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刷高了的結果就是,午飯時興安侯與秦宇,要和李澈把酒言歡,就連秦暘也在一旁躍躍欲試。


    男人嘛,總是有奇怪的勝負欲。


    這方麵幹不過你,勢必要在別的方麵,將場子給找回來。


    更何況,秦家男兒對李澈喜歡歸喜歡,還是想在某些方麵,能夠給他一個下馬威,好讓他起了旁的心思的時候掂量掂量。


    李澈坐在上座,看了眼擺在桌上的幾壺酒,依舊矜貴清冷:“孤和婠兒還要去參加二皇弟的大婚,若是醉酒怕是會……”


    “殿下莫不是酒品不佳?”秦暘在一旁問道:“若是酒品不佳,那確實是不必飲了,畢竟人前失儀有損皇家顏麵。”


    秦暘情深意切,一副很是理解,單純就事論事的模樣。


    然而這話一出,桌上的硝煙味頓時就起了。


    所謂酒品如人品,說李澈酒品不好,這簡直就是在挑釁。


    李澈的鳳眼眯了眯,看向秦暘淡淡道:“孤想了想,二皇弟的吉時在未時,眼下不過是午時一刻,孤即便是醉酒,亦還有一個多時辰的醒酒時間,倒也足夠了。”


    秦婠有些擔憂,她還從未見過李澈真正醉酒的模樣,也知道醉起來是個什麽樣子,更不知道要醉多久,萬一錯過了吉時,未能參加李翰的婚禮,會不會不太好?


    於是她湊過去,低聲在他耳邊問道:“你行不行?若是不行的話,我去打發了我父兄和叔父?”


    行不行三個字一出,李澈鳳眸頓時一冷,他轉眸看向秦婠,咬牙在她耳邊道:“孤行不行,你不知道?”


    說完這話,他又是一副清冷矜貴模樣,朝秦家三個男人道:“請。”


    秦婠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


    喝酒講究三個條件:一個地方、一個對手和一個理由。


    顯然如今秦家三個男人的條件都具備了,而李澈的對手成了三個,理由也多了一個,那就是向秦婠證明自己不但行,而且很行!


    酒過三巡,男人們都放開了些。


    又過三巡,飯菜已涼。


    再過三巡,廚房又端上了下酒的涼菜來。


    李澈依舊清冷的坐在上座上,未曾端他溫文儒雅的麵具,確切的說,自秦婠長安門前鬧過那麽一出之後,李澈就徹底拋棄了之前溫潤如玉,和善可欺的人設,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來。


    興安侯歪歪倒倒的伸手替他斟了酒,撲通又坐會了原處,看著李澈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賢婿這般就對了!你不知道,當年我瞧見你第一眼就在想,這麽個小豆丁,明明個堅韌又冷情的性子,為何偏偏學那些老學究,硬生生端出個和善的假象來,瞧著難看的緊。”


    賢婿兩個字一出,秦婠就知道自家老爹醉了。


    她正欲勸阻他們莫要再喝,就見秦暘端起酒杯站了起來:“殿下,這杯酒大舅子敬你,雖說你還未曾喚過我,但俗話說的好,娘舅為大,這酒殿下得喝!”


    賢婿……大舅子……


    秦婠伸手撫額,飄了!都飄了!


    李澈聞言掀了掀眼皮,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興安侯伸手又給他滿上。


    秦宇站了起來:“殿……殿下……”


    咚!


    他話還未說完,頓時又跌坐了回去。


    一旁向氏看了看跌坐在椅子上的秦宇,對秦婠和殷老夫人道:“沒事,隻是喝倒了,我先扶他下去。”


    殷老夫人點了點頭:“快去吧,讓他喝碗醒酒湯再歇下。”


    向氏應了一聲,喚來小廝將秦宇攙扶下去了。


    秦婠剛剛鬆了口氣,就見李澈端起麵前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秦婠:……


    所以這人是喝醉了吧?瞧著一點變化沒有,卻已經隻剩下條件反射的端酒杯喝酒了。


    秦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試探性的道:“殿下,我們也去休息會兒吧?”


    李澈垂了垂眼眸,似在思考什麽,這時興安侯一拍桌子:“休息什麽休息!為父跟賢婿,這才剛剛開始呢!”


    說完,他轉眸看向李澈道:“賢婿,會行酒令會劃拳麽?”


    李澈搖了搖頭:“孤不會。”


    “你不行啊!”興安侯搖了搖頭,一臉惋惜:“在我們西北軍營,大勝過後必要飲酒慶祝,下酒的肉菜可以沒有,酒令和劃拳卻不能沒有!”


    瞧著他越說越不像話,殷老夫人惱聲道:“秦昭,閉嘴!”


    對殷老夫人的恭敬是刻在骨子裏的,即便醉了酒,興安侯聽得殷老夫人發話,還是立刻應了一聲:“是,母親。”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興安侯老實了,李澈卻自己跳了出來,他冷冷的道了一聲:“不,孤行,孤很行。來人,斟酒!”


    秦婠:……


    他到底是有多在意行這個字?


    一旁小全子無法,隻得又給他斟酒。


    興安侯一瞧頓時高興起來,朗笑了兩聲道:“這才是我興安侯的好女婿,來喝!”


    眼看著兩人又喝上了,秦婠無奈的搖了搖頭,隨他們去了。


    秦暘畢竟年輕,在李澈和興安侯又開始推杯換盞的時候,已經趴在桌上睡了過去,殷老夫人讓莫衡將他攙扶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興安侯已經快要站不起來,而一旁的李澈,卻依舊穩當當的坐在那,機械般的重複著喝酒的動作,秦婠眼中懷疑,他連自己喝的是水還是酒已經分不清了。


    眼看著距離李翰大婚的吉時已不足一個時辰,秦婠招來紅苕,讓她將醒酒湯裝進酒壺,然後斟給李澈。


    不出秦婠所料,李澈已經分不清自己喝的到底是什麽,隻知道一杯一杯的喝著。


    秦婠如法炮製,將興安侯的酒也給換了。


    興安侯畢竟久經酒場,喝了一杯之後,便皺了皺眉道:“這酒味道有些奇怪。”


    秦婠麵不改色:“父親應該是品錯了,這是新釀的桃花釀,上好的酒。”


    興安侯皺了皺眉,聞了聞,最後點了點頭道:“婠兒說的對,這確實是極好的桃花釀。”


    說著,他又端起酒杯朝李澈道:“來賢婿,嶽父敬你一杯!”


    看著二人一杯我一杯,將兩壺醒酒湯喝了個幹淨,秦婠對麵坐著的秦珍和秦惜,默默的朝她抱了抱拳表示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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