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一行到達村子,村子裏的人忙著打稻穀,秋分的時候了。


    打穀機人踩的那種,即便如此,百姓們也很高興,比原來快無數倍。


    打下來的穀子裝進麻袋,用扁擔挑到曬穀的地方,稻稈子打成捆,堆成小山。


    這些稻草不是用來燒的,稻草燒起來不方便,大灶塞進去一捆稻草,一會兒就燒沒。


    現在用來編席子,或者發酵一下養豬,至於說造酒,李易不想給那種技術,太麻煩。


    捆綁東西的時候拿稻草搓繩子也不錯,買賣菜的時候,一根稻草就是一條繩子。


    有時間願意編草鞋沒問題的,或者送到造紙作坊。


    “這不最近收稻子忙,孩子本就生了小病,在家吃藥,一時沒管住。


    晚上去茅房,聽到有動靜,出了院子,大半夜的跑到村裏那口井旁邊。


    被晚上喝了酒睡不著的他三叔給看到了,他三叔大半夜的要去堆稻草。。


    他回來就說有嬰兒的哭聲,晚上睡不著,半夜起來一身冷汗,唉!”


    老頭介紹著情況,男孩兒此刻捧一杯開水慢慢吹著喝。


    準確地說是第二杯,第一杯喝進去了,他發熱,需要更多的水來進行新陳代謝。


    李易未給用藥,體溫才三十八度用什麽藥?他在旁邊, 不可能讓孩子掛掉。


    “他三叔呢?”李易問。


    “病了,說是昨夜喝酒多著涼, 秋分的時候晚上涼。”老太太回答。


    “能起來不?”李歸藏出聲。


    “歸藏你去看看。”李易吩咐。


    “哦!知道了師父。”


    李歸藏鬱悶了, 他的意思是能起來就過來。


    結果因為一句話, 自己要過去。


    “幹活呢,沒躺下。”老太太補充, 生病跟幹活有什麽關係?


    “我去喊。”李歸藏這次會說話了。


    “你知道是誰就你去喊?”李易又訓弟子。


    “哦!”李歸藏繼續鬱悶,不就說錯一句話嗎?


    那邊的百姓過來,李易的救護車大家都知道, 李東主來了。


    “李東主好!”“東主你來咯!”“東主你看看咱們的稻子,可好啦!”


    “李家小娘看著更漂亮了,東主是個有福氣的人。”


    這人會說話,看著小蘭說, 她又不認識永穆公主。


    大家紛紛問候,李易一一點頭,結果一人遞過來的一把稻穗,揪下來一個放在嘴裏咬。


    咬開稻殼,再嚼生米粒,頷首:“今年的粳米不錯,有賣的李家莊子收。誰是石娃兒的三叔?”


    “我是。”一個額頭上冒汗的人站出來。


    李易看一看, 示意對方上前,坐在搬的凳子上,對方的手放在桌子的脈枕上。


    李易一搭手便皺眉頭:“昨天晚上喝了多少?”


    “二斤黃酒,高興, 就喝得多了些,沒醉, 我還能幹活呢。”


    他三叔回話的時候哆嗦了一下, 眼皮子往下耷拉。


    李易鬆開手, 用聽診器聽, 對方看著李易, 不敢大喘氣。


    “有地方曬?”李易問。


    “有啊, 村子裏有大的場子,專門拿來曬稻子、穀子、糜子什麽的。”在人又哆嗦一下。


    “青黴素試敏準備, 八十萬單位,加一支安定, 對乙酰氨基酚一支,肌肉注射。”


    李易收回聽診器, 吩咐青黛,對方發燒, 而且肺部聲音也有問題,作呀!往死裏作呀!


    對方成年人,按照他那個時候,不是八十萬單位,應該是靜脈點滴八百萬到一千二百萬單位。


    現在的人,給一點抗生素就行,可管用了。


    “我去做薑糖水。”灼灼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


    李歸藏用電子測溫器靠近一下男子:“哎!四十點五,我用酒精給你降溫,順便加冰袋。”


    試敏作上,男子腋下各夾一個冰袋,脫了上衣,李歸藏用酒精棉給擦。


    “冷,冷啊!”男子喊冷。


    “冷就對了,你發熱啊!給,薑糖水,喝這個暖和。”灼灼送來薑糖水。


    旁邊有女子接過喂男子,邊喂邊埋怨:“喝了酒就什麽都不管了,大半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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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柴胡飲,加川芎和麻黃,不,麻黃換紫蘇葉。”


    李易打斷女子的話,告訴隨行的護士,準備煎湯。


    他討厭女子這樣的行為,不管是男是女,事情已經發生了,對方發燒,難受中,你抱怨他有什麽用?


    除了增加負擔,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護士要過來把脈,他不知道應該用多少的量。


    李易這個時候繼續說:“柴胡二錢,防己一錢,陳皮二錢,芍藥二錢,甘草一錢,生薑兩大片,川芎一錢,紫蘇葉二錢。”


    “知道了。”護士去弄藥,放多少水,剩多少水他清楚。


    過了二十分鍾,不過敏,李易讓男子坐著,露出一點屁股,消毒,一針紮進去。


    “嗯!”男子感覺到疼了,肌肉注射比靜脈點滴疼。


    “好了!藥給你留下五份,今晚晚上,明天和後天一天兩吃,用小碗一碗半的水煎,剩多半碗時喝。”


    李易推完藥,告訴對方怎麽煮藥,相當於兩碗水煮剩一碗。


    “李東主我感覺好多了。”受精神作用影響,男子發現自己不那麽燒了。


    實際上他的體溫一點沒下降,腋窩夾冰袋一樣沒這麽快。


    “昨天晚上你聽到嬰兒哭聲了?”李易突然問。


    男子愣住,四下裏看看,又抬頭看太陽:“聽到了。”


    “看了嗎?”李易又問。


    “我把石娃兒送回家,又到井邊,還有動靜,我就下了轆轤,桶一進去,聲音就沒了。我打了一桶水上來,什麽都沒有。”


    男子說出他的經曆,臉色蒼白,顯然同樣害怕。


    “喝了藥你就不要再幹活了,把病先養好,村子裏的活計,我帶來的人幫忙幹一下。”


    李易決定幫忙幫到底,對方不幹活,那女人又該抱怨了。


    那邊煎藥的速度快,把藥先給打成粉,然後再煎,不吃藥渣,更不能直接打成粉吃,煎湯和直接吃不一樣。


    若效果相同,為何要開湯劑?


    但打成粉再煎,效果好,速度快。


    藥煎好了,由於裏麵加了甘草,喝起來那種口感就是惡心,不是苦的問題。


    當然,柴胡苦。


    男子揉一揉屁股被紮針的地方,那裏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喝,快喝,大男人的紮一針怕什麽?幹啥啥不行。”女子又在旁邊出聲。


    “去看看井。”李易不想看見這個女的,太煩人了,越急越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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