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前世乃是藝人,最最習慣的就是眾人的目光,對此她一點不適都沒有。


    倒是紫嫣和青衣有些不大高興。


    紫嫣甚是不滿的道:“這些人著實無禮,怎可這般直勾勾的盯著小姐?”


    秦婠聞言笑著道:“眼睛長在他們身上,他們自然有看的權利,再者,咱們也沒做什麽不可讓人看之事,隨他們去吧。”


    聽得這話,紫嫣和青衣不滿的哼了哼,但她們知曉秦婠說的並無錯處,隻得作罷。


    倒是芸娘,詫異的看了看秦婠,眸中露了幾分欣賞之色。


    這日,秦婠足足在外逛了半日,直到太陽落山這才回來。


    她的戰果頗豐,除了衣衫等一些必用的物品之外,她還從牙行選了一些丫鬟婆子來。


    因著她不會在此停留多久,故而隻招了短工,按理來說,一個月的短工當是沒什麽人的,但她出手實在闊綽,一時之間反倒成了搶手,保名的人實在太多,秦婠一時挑花了眼。


    最後,還是一直未曾吭聲的芸娘,伸手點了幾個,這才拯救了秦婠這個選擇困難症患者。


    秦婠今天回去點了點,發現自己一通買買買,也才不過花了一百多兩,就算除去一個月後要付出去的工錢,也才不到二百兩。


    不由咋舌,為什麽花自己銀子的時候,花的那麽快,花別人銀子的時候,怎麽花都花不了多少?


    也不知道剩下的銀子,回去之後要不要還。


    然而秦婠不知道,她這一通買買買的操作,在這不大不小的縣城,掀起了波瀾。


    翌日一早,紫嫣就告訴她,昨兒個采買回來的丫鬟婆子等,都在拐彎抹角的打探,秦婠是個什麽來頭。


    秦婠對著鏡子,看著研究著昨日采買回來的胭脂水粉,聞言淡淡問道:“你們是如何回的?”


    青衣答道:“我們便說,小姐是從京城來的富家女,突發奇想出來散散心,這才來到此地,過上一月便要走了。”


    秦婠點了點頭:“這個說詞並無不妥,咱們既要在這裏待上一月,就免不了被人打聽,就這麽對外宣稱吧。”


    紫嫣和青衣點頭應是,隨後青衣從袖中取出幾張紙來遞給秦婠道:“這是韓先生飛鴿傳書來的,他說是小姐要的方子。”


    秦婠聞言一喜,急忙接了過來仔細看著。


    她雖不懂中醫,可因為對護膚品成分頗有研究,所以方子上有不少的東西,她大概還是知曉的。


    韓先生寫的方子,許許多多都是秦婠聞所未聞之物,也有一些在她看來無用的,竟然也被寫入其中。


    韓先生知曉她是為了研製可售賣的護膚之物,還特意注明了,若是要做成膏體該如何如何。


    秦婠越看越是投入,就連芸娘走了進來也不曾發覺。


    芸娘看著她手中的方子,眼神暗了暗,隨即又恢複如常,淡淡開口道:“他寫的不過是些粗淺的,你若需要什麽,直接問我便是。”


    聽得這話,秦婠抬起頭來,看了看芸娘那張臉,麵上的懷疑是那般明顯:“芸娘也知?”


    芸娘看著秦婠麵上的神色,沉默了半響,突然道:“你等著。”


    說完這話,她便轉身離開了,留下秦婠一臉莫名,隻以為自己的懷疑是傷了她的心。


    過了一會兒,一個美婦人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


    紫嫣和青衣立刻上前攔住了她,一臉戒備的看著她道:“你是何人,如何進來的?!”


    美婦人白了二人一眼,淡淡道:“我是芸娘。”


    這聲一出,紫嫣和青衣都愣了,就連秦婠也愣在了當場:“芸娘?”


    芸娘點了點頭:“這下你信了吧?韓愈那個莽夫,有如今皮相全靠天賦撐著,而我卻是實打實自己護著才有了今日容貌,若論你手中那些,我比他更擅長。”


    聽的這話,秦婠頓時喜不自禁,急忙起身朝芸娘走了過去,萬分殷勤的扶著她的手,引著她來到梳妝台前坐下,很是狗腿的將韓先生寫的方子攤在了芸娘麵前。


    她見芸娘也不拿起,就盯著方子這麽瞧著,突然靈光一閃,芸娘這樣的人,就如同韓先生一般是可遇不可求的。


    李澈身邊有韓先生,她身邊是不是可以有個芸娘呢?


    芸娘顯然跟皇後陸國公不是一路人,這樣的話,她如果用個什麽手段留下她,應該也是不難的吧。


    秦婠腦筋轉的飛起,李澈說服韓先生為他效命,身份定然起了不少作用。


    芸娘這樣的,皇後都沒辦法讓為自己所用,她又有什麽資格留下芸娘?


    秦婠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想到了一般法。


    她試探著開口問道:“芸娘收徒弟麽?”


    芸娘聽話音便知其意,轉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想要當我的徒弟?”


    “是的。”秦婠一點沒有掩飾心中的想法,還甚是興奮的搓了搓手:“就是不知道,婠兒有沒有這個榮幸。”


    芸娘聞言垂眸沉默了一會兒:“倒也不是不可以,你且把手伸出來。”


    秦婠雖然不知道當徒弟和伸手有什麽關係,但還是乖乖伸出了手。


    芸娘捏著她的手腕給她把脈,過了一會兒,這才放開她道:“行,底子不錯,血氣充足,皮膚也好,瞧著不是短命的,應該不會連累了我的名聲,跪下拜師吧。”


    雖說秦婠不習慣下跪,可這個跪卻是跪的心甘情願的,當即毫不猶豫就給芸娘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婠兒見過師父。”


    紫嫣和青衣,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有些亂。


    小姐將來是要嫁給太子的,是未來的太子妃,韓先生是太子下屬,也就是小姐的下屬。


    芸娘是韓先生的徒弟,又是小姐的師父。


    這麽一來,韓先生和芸娘到底該如何稱呼彼此。


    亂,貴圈太亂了。


    秦婠卻是管不著,隻覺得自己實在運氣太好,撿著了一個寶。


    有了芸娘,何愁改進不了海棠坊的脂粉?待她回京之後,有李清這個生意夥伴幫著銷售,有芸娘這個技術總監,有方大這個管事,日進鬥金,指日可待!


    沒錯,直到現在,秦婠還沒有放棄她的美容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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