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沉言書站在喻劭的辦公室門口,內心深處正在拔河,天使和魔鬼的爭吵讓大腦頭疼欲裂,幾乎就要爆炸。


    右手,虛握住門把手,幾乎就要握緊,卻又在關鍵時刻鬆開,亂糟糟的想法劇烈拉扯著,終究無法做出一個決定,大口大口呼吸卻也感受不到氧氣的充盈,那種窒息感牢牢地掐住喉嚨,死去活來。


    無語問蒼天:為什麽要給他這樣嚴峻的考驗?


    他,應該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喻劭嗎?


    喻劭說了,他應該聽導演的話,所以,導演說,這件事應該保密,他就應該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巴。


    但問題就在於,他是為喻劭工作、他是喻劭的助理,而不是陸潛的助理,所以,任何事,他都應該告訴喻劭,然後由喻劭這位經紀人來處理,喻劭才是陸潛的工作直接負責人,而且,這件事可大可小。


    如果喻劭一無所知的話,到時候媒體記者挑事的話,他們不就措手不及了嗎?


    認真想想,就連他和伍宇青都聯想到了,記者們怎麽可能聯想不到,那些狗仔恨不得時時刻刻挑事呢。


    可是,作為經紀人,喻劭也完全信任導演,隻要是導演吩咐的事情,喻劭從來都不會反駁,至少不會當麵反駁,哪怕需要陽奉陰違、改弦更張,也應該事後討論,尋找其他解決辦法,這才是經紀人之道。


    那麽,就連喻劭都聽導演的,他是否也應該聽導演的呢?


    更何況,喻劭也這樣說,對吧?


    所以,真的出事了,誰來負責?導演?他應該相信導演,對吧?反正導演麵對記者,總是有辦法的。


    不需要擔心,對吧?他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導演被那些記者激怒,對吧?


    回想一下剛剛導演的表情和神態,哪怕他提起了譚蕭,導演也沒有慌張,這意味著導演做好心理準備了,對吧?


    但是,如果喻劭得知來龍去脈,知道自己沒有將導演的事情全部匯報,那喻劭又會如何判斷對錯呢?


    反正,喻劭肯定不會和導演爭辯,那就隻有他來背鍋了,所以……他應該提前做好自己的工作嗎?


    這算是告密嗎?還是推卸責任?亦或者是盡職盡責?


    啊!


    啊啊啊!


    腦袋,超負荷運轉,為什麽他需要擔心這樣的事情?他就是一個小助理而已,他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沉言書,淚流滿麵。


    他想。


    如果當時他果斷一點,提前離開,不要打擾導演和伍宇青的工作,他就不會知道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需要麵臨如此嚴峻的考驗,更重要的是,他不需要做出選擇和決定,生活為什麽要如此艱難?


    啊,生無可戀。


    伊呀。


    辦公室的房間門,突然推開。


    “啊!”


    沉言書被嚇了一跳,驚呼出聲,然後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喻劭,瞪圓眼睛,大腦刹那間就停止運轉。


    “嗝。”


    著實太意外也太驚嚇,以至於沉言書打了一個嗝。


    他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滿臉驚恐地看著喻劭,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喻劭滿頭都是問號,上下打量了沉言書一下,然後輕輕招了招手。


    “進來。”


    沉言書腦海裏一片空白,隻有“嗡”的一個聲響,渾身肌肉保持僵硬,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硬挺著走了進去。


    喻劭關上門,繞過沉言書,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卻沒有落座,而是靠著桌子,雙手盤胸,細細地注視著沉言書。


    沉言書:……


    如果他不開口的話,喻劭也不會讀心術,應該就沒有問題吧?


    喻劭等待了一會,嘴角輕輕上揚起來,打趣了一句。


    “呼吸,忘記呼吸的話,我可能還要叫救護車,事情比較麻煩。”


    此時沉言書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屏住呼吸,臉色漲紅——


    呼哧。


    終於找回了呼吸,然後大口大口呼吸起來,眼神驚慌失措地閃躲著,如同鴕鳥一般,能躲一時就是一時。


    喻劭幹脆就坐在桌角,稍稍調整了一下,找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態。


    “你應該知道,我辦公室的大門是磨砂,盡管看不清楚,但我在裏麵,還是可以看到身影輪廓的吧?”


    沉言書:……


    喻劭眼底流露出一抹笑容,這一前一後兩句話,輕而易舉就瓦解了沉言書的全部武裝,他輕輕抬起下頜。


    “說吧,導演那裏發生了什麽事?”


    沉言書,終於再也沒有能夠控製自己,肩膀耷拉下來,乖乖地將剛剛在陸潛家裏發生的事情闡述了一遍。


    盡管還有遺漏,做不到事無巨細;但關鍵部分沒有遺漏,一五一十地全部和盤托出,包括陸潛的囑咐。


    喻劭稍稍有些意外,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應,而是沉思起來。


    對於陸潛的創作,喻劭很少很少幹涉,大部分時候,他負責全權支持陸潛的工作,提供一切需要的幫助。


    除此之外,喻劭也會持續不斷收集業內的工作項目,確保陸潛需要的時候,他不需要額外的準備就能夠給予相對應的幫助;隻不過,目前為止,陸潛還是保持自己的原創姿態,沒有喻劭的發揮空間。


    當然,喻劭的工作依舊不可或缺,他扮演著陸潛對外窗口的角色,包括宣傳、合作、溝通等等工作;同時,他也是雷鳴經紀和藍鯨影業展開深入合作的唯一橋梁,站在更高層麵上,對陸潛的工作展開規劃。


    總而言之,喻劭幾乎不幹涉陸潛的創作,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幹涉不僅幫不上忙,而且還會造成妨礙。


    如此工作態度,得到陸潛的肯定,喻劭也不準備改變。


    但是,眼前這個項目,卻顯得特別。


    從歌舞類型的題材,到推遲婚姻三部曲的計劃,再到回聲上線的時機,種種、種種都顯得非常特別。


    盡管喻劭一如既往地對陸潛的工作表示百分之百的支持,但同時,喻劭對於整個情況也做好了萬全準備。


    現在,沉言書傳回來的消息,讓喻劭不由深思,如果是譚蕭的話,那麽很多異常確實能夠得到合理解釋。


    重點在於,他們應該如何處理?


    他們需要給予重視嗎?他們需要小題大做嗎?他們需要提前準備嗎?


    沉言書所擔心的可能,真的會發生嗎?


    陸潛的舉動,又意味著什麽?是否是一個不定時炸彈?平時一貫理智冷靜的陸潛,這次真的情感用事了嗎?


    假設,他們真的準備做些什麽,那麽他們應該怎麽做?是否需要擔心打草驚蛇,不僅擔心驚動譚蕭,還要擔心驚動陸潛?


    事情,確實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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