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


    聽到馬某人喊出兩句打油詩,身邊的任玉山表情古怪,瞥了一眼不好說什麽。


    這兩句打油詩倒極是應景,問題是,後麵還有兩句啊,什麽“數英雄兮張宗昌,安得巨鯨兮吞扶桑”,這尼瑪,是那個“三不知”將軍張宗昌的“大作”,這廝在北洋諸將中名聲極臭,連任玉山這種團長級的軍官,都對他很是看不起,在這裏喊出他的“大作”,真得好麽?


    這不過是任玉山心中一閃而過的吐槽,日軍雖然暫時後退,炮19團也遠沒有轉危為安。


    這次增援,任玉山留下3營堅守駐地,親率1營、2營趕過來,當即下令2營增援炮19團3營,並逐步將日軍逐出炮團2營的營房,防止日軍狗急跳牆毀壞大炮。


    而671團1營則從營區外包抄,堵住炮團1營營區的兩處院門。


    任大團長這是發了狠,既然要打就打個大的,將這股日軍全部吃掉!


    得到671團的支援,炮19團殘餘官兵士氣大振,剛才也是被打得太慘太憋屈,此時有大炮發威,有援兵抵達,炮團3營長張瑞福大手一揮:


    “弟兄們,衝!”


    霎時,炮團3營官兵端起武器,向著退卻中的日軍衝殺過去。張瑞福甚至快手快腳的又裝填一發榴霰彈。


    轟——


    又是一聲爆響。


    這次炮口稍稍抬高,密布的彈雨落入退卻的日軍群中,將日軍士兵打倒一大片,就如一塊餅子被人狠狠咬下一塊般,在日軍人群中清出一塊缺口來。


    饒是黑石武城心誌堅定,此時也臉色大變,眼見著支那軍隊衝上來,己方士氣大落,不得已下令後退暫避。


    在黑石少佐設想,既然支那軍隊發動衝鋒,己方陣型散亂,不如後退一步,暫避兵峰,同時整頓部下建立固守陣地,銷蝕掉支那軍隊的銳氣後,乘勢發動反攻,還可以趁機衝擊三營的營區,從而反敗為勝。


    黑石少佐想得很好,可是,戰場之上形勢瞬息萬變,豈是日軍想退一步就退一步的。


    奉軍兩個多營的官兵發出震天的喊聲,向日軍發動大反攻。日軍第2大隊霎時驚慌起來,驚恐的日軍感覺四麵八方都是華國軍人的喊殺聲,雖然是多年老兵,此時也驚恐的不斷後退,連開槍射擊都失去了往日的準頭。


    隻一個照麵,奉軍就將日軍逐出炮團2營的營區。


    總算院門比較狹窄,彼此接戰的寬度不大,憑借刺刀和奉軍反複廝殺,令日軍可以勉強守住此地。


    但隨後,讓全部日軍絕望的一幕出現了:


    在張瑞福的指揮下,奉軍再次推來了沉重的陸路炮,不是一門,竟有足足五門!


    黑石武城幾乎抓狂,這是奉軍自己的軍營,一次動用五門火炮,奉軍想幹什麽,拆房子麽?


    麵對黑洞洞的炮口,日軍本殘餘不多的膽氣迅速滑落,剛剛兩炮的恐怖讓他們開始戰栗。


    可是,自己任務還沒完成,麵對部下懇求的目光,黑石武城咬牙切齒,就是不肯下令撤退,隻是心中默念:


    還有機會,還有機會,再等等,再等等,支那人隻是一群軟弱沒有血性的家夥……


    突然,從日軍背後方向,響起一陣激烈的槍聲。


    所有日軍大吃一驚。


    “少佐!”


    一名曹長衝過來,慌張的向黑石武城報告,在背後,剛剛破門處,出現大股華國軍隊,負責警戒的半個小隊日軍已經無力堅守,請求退入院中。


    前方有奉軍大炮,後路即將被切斷,這下日軍的軍官們再忍不住,紛紛請求黑石武城暫時進行“戰術轉進”。


    所謂的“戰術轉進”,其實就是撤退。日軍的字典裏沒有“撤退”這個詞,更忌諱被人提起,於是各種替代詞匯紛紛出現。


    到了這一步,任黑石武城如何想要堅持,為了避免被“全殲”這種羞恥出現,他都不得不遵從下屬“建議”,下令第2大隊進行緊急“戰術轉進”!


    事態緊急,為了全員撤走,日軍甚至丟下了攜帶過來的兩挺重機槍,至於陣亡者的屍體乃至重傷員,就更是顧不上,僅僅將可以行動的輕傷員帶走了事。


    雖然隻是擊退日軍,並沒實現任玉山想象中的全殲,但畢竟是奉軍正麵擊敗日軍,還令日軍死傷慘重,這份戰績也足以讓在場所有國人自傲。


    看著地上哀嚎的日軍傷員,張瑞福大喜,這可是日軍俘虜,太難得了,報上去足以讓南大營奉軍揚眉吐氣。


    聽到張瑞福結結巴巴的話,任玉山等671團軍官也大為意動,他們出擊打退日軍,已經違抗了希洽的軍令,若是有戰俘送上去,想來輔帥和副總司令都大有麵子,回頭板子就不會打到671團身上了吧?


    誰知,有人出聲反對:


    “日軍發動偷襲,殺死殺傷我奉軍士兵近百人,既然擊退日軍,就應該斬草除根,豈能讓我奉軍珍貴的藥品,用來救治這些狼崽子?此戰,我軍,沒有俘虜!”


    此言一出,引來眾人側目。


    說話的自然是馬明遠,他根本沒去看那些奉軍的軍官,而是在凝視一片狼藉的營地,語氣之堅定不容置疑。


    馬某人的話,也戳中了炮團官兵心底最痛處,自張瑞福以下的炮團軍官,一時無人出聲反對。


    任玉山感覺不妥,拉著馬明遠輕聲道:


    “馬老弟,俘獲日軍,這可是場大功勞……”


    馬明遠緩緩搖頭:


    “不,我們抓不住的。不信?你看……”


    眾人順著馬某人手指看去:


    兩名奉軍士兵走向一名日軍重傷員,試圖將其抬走。誰知,那名日軍傷兵突然抽出一枚手雷,用盡全身力氣,拉環在地上狠狠一磕,嘴裏高呼著“天皇萬歲”。


    轟!


    若非那兩名奉軍士兵及時撲身地上,隻怕已經成了兩具死屍。


    盡管如此,還是有一名奉軍士兵身受重傷。


    看到這一幕,在場所有奉軍官兵倒吸一口涼氣,這幫日本兵,也太狠了!


    任玉山是個果斷的人,一見要抓日軍戰俘,竟然要拚上手下性命,立馬改了主意,下令將所有日軍傷號就地槍決!


    砰——


    ……啊……


    砰砰砰——


    ……啊……


    任玉山的命令大快人心,奉軍士兵早看這些日本人不爽,能有機會當場槍殺,立馬三五人一組,走上前去,也不接近那些日軍傷員,離著遠遠的就舉槍齊射。


    瀕死的日軍傷員發出一陣慘叫。


    這時,得到大勝消息,穆純昌終於趕了過來,一見奉軍在屠戮日軍傷兵,急忙衝過來製止:


    “老任,不行啊,殺俘不祥……”


    任玉山正要回話,遠處傳來一聲怪異的華語高呼:


    “我,我投降……”


    就見一名雙腿炸斷的日軍傷兵,被奉軍的無情射殺嚇壞了,高舉雙手,用生硬的華語大呼小叫要求投降。


    穆純昌麵露喜色,活捉日軍戰俘啊,這可是大功,興許能抵消他丟掉十六門大炮的罪責呢。


    任玉山等人卻有如吃了屎一般表情,暗罵這tnd小鬼子怎麽如此不開眼,老老實實等死多好?


    不是任玉山等人不想留下那日軍傷兵一條小命,可這刀子一旦抽出來動了手,就再收不回去了。在場眾人等於手上都沾了日軍的血,自是會對此事保密。可若是留下那日軍傷兵,他們槍傷日軍傷員的事就捂不住了。


    所以,此人必須死!


    就在任玉山思量如何打發穆純昌的時候,馬明遠卻飛快搶過一支步槍,拉栓,上肩,瞄準,擊發,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砰——


    隨著一聲槍響,麻煩解除了。


    將步槍扔給那個兀自懵逼的士兵,馬明遠冷冷看了眼穆純昌:


    “穆大哥,還是想想如何應付,等下日本人的進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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