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軍的下馬威,拖延了清軍的部署速度。


    不過對於豪格來說影響並不大。


    反正損失的是朝鮮軍隊,清軍除了一些哨兵之外,毫發無傷。


    不過在見識了夏軍的炮火之後,他不禁慶幸多虧聽從了範紀的建議,沒有貿然發動進攻。


    否則的話,隻憑他的孤軍,說不定要遭遇一場慘敗。


    他並不知道,夏軍這邊在研判了清軍各路的行進態勢之後,還真有人提出要集中兵力先消滅他這一路。


    具體的戰法就是學習的努爾哈赤:憑你幾路來,我隻一路去。


    假如第四師集中兵力的話,豪格絕對抵擋不住。


    幸虧後麵有更大的計劃,讓這個激進的方桉沒有被通過。


    三月初五,多爾袞終於整合了蔚山方麵朝鮮的力量,開始揮軍南下。


    可就在他的軍隊剛剛離開,就接到了後院起火的警報。


    多爾袞分外無奈,連忙跑回蔚山,卻看到城池沿海一帶火光衝天,無數的人正在慘叫著奔逃。


    海麵上夏軍的戰船正在肆意的傾瀉著炮火,而守軍卻對此無可奈何。


    麵對這個局麵,多爾袞也毫無辦法。


    他隻能命令布喀達率領三個左領,留了下來防守蔚山。


    這可是他大軍唯一的退路,絕對不容有失。


    可以說夏國海軍通過這一次行動,給多爾袞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使得他再也沒有辦法全力南下。


    任何時候他都得小心防備著後路。


    為此多爾袞不得不在蔚山通往釜山的一路上多處預留布置,這極大的分攤了他的兵力。


    同時鑒於夏國海軍的強大,多爾袞明智的沒有選擇走靠海的那條路。


    三月十一,多爾袞終於趕到金井山下,並和豪格取得了聯係。


    清朝聯軍總兵力達到了十二萬人,第四師的壓力開始增大。


    和豪格一樣,多爾袞也十分謹慎。


    特別是在聽取了豪格的通報,又親身見識過夏軍的炮火威力,多爾袞先把本方的營寨建造的十分牢靠。


    與此同時,他廣派斥侯,深入各處山嶺,想要尋找到繞開夏軍防線正麵的薄弱處。


    活該多爾袞倒黴,特種部隊到了。


    這些最精銳的戰士取代了普通的偵察兵,開始同清軍的斥候進行爭奪。


    連續三天下來,清軍的斥候死傷累累,能夠回到營地的十不足一。


    聽取了斥候的稟報,多爾袞立刻有了判斷。


    “這絕非豪格所說的夏軍斥候,而是更加厲害的兵馬。增派兵力,另外讓朝鮮人打前站,我要靠人數搶占這片山林。”


    發覺在技術上無法對抗夏軍特種兵,多爾袞決定玩野蠻的。


    他逼迫著朝鮮士兵出戰,然後清軍斥候跟隨在後。一大股一大股的兵力散入到山野之中,給特種兵製造了極大的麻煩。


    特種兵麵對大股部隊,實在是無處下手。


    得知情況的時候,左夢庚恰好就在第四師的指揮部。


    “讓朝鮮義軍上,親自體驗一下戰場,順便磨礪他們的水平。”


    多爾袞用朝鮮人打前站,左夢庚也決定這麽幹。


    不過目的略有不同。


    朝鮮義軍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已經初步有了模樣。如果上正麵戰場的話肯定還不行,正好可以投入到偵察作戰中,通過小規模的衝突來磨練軍隊。


    將令迅速下達,張冠華、李元老等人可是高興壞了。


    他們將全軍集合起來,足足八千人的隊伍十分壯觀。


    “這段時間你們吃得飽、穿著暖,終於活成了人樣子。都仔細想一想,和你們從前的生活比起來,是不是不一樣?現在偽朝廷帶著滿清野蠻人,要把你們變回原來的樣子,你們願意嗎?”


    這還用說嗎?


    過上了新生活的朝鮮人,再回首從前的日子,簡直不堪入目。


    那樣食不果腹、忍饑挨凍、毫無尊嚴的生活,他們是寧死也不會接受的。


    通過這樣的動員,原本對於上戰場充滿擔心的新戰士們也都鼓起了勇氣,踏上了血腥之路。


    “睿親王,夏軍出動了大批人馬。山上的兵力肯定不多,咱們可以打了。”


    江原道左使樸成學急匆匆的找來,極力請求多爾袞出戰。


    山林裏的戰報,多爾袞一直都在掌握著。


    “你敢確保,出動的是夏軍的精銳?”


    樸成學眼睛都不眨一下。


    “末將所部損失慘重,完全不是敵人的對手。敵人十分勇猛,必是夏軍的精銳無疑。”


    多爾袞嗬嗬冷笑。


    對於朝鮮人的戰鬥力,他是一點都不相信。


    對付這些貨色,夏軍需要出動精銳嗎?


    “明明對方不少人說的都是朝鮮話,你還在這裏胡言亂語。再敢謊報軍情,蔚山都護府使就是你的下場。”


    樸成學嚇得瑟瑟發抖,終於對眼前這個滿清的王爺有了深刻的認識。


    此人精明睿智,並不好騙。


    無可奈何之下,他隻好訴苦。


    “殿下,再這麽打下去,末將的人都要死光了。再者糧草別所剩無幾,懇請殿下撥付一些。”


    多爾袞當場就訓斥了起來。


    “我大清來此,乃是助你朝鮮平叛。你朝鮮不提供糧草,還來尋本王索要,是何道理?這四周就是你朝鮮國土,如何籌集糧草,自想辦法。”


    樸成學碰了個硬釘子,灰溜溜的回去了。


    可是軍隊的糧草確實見底,總不能讓士兵們餓著肚子打仗。


    他也不是什麽清官好人,眼見的情況危急,索性一發狠,派出士兵開始對四周的百姓強行征糧。


    這些朝鮮士兵又良莠不齊,其中多有為非作歹之輩。


    上頭默許他們強行征糧,到了他們這裏就變成了劫掠。


    可憐的朝鮮百姓,本來就沒有多少糧食熬過這個冬天。此時又被搶光,隻能悲憤的向老天控訴,同時咒罵昏庸的朝廷。


    憤怒的火焰正在民間迅速蔓延,遲早有一天會形成燎原之勢。


    戰場上平衡,隨著南線圖賴和尼堪的到來而打破。


    這兩人幫著李時昉千辛萬苦統合了全羅道的軍隊,貼著南部海岸線,一路朝著釜山殺來。


    與此同時,李倧任命柳琳擔任三道水軍統製使,統帥朝鮮僅有的水師也撲了過來。


    “必須打掉朝鮮的水師,絕不能讓他們在海上有一丁點的力量。”


    得到情報,左夢庚斬釘截鐵下達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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