怎的不見你麽捐錢捐糧食,給這些人?


    我看你們就是死讀書,讀死書的人,整天之乎者也、嘴上一套,背地裏卻又是一套。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說的,便是你們這些食位果餐的人。”


    江楓幾句話說的狄仁傑愣住了,李敬業愣住了,半山公和靖山公也愣住了。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嗆人的味道,讓半山公和靖山公都感覺快要窒息了。


    靖山公抬手指著江楓,一臉震驚地說道:“你……你!”


    江楓說道:“你什麽你,我說出南山四言,也不是空口說白話,這些年,我北據突厥兩次,得了一個小殺神的稱號。


    再看看你們,做了什麽?


    寫幾篇文賦,稱讚一下這盛世大唐,便是覺得自己功勞甚大?


    除了教導出來不少學子,讓大唐有了一些可用之才以外。


    你們簡直是一無是處!


    我從不會拿詩歌文賦當做是我的容身之本,因為詩歌文賦都是小道。


    真正的大道,乃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靖山公直接氣急攻心,翻了白眼,昏倒過去了。


    半山公連忙上前,抱著靖山公,說道:“靖山,你,你別死啊!”


    江楓立即對半山公說道:“你要是繼續掐著他的後頸,他肯定必死無疑。”


    半山公瞪著江楓,他做的這般隱蔽……。


    “道不同,不相為謀!”


    江楓對半山公說了一句,然後又轉身對李敬業說道:“你的祖父是一代名將,我不想他的後輩最後汙了他的名聲。


    大唐現在需要的是安定,是讓百姓休養生息,積極向好的祥和環境。


    這個時候就算是真的有野心,那也最好澆滅了它。


    我說過要為萬世開太平,誰要是擋了我的路,我就殺誰!”


    李敬業緊緊地盯著江楓,卻發現對方的眼中生起了殺氣,頓時不敢直視了。


    江楓直接轉身就走。


    狄仁傑對半山公說道:“靖山公就勞煩半山公多加照顧了,狄某告辭。”


    等到江楓走了之後,半山公看著昏迷的靖山公。


    最後還是讓李敬業找來了郎中。


    李敬業回道書房之後,獨自一人思考了好一會兒。


    腦海中,回想著江楓最後那句話,他要為萬世開太平,誰擋住他的路,就要殺誰。


    以小殺神的能耐,想要殺誰,的確輕而易舉,防不勝防。


    關鍵是,對方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他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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