墾利縣的衙堂之中,此刻燈火通明。


    今日抓到了那前來搗亂的黑衣人,曹懷陽下令將此人關押在此,嚴刑審問。


    先前,在那抓捕現場,曹懷陽已審問過此人。


    但這黑衣人已抱了必死之心,隻字都未透露。


    “說!”


    “快點說!”


    “啪!劈!”


    皮鞭抽動得劈啪作響,兵卒們不時厲聲嘯叫著。


    但那人仍隻是閉著眼,寧死不屈。


    “這倒是個硬骨頭。”


    曹懷陽冷笑著道。


    他與許褚兩人,正靠在刑房門外,看著兵卒們施刑。


    “要不……我去試試?”


    許褚說道。


    曹懷陽搖了搖頭。


    “兵卒們已用了渾身解數,這人已被打得半死。隻怕再怎麽打,他也不會說的。”


    曹懷陽道。


    “我自有法子!”


    許褚冷笑一聲,看了看那黑衣人,走了上去。


    他本是暗衛中人,對這刑訊逼供,很有些手段。


    走到那黑衣人身前,許褚冷眼看了看這人,而後伸出手來。


    他的手直捏在那人肋下,掐住了那人肋骨。


    “我直問一次,說,還是不說?”


    許褚冷冷問道。


    那人仍是閉眼,但隨即他眉頭一皺。


    “啊!”


    緊接著,黑衣人猛地一叫,臉上五官擠在了一堆。


    因為此刻,許褚那掐在他肋骨的手指已使了力道,“咯噔”一聲,將他的肋骨摁斷。


    黑衣人臉上鬥大的汗珠落了下來,他緊咬牙關,胸口急促地起伏。


    顯然,這般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說不說?”


    許褚再次問道。


    但那黑衣人隻是劇烈喘氣,仍是不言語。


    “還不說?”


    許褚的手指又上移了一寸,指向了更上層的一根肋骨。


    他是打算,繼續以這等酷刑來逼得這人開口。


    “慢!”


    曹懷陽走了上來。


    “你這般酷刑,怕是撬不開他的嘴的,隻會將這人折磨死。”


    “還是我來吧!”


    他拍了拍許褚肩頭。


    許褚稍作思慮,退了下來。


    他現在已再無辦法,刑訊逼供,無非就是以肉體的折磨來逼迫對方。


    但這人顯然是個死士,任你怎麽折騰他的身體,他都不會開口。


    現在……也隻能指望曹大人了,許褚心道。


    曹懷陽走到那人身旁,背著手踱了幾步。


    “倒是條漢子!”


    他朝那黑衣人冷笑了兩聲,隨即目光一冷。


    “將他放倒!”


    他指著一旁的刑凳,吩咐道。


    很快,就有兵卒將這人從刑架上押了下來,將之摁在刑凳之上。


    曹懷陽又讓人將這人的腳墊高,將頭部放低。


    那人被折騰得半死不活,已不再反抗。


    “去,找塊薄一點的布來,再打桶水來!”


    曹懷陽指揮道。


    很快,兵卒將這些東西備齊。


    一旁的許褚疑惑不解,曹大人這又是要做什麽?


    他自己沒了手段,現如今隻能指望曹懷陽。


    但許褚對此不抱多大希望。


    這黑衣人既是死士,自是不會被刑罰嚇倒。


    這時候,曹懷陽已經開始動刑。


    他指揮著兵卒,將那薄布蓋在那黑衣人臉上,而後令人壓住他的身子,再有人提著水桶,向那人臉上倒水。


    “這是在做什麽?”


    許褚滿心好奇,這曹大人的手段,怎生這般奇怪?


    這時,那破布已被冷水打濕,水流不斷撲在那人臉上,將他澆得劇烈咳嗽起來。


    “不要停,一直澆!”


    曹懷陽冷聲吩咐道。


    這時,那人猛地抽搐,雙腳直蹬,胸口極為劇烈地起伏著。


    看他那副模樣,顯然這刑罰,很是折磨人。


    “這玩意兒,有這般厲害嗎?”


    許褚一頭霧水,這時一桶水已經倒完。


    曹懷陽示意兵卒暫且歇息,他走到了那人身旁。


    這黑衣人仍在劇烈抽搐,他的咳嗽越發劇烈,他臉上的薄布隨著他的咳嗽,不時顫動著。


    “怎麽樣,還受得住?”


    待那人的劇烈反應停歇,曹懷陽將他臉上的薄布揭開,問道。


    那黑衣人臉上已濕透,他雙眼通紅,口鼻還不時往外漫著水。


    一連深呼吸數口,黑衣人才扭過臉,怒目瞪著曹懷陽。


    “說不說?”


    曹懷陽冷厲問道。


    那人思慮了片刻,又將臉扭過去。


    “好,有膽色!”


    “繼續!”


    曹懷陽冷笑兩聲,而後又示意那兵卒示意。


    這一次,又是滿滿一桶水,那人的反應愈發劇烈。


    他像是個溺水之人一般,身子劇烈掙紮,胸口不時起伏。


    “嗚~嗚~”


    這第二桶水倒了一半,隻聽得那人嗚咽兩聲,猛烈地掙紮著。


    有戲?


    許褚心中一喜。


    這是這黑衣人,第一次開口說話。


    “停!”


    曹懷陽已叫停了兵卒,他又令兵卒將那人臉上薄布取開。


    “我……我……咳咳……說……”


    黑衣人得了解脫,猛烈地咳嗽幾聲,終是喘著氣說道。


    “咦?”


    許褚驚叫一聲,暗自感歎,這曹大人的手段果然高明。


    這隔著布倒水,看上去似乎沒什麽威力,不痛不癢的,怎麽就逼得這人鬆口了?


    他自是不知道,曹懷陽采用的這種刑法,乃是水刑。


    其主要手段,就是模擬人在溺水時的場景。


    這種刑罰,對人的心理的折磨極大。


    人被蓋住口鼻,又被冷水澆灌,自然會產生窒息和溺水的感覺。


    這種感覺,會引發本能的嗆水反應。


    這種溺水而不死的感覺,是極難忍受的。


    在後世,這水刑常被用作審訊逼供,便是極為堅忍的特種兵,也少有人能扛住這種刑罰的。


    “大人,我真是服了您了!”


    許褚一臉驚歎,豎著大拇指讚歎著。


    曹懷陽冷聲笑了笑,隨後吩咐兵卒拿來紙筆,對這黑衣人進行審問。


    既然鬆了口,後續的審問就簡單多了,曹懷陽走出刑房,將後事交給許褚。


    沒過多久,許褚從刑房走出來,他手裏還拿著一張供詞。


    “大人,這主謀……”


    許褚有些猶豫,這審問出來的結果,實在叫他震驚。


    “看來……這位主謀還是個大人物呢!”


    曹懷陽沒有接過供詞,但他已然猜中要害。


    許褚心中一驚,他旋即明白過來,是自己這般猶豫反應給了曹懷陽提示。


    “不錯……這次遣死士來搗亂的人,是潁川派係的領袖,尚書令荀彧!”


    許褚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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