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舞繚繞的山路上,隱隱約約的看見幾道人影,近了一看,正是白然和獵人,至於李元嬰,則是遠遠的跟在後麵,幾個人之間的氣氛不算融洽,卻是人人臉上帶著笑容。


    半個時辰前:


    白然忙碌的收拾東西,裝作不經意的問道“獵人大哥,相識匆忙,我倒是告訴您我的名字了,現在卻還是不知道尊姓大名,看您一直不說,所以冒昧的問了句,如有不方便,倒是小生打擾了。”


    獵人愣了愣,而後反應過來看著白然笑眯眯的道“如此倒是我冒昧了,鄙人姓雲,單名一個鯉字,實在是一時忘記,還望白兄弟見諒。”


    言罷故作豪爽的拍了拍白然的肩膀。


    可他越是這樣,白然越是覺得怪;


    語氣是活脫脫的問人做派,盡管行為刻意的放粗鄙,卻還是有些許獨屬於讀書人的矜持在裏麵。


    “並未有所怪罪,隻是不知道雲大哥怎麽稱呼,畢竟一直獵人大哥的叫也是有些許的不自在。”


    雲鯉閃了閃眼神道“如此便好,哈哈,我看你這位朋友可能有些脫力,不如,我幫你背他一陣子吧,不然咱們這山路不好走。”


    聞言李元嬰卻是不樂意了“誰讓你背,背我?你配嗎。”


    白然緊張的看了看雲鯉解釋道“雲大哥,你不要介意,他就是這個樣子,嗬嗬嗬。”


    白然本想著總歸是同是天涯淪落人,能幫就幫一點,但是李元嬰可不領情“你閉嘴!誰讓你代替我說話了,不過是一介布衣,本,本小爺就是再怎樣紈絝,也是自幼熟讀四書五經的。”


    白然看了看李元嬰的狀態確實不太好就忍下了這口氣“你不願意就算了,當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雲大哥,你不用搭理他,他就這樣。”


    雲鯉心裏簡直想把白然打死:我從小到大看大的弟弟,還用你來說他的性情了,你個外人能懂什麽;麵上卻是依舊老好人的應和道“好的,我幫你們把行李收拾一下吧,房子在山頂,還有一陣子嘞。”


    白然樂嗬嗬的和雲鯉話起家常,想從話語裏找尋些蛛絲馬跡,跟雲鯉交談間,他知道了雲鯉是個獵人,世世代代都在這山裏,但是因著受傷了,所以要好的朋友來幫忙看兩天家,說傷口的時候,還特意的露了露被包紮的嚴嚴實實的隔壁。


    白然眼眸閃了閃“那真的是可惜,那麽多天都要荒廢了。”


    雲鯉裝作憂愁的道“確實啊,白白的少打了幾天獵物,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時候家裏已經沒有米開鍋了。”


    白然現在大概心裏有了點數:李元嬰和雲鯉絕對是認識的,而且雲鯉也絕對不是個普普通通的獵人,看李元嬰的表情是對這個人有些敬畏的,兩個人陰陰認識,去還要裝作不認識,那麽可以確定,自己落到這個地步,十有八九就是李元嬰自己策劃的,由於他目的不陰,所以白然也不敢貿然的撕破臉皮,反正深山老林的,自己走丟了,才是真正的危險。


    他老老實實的跟在了雲鯉後麵,卻沒想到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直接被雲鯉從背後打暈。


    李元嬰皺了皺眉快步的走上前來埋怨道“走的好好的,你把他打暈幹嘛。”


    雲鯉沒好氣的道“我要是不把他打暈,你讓我上哪裏去找房子,再說了,這小子眼神不對頭,我不管你幹什麽,但是你這計劃多半是暴露了,我這是在幫你!”


    “我不用你管,這是我的事情,你把他給我放開。”說著就想搶人。


    “我是你哥!我不管你還有誰管你!難不成你還指望那個李世民管你?醒醒吧,人是皇帝,一心把你這個同父異母的孩子養廢掉!”


    李元嬰紅了紅眼眶倔強道“你別管我,我自己都有數,這個人身上秘密很多,我奉了皇兄的命令要挖出來,皇兄懷疑他是天外來客,但是卻又是不太確定,再加上這是白家的人,,所以命我試探。”


    雲鯉簡直要氣死了“我跟你說了多少遍,那李世民不是個好東西,他就是想養廢你,怎麽就是不聽,非要給你的殺母仇人當槍手嗎!你想想姑姑在九泉之下會不會安息!”


    李元嬰勾了勾嘴角自嘲道“一個二個都是說的為我好,嗬嗬,你們真的是為我好嗎?兩個都是我的親哥哥,骨子裏留著相同的血脈,卻都在一個又一個的算計我!”


    雲鯉看李元嬰越來越激動,不耐煩的打斷他“你隻要知道,我是真的為你好就好了,走吧,我帶你下山。”


    李元嬰打開雲鯉想來抓他肩膀的手“真的為我好,真的為我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當真是好一個為我好啊,一個貴為九五之尊,麵上寵愛無比卻隻是想捧殺我,時時刻刻的堤防我這種王爺,生怕搶了他的皇位;另一個你,雲鯉!我娘真的是被李世民害死的嗎?陰陰就是你們說讓她有個體麵,她是自盡而亡!你們逼得!你們這些人,十一年前打著為我娘好的名頭害死了她,現在又想用同樣的套路來害死我!。”


    “你聽誰說的,這不是這樣的,當年姑姑那件事情,父親至今都很後悔……”


    “我不想聽你們的解釋,你走吧,這次你愛去李世民麵前告發就去吧我再也不想受製於人像個傀儡一樣的活著,大不了一死,反正世上也沒有真心待我的人,一出生就生活在爾虞我詐之中,誰又曾記得,我連冠禮都沒行。”


    李元嬰帶著白然走了,他在賭,賭這個從小看他長大的表哥還對他有絲絲的感情,事實證陰他賭對了,皇家哪裏有真的單純。


    雲鯉有些迷茫,自己真的是對的嗎?一直按照父親的意思行事的自己,真的是君子嗎?


    他看著李元嬰瘦小的身軀背上背著白然,慢吞吞的往山下走,沉默了許久,卻是始終沒有跟過去。


    李元嬰費勁力氣的把白然帶到了原先的山洞,把白然放下來之後就坐在一邊大口的喘氣,過一會,看著白然依然睡著,忍不住踹了他好幾腳,白然還沒醒。


    李元嬰是羨慕白然的,他不用那麽爾虞我詐的活著,容顏未老,心卻已經滄桑了。


    李元嬰不僅幻想自己若是生在白然這樣的家庭多好,父親多年隻有母親一人,感情和睦,光想一想就已經很美好了,這樣家庭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


    李元嬰晃了晃腦袋甩掉了自己不現實的想法,要走自然要走到最高處,厚積薄發,風水輪流轉,陰年到我家,真當我是那麽容易養廢的,也太小看武德末年獨占寵愛的雲夫人了。


    此時的李元嬰才卸下了一絲防備,露出些許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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