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補一下畫麵——


    本來,黎世寬準備前來打劫,結果陸潛不僅沒有反抗而且還異常配合,先是將櫃台裏的現金全部交出來,而後黎世寬根本沒有要求但他還是將保險箱裏的金條全部搬出來,滿臉喜色地全部雙手奉上。


    於是,黎世寬看著眼前金光閃閃的金條陷入天人交戰,如果將金條全部帶上,很有可能就會超重,大概率事件就是離開這裏馬上就被包圍逮捕;最好的辦法就是拿著自己要求的現金速戰速決轉身離開。


    但……


    做不到!


    黎世寬表示,真心做不到呀。


    喻劭,僅僅隻是想象一下,嘴角就忍不住上揚起來,說著說著,聲音裏無法控製地流露出了些許笑意。


    “導演,那黎世寬怎麽說?”


    陸潛的表情非常認真,轉頭看向喻劭,義正言辭地發出抗議。


    “喻哥,我這是為藍夏電影節的未來考量,熱衷為電影事業做貢獻,你怎麽能說我把黎世寬架在火上烤呢?”


    滿臉無辜。


    “而且,我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就好像蘇大哥一樣,如果有必要,我還能夠把基金會的每年預算提高到五千萬。”


    拳拳真心。


    喻劭再也沒有能夠忍住,撲哧一下就笑出聲來——


    這是什麽準備砸錢砸到對方跪下的暴發戶語氣?


    沉言書直接驚呆了。


    他完全聽不懂裏麵的彎彎道道:


    為什麽前一秒聽說陸潛答應黎世寬的要求,喻劭如喪考妣,沮喪得不行;但為什麽下一秒陸潛說增加了投資數字,喻劭反而開懷大笑了呢?這是什麽邏輯?他全程都在這裏,難道還錯過了什麽關鍵嗎?


    紀敘的嘴角也輕輕上揚起來,盡管他對陸潛有信心,但輕描澹寫之間也還是能夠感受到談判過程的劍拔弩張,不由暗暗為陸潛捏一把汗,麵對黎世寬這樣的人物,現場應該是步步驚心,任何事情都不容易。


    跌宕起伏。


    峰回路轉。


    一直到現在,心髒才能夠稍稍放鬆下來,正如陸潛所說,他給了黎世寬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所以,他答應了?”


    但紀敘還是需要確認一下。


    陸潛輕輕點頭。


    喻劭反而是得瑟起來,“唉,如果再堅持一下,三千萬就變五千萬了。黎教授,失策了呀。”


    紀敘瞥了喻劭一眼,“也不能怪他,導演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三百萬直接飆到三千萬,衝擊力太強了。”


    這就是陸潛的策略——


    其實,這和拍賣會是同樣的道理,一點一點往上疊加,給人一種討價還價的即視感,而且每次加價的金額有限,競爭也將持續激烈,哪怕是一些小買家們也有一種“我還可以再跟跟”的錯覺,導致拍賣拉長。


    結果,一千萬就能夠做成的買賣,最後被炒作到五億成交,這也不是發生了一次兩次。


    但是,其他人還在一百萬一百萬地疊加,這裏突然有人直接就加價到五千萬,這種震懾是具有碾壓性的,輕而易舉就能夠將所有競爭全部掐斷,除非真正的大買家,意識到拍賣品的價值不止如此,否則拍賣就可以直接畫上句號了。


    也許,回去之後,冷靜下來,黎世寬就能夠意識到,陸潛並沒有掏出底牌,這個上限應該還可以再談談,但當時,整個談判的平衡已經被徹底打破,主動權完全落入陸潛手裏,黎世寬也就節節敗退。


    等待事後,未來第二次、第三次談判的時候,黎世寬依舊可以再繼續談判,但拉鋸戰其實已經沒有太多意義。


    因為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這種談判因為缺少實質籌碼,完全基於一種信心、一種揣測、一種博弈展開,一旦平衡被打破,事情就已經無法挽回;除非黎世寬有這樣的魄力,拒絕合作,否則基本就已經落定。


    而且。


    紀敘又補充說到,“導演又不是木頭人,拋出重磅,形成震懾,後續肯定還有後手,持續朝著黎世寬施壓。”


    “對吧?”


    陸潛沒有否認,又繼續說到。


    “我要求藍鯨影業需要參與到這些獎學金的頒發環節,由我們來選擇劇本、導演、項目進行嘉獎與讚助,支持項目的拍攝,確保這些獎學金不會被內部權力鬥爭貪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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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等於直接將手伸到藍夏電影節內部了——


    得寸進尺。


    根本不需要思考,喻劭就脫口而出,“黎世寬不可能答應的。”


    “導演追求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接下來,黎世寬就針對這件事展開討價還價。”紀敘馬上就意識到了陸潛的目的。


    陸潛輕輕頜首表示讚同,“黎世寬同意我們在藍夏設置一位基金會代表,但基金會的控製權需要在他們手裏,由他們來進行評選和嘉獎,另外,其中一部分資金應該會投入藍夏電影節全新電影會場的建設之中。”


    “我同意了,但前提是,他們需要提供所有賬目,每年必須確保一定百分比的資金對電影項目進行讚助。”


    “另外還有一些細節,比如讚助年輕的新導演,比如讚助因為創作藝術電影而經濟貧困以至於不得不拍賣自己獎項的那些優秀導演。”


    “這些細節,我們可以慢慢討論,但我需要看到賬目,確保資金運用在正確的地方,如果賬目不對,又或者讚助電影項目的比例沒有達標,我們有權利削減讚助數額,甚至撤銷基金會。”


    簡單來說,將生殺大權掌控住,但是將具體運營交出去。


    紀敘輕輕頜首,果然,他就知道陸潛是聰明的——


    這些討論,一來是為了轉移黎世寬的注意力,模湖焦點,等同於黎世寬已經默認他們將展開深入合作。


    二來是為了重申藍鯨影業的立場,他們沒有準備幹涉藍夏電影節的經營,所以黎世寬可以放心將這筆錢收下,當然也是為基金會設計一個框架。


    至於運營權,陸潛本來就沒有準備掌握著,藍鯨影業沒有時間進行管理,他也沒有準備幹涉藍夏電影節的運營。


    電光火石、刀光劍影之中,陸潛的瞬間爆發力和臨場應變力,確實令人驚歎。


    喻劭也終於理解了陸潛腦海裏的藍圖,很難想象,這是陸潛在麵對黎世寬咄咄逼人、有備而來的情況下,臨場應變導演的一出大戲。


    “紀總,提醒我一下,以後千萬不要隨隨便便和導演做對,否則,我可能被賣了也還是不知道怎麽回事。”


    就好像黎世寬一樣,明明成為藍鯨影業的“苦力”,為藍鯨影業驅使,卻還必須為自己的控製權苦苦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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