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菜刀哥一股腦全部說完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恐懼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呀。


    緩緩地睜開眼睛,菜刀哥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和身體,不要說血肉模糊了,就連一點劃痕傷口都沒有,下一秒抬起頭就看到那個黑洞洞的槍口,沒有任何開槍的跡象,可是,剛剛……


    菜刀哥的腦袋直接當機。


    怎麽回事兒?


    真相就是,陸潛的信號槍裏根本就沒有裝彈,純粹就是用來嚇唬的擺設。


    但此時陸潛沒有時間理會菜刀哥和刺青哥的反應,眉頭微蹙:


    不合理呀,流光影業怎麽可能那麽愚蠢?找了這麽一班酒囊飯袋前來威脅劇組?結果偷雞不著蝕把米?這也……太沒有腦子了吧?


    難道是菜刀哥說謊?


    可是,在生命威脅下,菜刀哥還能夠說謊嗎?


    如果是,那麽菜刀哥就是真正扮豬吃老虎的高手了,陸潛也沒有看出任何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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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潛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菜刀哥的褲子和身體底下的泥土都變了顏色,一股騷味傳來,看起來確實不像演技。


    “阿潛,可以過來一下嗎?”


    紀敘的聲音傳來,他其實依舊糊裏糊塗地在狀況外,幹脆也就沒有摻合進去,隻是負責處理旁邊的情況,結果就看到保安工人之中有代表走了過來,表示有些事情想要告訴陸潛。


    紀敘看著陸潛和菜刀哥的事情已經到一段落,這才呼喚到。


    陸潛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輕輕拍了拍菜刀哥的肩膀,“注意健康,多吃一點蔬菜、少喝酒,保重身體呀。”否則,味道也太大了吧!


    菜刀哥一愣一愣地目送著陸潛站起來轉身離開,有種想哭的衝動,結果就看到管舟慈眉善目地站在旁邊,那一張娃娃臉看起來人畜無害,他一下就想起陸潛剛才的笑容滿麵、如沐春風,終於再也忍不住,嗷嗷痛哭起來。


    管舟眨了眨眼:我什麽事情也沒做呀。


    這廂,陸潛已經來到了中年大叔的麵前,簡單講述了一下盆塘當地的情況。


    刺青哥、菜刀哥他們,的確是一個不成氣候的幫派,就是叫做白蓮堂。


    其實也是一群無業遊民,平時就做一些放利子錢、敲詐勒索的勾當,偶爾手頭緊的時候也確實會威脅劇組收取保護費,因為他們遊手好閑地天天在劇組周圍晃蕩,以至於劇組為了省事,很多時候也都會繳納保護費——


    不管如何,強龍不壓地頭蛇嘛。


    不過,白蓮堂一直都明白自己的斤兩,很少招惹那些大型製片廠,所以紀敘當初過來探查片場的時候,確實沒有聽說風聲。


    事情,有些能夠串起來了,但有些還是不行——


    陸潛還是無法理解,流光影業怎麽會犯傻呢?


    從方方麵麵來看,幕後黑手是陶染的話,整個邏輯性都清晰合理許多。


    因為“榴蓮炸彈”的事情苦不堪言,他對陳慕肯定恨得牙癢癢,而打探到陳慕的去向也根本不是難事,如果意外得知曾經和自己相處不舒服的洪家班也在這裏,哪怕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也是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然後,通過經紀人找到小混混過來給陳慕和管舟一點小教訓——又或者是瞞著經紀人自己偷偷親自出馬,結果沒有正確的途徑也缺少人脈資源,於是找到了白蓮堂這樣不成氣候的家夥,專門過來搗亂。


    如此的話,來龍去脈都完整了,但是……流光影業?


    陸潛總覺得有些離譜。


    “導演……”


    眼前的工人代表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陸潛的表情,欲言又止。


    陸潛收回注意力,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楊叔,有事你說,沒有必要這麽拘謹,喊我小陸就可以了,接下來這段時間,還需要麻煩你們看守片場呢。”


    楊叔連連擺手,還是拘謹地說道,“導演,這是我們的工作,我們需要向你感謝才對。”


    稍稍遲疑了一下,楊叔又繼續說道。


    “我知道,他們今天的行為給劇組帶來了損失,我也不是能夠為他們說話的立場,這些話說出來我也都覺得臉紅。”


    “但是,這樣行不行,我和他們談談,看看到底什麽情況,然後,你一會和警察說說,關他們兩天就行了,就沒有必要起訴了。”


    楊叔是一個老實人,話語有些笨拙,說來說去也沒有能夠表達清楚意思,總覺得自己在強人所難。


    他喜歡這群小混混嗎?當然不喜歡。


    可是,他們還能夠怎麽辦呢?一個個無所事事,沒有工作也看不到明天,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遊蕩著,吃了這一餐就不知道下一餐在哪裏。


    一方麵,他知道即使如此也不是犯罪的理由,也許送他們到牢裏還能夠學到一技之長,自己不應該婦人之仁。


    但另一方麵,他又能夠體會到盆塘的衰敗和頹喪,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年輕人和他們這群老骨頭一樣漸漸失去生活的希望。


    他自己也很矛盾,求情的話語才說出來就窘迫地想要鑽到地洞裏。


    紀敘的想法是,絕不姑息,有些事情就是應該嚴懲立威,杜絕後患。


    但陸潛的想法稍稍不同,都說小鬼難纏,送了一批小混混到裏麵去,其他小混混依舊天天騷擾劇組,不痛不癢卻擾人不斷,那也是煩不勝煩。


    更何況,陸潛還有其他想法。


    於是,陸潛就對著楊叔點點頭,“行,就按你說的辦,你問問他們怎麽回事,然後每個人給我錄一份錄音口供,另外還有幕後指使者的身份信息以及證據,我需要全部留下來。”


    “沒問題沒問題。”楊叔連連點頭哈腰,黝黑黝黑的臉頰如同菊花一般盛開,然後就朝著菜刀哥和刺青哥的方向走去。


    紀敘也沒有著急爭論,隻是看向陸潛,等待下文。


    陸潛對著紀敘露出一個笑容,“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現在沒有更多線索,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但如果真的是流光影業,那我們怎麽能夠一直被動挨打呢?怎麽樣都需要回敬一下才行。”


    紀敘眉尾輕輕一挑,看到陸潛眼睛裏明亮的光芒,不由就為流光影業默哀:


    有人看來要大開殺戒了。


    “你打算怎麽辦?”


    紀敘也開始活動筋骨,如果可以讓流光影業狠狠難受一番,他也是再開心不過了,這群小混混自然不是重點。


    陸潛,沒有說話,但紀敘卻能夠看到陸潛的視線,順著眼神望過去,然後就可以看到驚魂未定的記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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