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蠢貨,還打個屁,給我睜大了狗眼看看,人呢!”


    人呢?


    人呢?


    巷子裏鬥毆的雙方齊齊四下打量,大吃一驚,原來,就在兩夥人打鬥的功夫,那個“文奎”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壞了!


    這個念頭同時在兩夥人心中升起。


    北川更是氣憤不已,好端端一場大功勞,就這樣被人破壞了,殺人的心都有了,當即就要去掏槍。


    幸好,身邊的岡田眼疾手快,死死按住了北川的手,低聲勸說:


    “前輩,不要衝動,他們也有槍……”


    豈料北川根本不在乎這個,一群支那人罷了,怕個屁,是以,一邊斥責岡田鬆手,一邊還在努力往外掏槍。


    就在這時,大群的長春警員終於趕到。


    這些黑製服一路緊跑慢跑,終於趕上了尾巴,呼哧帶喘的喘著粗氣,看看巷子裏的架勢,立馬站到中國人便衣身後,怒視著幾個日本特工。


    更有甚者,看到北川在努力掏槍,幾個長春警員直接端起了步槍,黑洞洞槍口指向了幾個日本人。


    這下連北川都不敢亂動了,對方二三十個人,多一半有家夥,就憑他們這小貓三兩隻,一旦火並起來,還不眨眼就全滅!


    終於,之前罵人的中國便衣站出來,罵著己方所有人:


    “都傻了,找人去啊,滾!”


    這麽一吆喝,雙方算是有了台階,紛紛從這巷子中離開。


    接到手下的匯報,今田新太郎暗罵一聲“白癡”,卻又感覺有些無力,沒辦法,這些日本特務,都是長春機關的人,能調派過來給他使用,已經是很給麵子了,又怎麽能去隨意打罵。


    見今田有些不滿,富田急忙打圓場:


    “少佐,雖然行動不利,但也證明了,南部大尉的情報是準確的,更幫助少佐鎖定了文奎大致活動區域。相信我們繼續努力一下,肯定能有所收獲。”


    富田的話雖然也有為長春特務機關掩飾的成分,好在他說得在理,今田不好太過激動,讓長春機關難堪,隻好笑笑道:


    “確實,這個南部,深藏不露啊,不知道他會不會,繼續給我們帶來好消息?”


    讓今田有些失望的是,隨後連續幾條關於“文奎”的行蹤情報,都是其他日本特務匯報來的:


    文奎出現在二馬路附近。


    文奎自二馬路逃脫,出現在寬城子附近。


    文奎在寬城子附近消失。


    每一次接到匯報,今田都趴在地圖上,快速將位置標出,直到最後的寬城子,他狐疑的扔下鉛筆,抱著胸死死盯住了被圈出來的寬城子區域。


    所謂寬城子區域,位於原先俄國中東路附屬地,俄國人管理的中東路車站,也就是現在叫東省車站的火車站,及日本人的滿鐵車站中間地區。


    富田走過來,也盯著寬城子地塊,歎了口氣:


    “少佐,這寬城子看著不大,但北麵是俄國人管理的東省車站,南麵和西麵都是帝國的租界,偏偏在這塊地方上,俄國人留下了兵營,裏麵駐紮了整整一個營的奉軍。


    現在三方糾葛在一起,實在有些複雜。真不知道這個文奎跑到這裏,是亂撞進去的,還是要投靠背後的主子。”


    今田在心中首先把亂撞的可能排除掉,他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移動,正是文奎逃亡的路線,縱然他不出聲,富田也能看出,從發現文奎的四馬路開始,這家夥的逃亡路線沒有任何曲折,幾乎就是筆直通向寬城子地域。


    嘶——


    富田有些頭疼了,文奎目的如此明確,他會去投靠誰?俄國人?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今田搖搖頭,首先排除了是日本人的可能:


    “如果是帝國內部的異見分子,偌大的日租界都可以接應,為什麽要去寬城子?所以,現在的疑問就是,究竟是俄國人還是支那人?”


    富田遲疑了下,卻沒說話,這個時候,輕易說出判斷來,萬一出錯,可就要承擔責任了。


    隻可惜,今田並不想放過他:


    “富田君,你怎麽看?”


    很是有些無奈,富田健次郎是蠻橫,確實辦事粗糙不講究禮儀,但他不是傻,尤其這種可能背鍋的事,現在正夾著尾巴的他,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今兒個還是被逼到頭上了。遲疑了一會,他才道:


    “少佐,屬下判斷,很可能是支那人,奉軍高層……”


    “為什麽?”


    “很簡單,俄國人現在滿洲有什麽?除了一群不敢見光的特工間諜,哪有半點能拿得出手,為文奎提供庇護的勢力?而中國人就不一樣了。奉軍在寬城子可是有駐軍的。”


    富田臉上露出輕蔑笑容:


    “雖然那點軍隊,根本不放在帝國眼中。但看在文奎這樣目光短淺的家夥眼裏,已經是很強大了。”


    中國人?


    今田新太郎心中一緊,他是多少知道板垣與石原計劃的,還擔任與奉軍內部溝通的聯絡人,若真是奉軍內部有人搞鬼,自己的責任可就大了!


    但是,現在想這些還早,今田又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是奉軍內部有人搞鬼,會是誰?誰這樣一手遮天,敢從大日本帝國手裏截胡?這個人一定手握權柄,在奉軍,不,至少是在吉省內,舉足輕重。


    按照這個思路,今田新太郎迅速在腦中圈出幾個名字來……


    雖說馬明遠罵葛根廟是個“鳥不拉屎”地方,實則,此地修有鐵路,也是遼省範圍內一個重地。


    隻是,要從長春搭乘火車到達葛根廟,可就要費老鼻子勁了:


    首先,在長春上車,通過南滿鐵路到四平街,坐上四洮鐵路,在火車上搖晃整整十一站,到達終點站洮南,再搭一站洮昂鐵路,到達鎮東站。


    到這裏,就沒鐵路了,那條經過葛根廟的洮索鐵路還在鋪設路基,是以,馬明遠等人必須換乘汽車。


    饒是如此,到達鎮東站時,一路折騰下,已經過去的兩天時間,馬明遠就感覺仿佛過了兩年,走下火車時候,整個人都好像散架了。


    跟隨他前來的,是行動隊裏暫代組長的馮興,以及整整一組行動隊員,十六條漢子,都換上了警員製服,個個都是挎著盒子炮,背著半自動步槍,胸前是滿滿的子彈袋,那叫一個神武,走在火車站上,當真是神鬼辟易、百毒不侵。


    因為是吉省特派人員,在鎮東車站,自然有遼省的人負責迎接。


    迎接馬明遠的是一名委任四級警官,以及一名中尉軍官。


    掃了一眼馬明遠前呼後擁的架勢,那遼省警官隻是心中鄙夷,尤其是,他一個快四十的人了,還要對一個二十冒頭的毛頭小子行禮,心中更是不爽。


    但那中尉則不然,隻一打眼,視線就黏在了那款半自動步槍上,再也挪不開了。眼見得委任四級警官行禮完畢,中尉沒半點客套,徑直走過去,搶過一把半自動步槍,愛不釋手的反複把玩著。


    過了好一會,中尉才抬頭看向馬明遠:


    “馬警官,在下自認見過不少好槍,可這杆槍還從沒見過,不知道什麽來曆?”


    倒,又忘了更新,這腦子,看來真得調整作息時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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