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帶著老頭和婦人上山。


    手抓餅正要提柴刀去打獵,看到驛道上的三人,急忙高興回頭:“日哥,主公帶其他人回來了。”


    第一次接觸主公以外的人,落日放下幹柴走過來,對於他們來說,這些人可能意味著支線任務。


    “我上去問問,看會不會觸發什麽。”


    “落日哥,讓我來。”


    手抓餅跑到陳煜麵前,接過他手中的木弓:“主公,你回來了,我和日哥準備好了。”


    陳煜吩咐:“找一根繩子,把他們綁起來,你們跟我下山。”


    我去,真觸發任務了!


    手抓餅應了一聲是,將老頭和小婦人捆在茅舍裏,提著磨得錚亮的柴刀,跟在陳煜後麵。


    穿過龜裂荒蕪的耕地,走到村子東頭,那家簡陋的屋舍,


    進屋,關門。


    陳煜看向楊老頭的兒子,鼓勵道:“我知道你是鄉勇,你把他們帶過來,每次一人,如果多一個我就把你爹和你媳婦殺了,想救你爹,就按我說的做。”


    沒點計謀,在三國真混不下去。


    如果此舉被後人寫進書裏,陳煜希望它叫葫蘆娃之反向救爺爺。


    楊老頭的兒子從床底抽出一壺濁酒,灌進嘴裏幾口,壯了壯膽,赤紅著臉走出門。


    陳煜轉過頭,看向玩家手抓餅和落日,臉色嚴肅:“我讓他去帶裏正的人過來,一會兒不管是誰進來,全部殺死,給你們五十兩銀子。”


    重賞之下,必有死夫。


    “臥槽,日哥,首殺讓給我唄?”手抓餅搓著手。


    “我等這個劇情任務也很久了,看誰手快吧,一寸長一寸強,我當初就是考慮輸出,才選弓箭的。”


    “雖然我嫩了點,但你真是老陰比!”


    “謝謝誇獎。”


    屋子不大,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陳煜拉起弓箭,他總共有兩支箭,另外兩支給了落日,落日也拉滿了木弓,對準門扉,誰開門直接放箭。


    手抓餅則躲在門口旁。


    很快,小院裏傳來爽朗粗狂的笑聲,好像有腳步聲朝這邊走來。


    門突然被推開,手抓餅咬牙揮動柴刀直接砍下。


    那人笑容凝固在臉上,下意識抬起手,雖然受傷卻也擋下柴刀,陳煜和落日同時放箭,一點殷紅從胸口流出,逐漸擴散。


    陳煜這才來得及看去,是那個一棍敲死老嫗的鄉勇。


    “餅哥,不好意思,首殺我拿了!”落日既激動又複雜。


    “反應也太快了,要不然,一血肯定是我的!”


    怕腥味被聞到,陳煜把鄉勇拖到屋裏的茅草堆上,又點了一撮煙霧。


    緊接著,楊老頭的兒子接連帶回兩個裏正的扈從。


    一個被陳煜和落日射殺,一個手慢被手抓餅砍到脖子,楊老頭的兒子驚魂未定,道:“孝廉大人,沒有了,如今莊裏隻剩裏正一人。”


    “帶我去!”陳煜拔出弓箭。


    楊老頭的兒子走在前麵,繞過低矮的籬牆,還未靠近就聽見屋舍的雞聲,院子很大,茅屋有四五間。


    陳煜摸進正中央的茅舍,看到中年男人趴在八仙桌上,呼嚕嚕大睡。


    桌上歪歪扭扭幾個酒壺。


    手抓餅用柴刀親吻了他的脖子。


    陳煜也沒想到,會這麽順利,那三個扈從本來是守著院子的,但被逐一引到楊老頭家裏。


    其實,最關鍵的還是楊老頭的兒子。


    他們太過相信同伴,反間計在三國最出其不意,就像呂布被策反殺丁原,就挺突然的。


    如果正麵殺進來,陳煜肯定不會這麽輕鬆。


    幾人翻箱倒櫃,


    糧食、兵器和家禽全部被集中到屋裏,黍米大概有兩石,酒三壺,五銖錢兩百,嶄新的粗麻布衣三套,雞兩隻,鴨一隻。


    剩下的就是武器了。


    裏正佩戴的軍劍一把,小刀一把,鋤頭一把,斧頭一把。


    陳煜把一半糧食和錢,分給楊老頭的兒子:“一石黍米夠你們吃大半年了,雞鴨你們挑一隻。”


    “明公,雞鴨我不敢要……”


    楊老頭的兒子怕被揭發,揣兩串錢進口袋,扛著米袋匆忙走了。


    手抓餅摸了摸軍劍,然後抬頭看向陳煜。


    東漢時還沒出現彎刃的劍,劍比刀貴一百錢,陳煜手握軍劍,道:“剩下的,你們兩個挑一樣,其餘搬回上山。”


    落日讓手抓餅先選,手抓餅這次挑了一把斧頭,落日拿了一把三寸長的小刀。


    就剩一把鋤頭。


    東漢末年漢靈帝公開賣官,一萬錢一石官秩,曹操父親曹嵩的太尉,就是花了一億萬買來的。


    朝廷,也要靠賣官保證財政,即便是裏正,武器這種奢侈品也不多。


    陳煜讓兩個玩家扛米山上,可落日剛走出院子,又神色慌張返回來:“主公,外麵來了一隊兵馬!”


    不會碰上黃巾軍了吧,陳煜心驚膽戰走出院子。


    一支肅殺威嚴的軍隊,整體有上千人。


    為首的將領,騎在一匹健碩虯結的大馬上,身長七尺有餘,麵似冠玉,唇若塗脂,手持一柄古錠刀,威風凜凜指著陳煜。


    “你們可是反賊?”


    以下犯上,視同謀逆,裏正雖是芝麻小秩,陳煜隻是一介白身。


    他沒權力殺人。


    鎮定下來後,陳煜以文士之禮,拱手作揖道:“敢問將軍名諱。”


    將領一手捋須,一手持古錠刀指著陳煜,義正言辭道:“我孫堅如今雖不食朝廷俸祿,但你若是反賊,便引頸受戮。”


    這時,一道身影突然衝出,是手抓餅,他三兩步衝到馬下,提刀欲砍!


    孫堅輕蔑一瞥,拳頭向上撈起,一聲悶響手抓餅被擊飛,撞倒石牆和屋舍,直接下線。


    這遊戲也太猛了!


    落日心情完全映在瞪大的眼睛裏,驚駭回頭,裏正的屋舍崩塌,餅哥肯定死得不能死了。


    與他相反,陳煜額頭冒出汗露。


    手抓餅雖然行事莽撞,多虧這樣的玩家,讓他看出來,這根本不是正常人理解的武力。


    孫堅原為長沙太守,他應該是北上洛陽討伐董卓的,所以進入荊州境內。


    陳煜抬頭望去,孫堅身後是十幾個騎兵,手持長槊。


    百姓牽著私牛、扛著農具,老弱婦孺跟在騎兵隊伍後,他們應該是被孫堅收編的黃巾軍。


    孫堅微微凝眉,道:“剛才那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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