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以北,漠南草原。


    野草蔓長,隨風起伏,一眼望去亦如湖中波浪般起伏不定。


    王離啃著一張熱乎乎的大餅熏肉,準備接下來繼續帶著三千騎兵在這裏巡弋。


    他們的做法,就是告訴漠北草原的匈奴人,這塊地方,現在也是秦人的了!


    之前的計劃中,扶蘇是打算沿著雲中郡,修一條將漠南草原圈在其中的長城,以此來讓這一大塊水草豐茂的地方,成為畜養戰馬的牧場。


    在後世裏,哪怕到了拿破侖戰爭之時,在戰場之上,騎兵加火炮,始終都是一個無解的存在。


    王離在咽下了最後一口熏肉之後,拿起篝火邊的鐵壺,灌下了一大口解膩的茶水。


    雖然他不明白皇帝陛下為什麽下令全軍禁止直接飲用河水,比如將水煮沸之後飲用,但隻要發現一次,就罰一盾的懲罰,足以讓全軍士兵唯命是從了。


    反正燒水的柴火不花自家錢,無所謂了……


    “將軍,我等何時出發?”呼衍蒲奴策馬從遠處跑來,大聲詢問道。


    王離看了看士兵們大多已經吃飽,而戰馬也優哉遊哉的啃食著青草,不複昨日的狼吞虎咽。


    他微微頷首道:“號令全軍,準備出發!”


    隨著王離的一聲令下,低沉的號角聲傳遍整座大營,士兵或掘土掩埋篝火,或為戰馬裝上鞍韉。


    雖然此刻關中之地依然入夏,但漠北草原還處於不冷不熱的時期,而對於這些秦軍來說,跟著王離出來巡邊,不止可以有機會獲得斬獲,更重要的是每天都有肉吃!


    盡管之前九原軍多次洗劫匈奴部落,但對於他們這些底層的士兵而言,不到戰時,也一樣是吃不到肉的。


    片刻之後,軍隊出發。


    在王離的指揮下,全軍依然沿用著行軍的陣型,兩翼遊騎散開,抵禦可能遭受的襲擊,中軍士兵則將武器甲胄放在馱馬上,隻穿一身單衣,用來節省戰馬的體力消耗。


    軍隊行進至一座小山坡上之時,王離駐馬不前,從鞍囊中摸出望遠鏡,唰的一下展開。


    “好大膽!”


    他冷笑一聲,出現在望遠鏡中的,是一個放牧著羊群的匈奴人。


    “很好,今天晚上有新鮮肉吃了!”


    話音剛落,他的眉頭就緊緊鎖在了一起。


    在遠離那個匈奴牧民的天上,盤旋著一隻蒼鷹。


    這讓王離本能的覺得事情也許不像他看到的那麽簡單。


    “將軍?”呼衍蒲奴從後麵靠近,一臉不解的看著王離。


    “你看那隻鷹!”王離收回望遠鏡,指著遠處的天邊。


    “我看不到!”呼衍蒲奴賭氣的把頭別開,開玩笑了,他憑借肉眼,隻能看到一個移動的小黑點!


    王離想了想,把望遠鏡小心收好,放到了遠離呼衍蒲奴的地方。


    這是皇帝陛下所賜之物,一個小小的蠻子休想觸碰!


    “你說遠處會不會有匈奴人埋伏?”王離看著呼衍蒲奴詢問道。


    畢竟這時候的草原生態極好,屬於是風吹草地才能現牛羊的時期,接近腰那麽高的草裏,藏個萬八千的匈奴騎兵,不走到麵前根本發現不了!


    而他們這一路大張旗鼓的從高闕塞出發,行蹤肯定會被匈奴人探知。


    匈奴人要是對他們發動報複性的襲擊,也在情理之中。


    呼衍蒲奴點點頭,沉默了半分鍾後說道:“要不,我把灰玉放上去,試探一下?”


    他說的灰玉,是他豢養的一隻獵隼,在他的調教之下,即便是體型更大的金雕也不是獵隼的對手。


    而如果天上盤旋的蒼鷹是野生的,必然會掉頭就走,若是有主人的,則或停留下和獵隼搏鬥,或直接飛向自己的主人。


    王離微微歎氣:“可惜陛下的那一隻玉爪不在,要不然有多少頭蒼鷹,也不夠它撲殺的!”


    他說的玉爪,是東胡人進獻的一隻海東青,神竣非凡。


    呼衍蒲奴不為察覺的撇撇嘴,皇帝養在深宮中的寵物,怎麽可能比得上在草原上自由翱翔的神鳥!


    他打了個呼哨,一匹馱馬緩緩向他走來,馬鞍之上的一根鐵鏈拴著的,正是他精心飼養的獵隼。


    “去吧!”呼衍蒲奴解開鎖鏈,奮力振臂,獵隼用力揮舞著翅膀飛向天空,旋即如同一隻標槍般,向著遠處天空中的蒼鷹而去。


    王離再次張開望遠鏡,看著遠處的天空。


    果不其然,兩隻猛禽剛一見麵,就奮力廝打在一起,隱約之間,可以看到羽毛和鮮血從高空灑落。


    俄頃,蒼鷹敵不過獵隼,猛地收斂雙翅,流星般向下飛去。


    而獵隼則盤旋在天空中,發出一聲聲嘹亮的鳴叫,即是勝利的歡呼,也是危險的示警。


    “將軍,我們怎麽辦?”呼衍蒲奴打了個呼哨,將獵隼召回。


    王離搖搖頭說道:“很明顯,那個放牧的匈奴人是個誘餌,匈奴人想要引誘我們上前,對我軍發動突襲。”


    “畢竟此刻,我軍尚未著甲!”


    “敵在暗處,我在明處,敵情不明之下,決不能和敵人接戰。”


    他說完,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傳我將令,全軍繼續沿既定路線行軍,同時派出信使,持符節召集九原軍騎兵。”


    “既然匈奴人想打,那就打一場大的好了!”


    呼衍蒲奴眨眨眼睛:“既然如此,我們直接撤退就好了,反正他也不敢追上來!”


    王離正色說道:“匈奴人如狼,跟隨在我軍身後,隨時準備撲上來咬一口。若是我們此刻撤退,無疑是示弱於人,他們必然會調集軍隊,前後堵截,到那時,我們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而我軍行進的既定路線上,有好幾處便於防守的地形,即便是匈奴人大舉進攻,我們隻需就地紮營,等待援軍從外圍發起進攻,則此戰必勝!”


    …………


    “抽水,必須抽水!”


    蘭池宮湖邊柳樹下,扶蘇手握魚竿,憤怒的看著遊到他腳邊吐泡泡的大鯉魚。


    “陛下好雅興啊!”


    陳平從遠處走來,滿臉笑意的看著扶蘇。


    扶蘇回頭笑笑,從袖中扔出飛刀,將那條膽敢欺君犯上的鯉魚斬殺當場,旋即撈起,交給身邊的內侍。


    “一半幹燒,一半清蒸,魚頭燉湯。”扶蘇交代完後,轉頭看向陳平:“左丞來此何事?”


    ps:飛刀殺魚我編的,勿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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