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變成陳三負責開路,任自強緊隨其後上去指點他掛下一棵樹,借助那些樹能上去,他都了然於胸。


    然後用繩子把劉大眼吊上來,否則,憑劉大眼的能力,力有未逮。


    百十米高的懸崖,陳三上到三分之一就沒力氣了,最後還是他隻負責拋飛虎爪掛樹,任自強上去後再把兩人分別吊上去。


    好在他選的樹夠粗夠結實,負擔兩三個人的體重沒一點問題。關鍵是任自強力氣大不說,攀爬時就像猿猴一般迅捷,也沒耽誤多少工夫。


    半小時後到了崖頂,他凝神細聽附近沒有動靜。估計土匪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會有人從懸崖處神兵天降,所以沒安排人員值守。


    崖頂樹木茂密,怪石嶙峋,最近的房子都在三五十米開外。除了山風吹動樹葉的刷刷聲,再無其他動靜。


    “你倆先待在這兒,別發聲,我還要下去安排柱子他們!”任自強吩咐一聲轉身欲下懸崖。


    “團頭,您別忘了拿槍!”劉大眼提醒道。


    “嗨,你看我這腦子,槍我上次來就藏到這兒了,一時忙昏了,忘了給你們取!”


    任自強故作懊惱轉身到崖頂的一顆大樹旁,喝口水的功夫,他出來時手裏抱著三挺捷克式,六把盒子炮和大兜子彈、手榴.彈。


    劉大眼倒是不疑有他,陳三卻心裏嘀咕:“看來強哥上次上來沒少花功夫?”


    下去時任自強更快,就像沒抓繩子似的,蕩蕩悠悠就下到崖底。


    快速跑到劉柱子處,他把會打槍的七十多人都召集起來:“你們把槍都留下,我給你們送上去,你們先順著山路慢慢手腳著地往上爬,一定記住別碰鬆動的石頭之類的東西。”


    他擔心這些人拿著槍前進會發出聲響,隻能自己辛苦點代勞。寨門上的氣死風燈就是標記,也不擔心他們在黑夜裏摸錯了路。


    “嘴裏都咬上木棍,說死了也不能發出半點聲音!”看到劉柱子他們紛紛點頭,任自強一揮手:“好,出發!”


    等這些人稍微爬遠點,任自強心念一動,“收!”地上一堆槍支全部不見。


    不會打槍的叫花子都在二十米外,一幫睜眼瞎,更不虞他們看見自己的奇異能力。


    收完槍他拔腿就向山頂跑去,正在爬的叫花子就聽‘呼’的一陣風從頭頂吹過,再看連人影也看不見。


    任自強來到早已勘察好離寨門還有一百五十米左右一片緩坡,此處正好能看到山寨門全貌。隻要在這兒架上槍,山寨裏的土匪就別想出來。


    他不怕土匪據寨反抗,就怕土匪逃跑。


    他快速把槍分類分批放在早已看好的巨石、粗樹後麵。至於叫花子看到這麽多槍都被他一個人拿上來,是如何拿上來?那不是他現在要考慮的事。


    稍稍平複了一下呼吸,他不放心,又下了山去接應劉柱子他們。


    看他們爬的實在太慢而且太辛苦,四百多米的距離不知要爬到何年何月。


    他索性背上一個人就往山上跑,到了地方問清楚他是玩輕機槍還是步槍,然後安置在合適的地點。


    如此往返二十多趟,也背了二十多人上來安頓好,結果其他人也爬上來。


    任自強看到此情景傻了眼,一時搞不清自己是做得對還是錯。當然,他也沒做無用功,此事容後再提。


    時間容不得他權衡利弊,看看懷表快淩晨三點多,再有一個多小時天要亮了。


    他又挨個囑咐一遍,一定不能讓寨子裏的人逃出來。尤其是輕機槍,要錯開射擊,保持連續火力。


    同時一定要隱藏好自己,盡量別露頭,免得吃槍子。


    囑咐完後他快速下了山,又叮囑那幫不會打槍的叫花子:“你們記住,聽到上麵的槍聲響起,你們就開始用力大喊,‘衝啊!殺啊!’”


    “喊歸喊,可一定要記得別露頭!否則,誰要是不聽話挨了槍子受傷,我非但不獎勵還要懲罰他。”


    叮囑完他又回到後山順著繩子爬上崖頂,哪怕是任自強很強,有內力支撐,來回折騰也把他累屁了,真可謂是把‘能者多勞’發揮到極致。


    和劉大眼、陳三匯合後,他練了一遍八段錦才有所恢複。


    此時,東方夜空中已經泛白,啟明星格外璀璨奪目。


    任自強正準備再玩一出神不知鬼不覺的暗夜襲殺土匪,卻聽到劉大眼鼻子直吸溜,忙關切的問:“大眼,你是不是感冒了?”


    “團頭,好像是感冒了,上來時出了一身汗,受山風一吹覺得現在渾身發涼,嗓子眼發癢,光想咳嗽!”劉大眼悶聲悶氣的低聲說道。


    “受涼?咳嗽?”任自強腦海中電光一閃,才發覺自己疏忽了一些東西。在緩坡上他就發現有人呼吸不對勁,起初還以為是他們緊張,看來是感冒了。


    他千算萬算又算漏了一招,這些叫花子剛有些起色的身體不能拿他的身體素質來衡量,能跋山涉水,不代表能抗住病毒啊!


    想到這兒他不由急道:“糟了,感冒的人不止你一個,咱們這次襲擊恐怕要瞞不住了!”


    要不是任自強是總團頭,劉大眼和陳三絕對要嘲諷他是烏鴉嘴,壞事說來就來。


    這時就聽到山寨院牆上有土匪大喊:“是誰?快出來!否則,我要開槍了?”


    話音剛落,就聽‘砰’的一聲槍響,槍響過後,山穀裏才隱約回蕩著“咳咳咳”的回音。


    顯而易見,大門前埋伏的人中有人忍不住咳嗽了,被土匪聽到聲音。


    既然襲擊暴露,任自強也不做他想,那就真刀真槍的幹吧!總歸現在人員已到位,勝利天平完全向他這方麵傾斜。


    “大眼、陳三,你倆負責給機槍裝彈匣,我來射擊!”任自強說完拿起一把輕機槍和兩顆手榴.彈就躥了出去,找到一處可以鳥瞰全山寨的製高點,趴下就開始對山寨院牆上的人射擊。


    就聽“噠噠噠……”槍聲連續響起,此時二百多米遠的山寨門口,近十個土匪正順著台階爬上院牆,卻被任自強一梭子子彈打了個正著,一個個東倒西歪慘呼著從台階上跌落。


    “團頭,接槍!”劉大眼眼疾手快又遞上一支。


    任自強直接把手裏的輕機槍槍往旁邊一推,扶正槍口開始向院牆上喊話的土匪射擊。


    “噠噠…噠噠!”兩個點射打出,院牆上正目瞪口呆回頭看的兩個土匪瞬間斃命。其中一個土匪身子一歪,竟然被打出院牆外。


    或許他們臨死前說了,槍聲來自後麵,但聲音太小,又有誰能聽見呢?


    此刻院子裏才傳來被槍聲驚醒的土匪們驚慌失措的喊聲和問話聲:


    “有人開槍了!”


    “誰打槍?”


    “快快,弟兄們都拿上槍出來!”


    緊接著山腳下的叫花子也按照約定開始聲嘶力竭的大喊:“衝啊!殺啊!”


    你別說一百來人喊得倒是很有氣勢,加上山穀回音,竟然喊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外麵聲音一喊,任自強適時停止射擊,同時提醒後麵:“大眼、陳三,你們別開槍也別露頭!”


    此乃聲東擊西之計,他要趁天色將明未明,土匪們慌亂之際搞不清狀況再撈一鍋稠得!


    果不其然,一眾土匪有的光著身子,有的隻穿大褲衩,提著槍呼啦啦從各個房子裏陸續竄出來。


    其中有個像是領頭的土匪,一邊向寨門跑,一邊手裏揮著盒子炮喊道:


    “兄弟們快上院牆組織防禦,千萬別讓敵人靠近!”


    任自強好整似暇的把其餘兩挺輕機槍打開連發,擺放在三處視野極佳的位置,提醒自己越是關鍵時刻越要保持冷靜。


    做到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要以防土匪中有反應快的神槍手,避免陰溝裏翻船。


    一百米…七十米…四十米…,看到土匪們一窩蜂的擁擠在寨門前,欲從寨門兩旁的階梯爬上院牆。


    “就是現在!”任自強自說自話,用力壓住輕機槍扣動扳機不放。


    “噠噠噠……”一匣子二十發子彈猶如火舌般從槍口噴出,直撲眾土匪而去。


    子彈打完,來不及看戰果,他把槍一放,一貓腰竄到另一支輕機槍前,繼續扣動扳機。


    “不好了!敵人在我們背……啊…!”有聰明的土匪此時才反應過來,但提醒的話還沒說完就慘叫著中槍了。


    任自強此刻腦海一片空明,目光中隻有子彈在晦暗的夜色中劃過的軌跡,還有寨門前東躲西藏的土匪身上濺起的朵朵烏黑妖豔血花。


    無他,由於天色的原因,血花不是紅的而是黑的。


    土匪們完全被打亂了節奏,都沒人敢上院牆。手提盒子炮的土匪首領氣急敗壞的大喊:“隱蔽!快隱蔽!背後也有敵人!”


    此時第二支槍的子彈打完,任自強撈起第三挺輕機槍,他開始有條不紊的點射,“噠噠、噠噠…。”


    這時,土匪也開始反擊,不過他們的子彈基本都打在第二槍處,打在岩石上火花四濺,碎石橫飛。


    “哎唷!”一小塊碎石擊中正去給輕機槍上彈匣的劉大眼的額頭,他痛呼一聲捂住頭,血從手指縫裏汩汩溢出。


    任自強哪有功夫管他,還是陳三急道:“大眼哥,你受傷了?”


    “沒事,小意思!”見識過大場麵的劉大眼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咧咧嘴不在意道,繼續給輕機槍上彈匣。


    擒賊先擒王,罵人先罵娘,任自強前幾發子彈全部奔首領而去。先是四發子彈全部打中土匪首領的四肢,他想留個活口,畢竟土匪的財物、武器往往隻有當家的清楚。


    他看到土匪首領的盒子炮從手裏跌落,接著猶如跳搖擺舞似的,左右晃動,像麵條似的癱倒在地。


    隨後任自強連續點射直奔向他藏身之地開槍的土匪而去,槍聲極富節奏感,猶如動聽的音階,令人為之心神搖曳。


    但見槍口所指,槍響人倒,人倒槍扔!一夫當關,百匪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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