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在天上飛著,他可以直接兌換出一整套的醫療設備,但兌換不出血。


    他沒帶護士出來,孩子要是實在不行,可以進行換血治療。


    抽血、放血整個循環需要幫手。


    羽林飛騎說了,孩子是為他采果子才挨毒蛇咬傷的。


    總不能指責孩子,說你這個不對、那個不應該。


    小孩子也不出聲,他還有意識,他雙手抱著李易的脖子,一手死死抓著一個樹枝編的小簍,被風吹得說不出話,反而好奇地看周圍。


    李易認真地控製著飛行器,他不急,孩子意識不錯,而且被咬的地方腫脹程度輕微。


    顯然被咬的時間短,一切都來得及。


    大不了按照羊水栓塞的情況來處理,換血,把蛇毒一次次稀釋。


    他打了一針抗蛇毒血清,又打了一針抗組胺。


    沒有試敏,隻能如此操作。


    至於破傷風,那個之後再打也一樣。


    遊艇到了,聲音提醒了遊艇上的人,護士最先反應。


    管他有沒有事情呢,東主飛過來,趕緊準備手術室,哪怕東主是飛著玩兒。


    李易降落,飛行器聲音剛停,他便跳下來喊:“毒蛇咬傷,血清、抗組胺注射完畢。”


    喊完他背著孩子跑向手術室,甲板上的人用對講機說明情況。


    李易進去,護士們全部就位,準備妥當。


    李易站好,剪刀哢哢幾下,孩子被放下來,各種儀器接駁。


    五分鍾後,李易看著躺坐在那裏的孩子:“現在有什麽野果子?”


    “構桃棒棒兒,能當果子吃,也能當菜吃,我給你帶了,在小簍裏。”


    小孩子八九歲的樣子,對李易笑。


    “以前總上山?不去學堂?”李易看著孩子手上的破傷風試敏的位置問。


    “我從小就在山上玩兒,沒被蛇咬過,我還撿蘑菇,山上有果子我都吃。


    早上學堂考試,太簡單了,我答完跑出來找果子給你吃,你真的能飛呀?


    我知道,要不是有你在,我這條命就沒了,挨咬了四下,它瘋了,我又沒招它惹它。


    下次我帶著竹竿子前麵插小刀,主要是腿,可疼了,剛才麻。”


    小孩子不認為自己哪裏錯了,就覺得點子背,準備不足。


    李易點點頭:“我覺得也是,關鍵昨天下一天雨,蛇的窩灌水了,蛇難受,就想咬人,下回帶好裝備,慢點走,多看看草稞子。”


    李易不說別上山這樣的話,孩子家旁邊有山,怎麽可能不上去?


    他自己小時候也上,山上有很多東西能吃。


    他同樣見到過毒蛇,嚇一跳,趕緊用棍子給嚇唬走。


    還見過狼,爬樹上,結果人家狼直接走了,他回家跟父母說,晚上還做過噩夢,好多次同樣的夢。


    “我記得我一直抓著簍子,我給你摘的果子你吃沒?”小孩子心中惦記此事。


    “我在救你,哪有工夫吃?我吃果子,你死了怎麽辦?你死我麵前,我還要不要名聲?”


    李易瞪小孩子,一副你坑我的樣子。


    “對哦,我又不想被蛇咬,現在腿還疼呢,我這樣的下午上課,是不是要單腿蹦著去?”


    小孩子先表示理解與認同,又發愁了。


    “不去上課了,你養傷,看腫脹程度,至少半個月,學到哪了?我找人給你補課。”


    李易像個同齡的人一樣,說起話來特別自然。


    “李易哥哥,我想學物理和化學,我聽他們說了,有這樣課,現在講的我都學完了,我上個月拿了二十緡的獎學金,長安城裏的人親自過來又考核的。”


    小孩子提新的要求,要學額外的知識。


    “二十緡?”李易傻眼,什麽情況?異等?


    “啊!”小孩子點頭。


    “我給你說一段話,說完你複述給我聽。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盡其材……其真不知馬也!”


    李易一點不客氣,上來就一個馬說,叫小孩子聽一遍就背。


    “給我喝口熱湯唄!我早上沒吃飯。”小孩子聽李易說完,苦著臉道。


    “餛飩吃不?來人,上餛飩。”李易忍了,他覺得這孩子就是找借口。


    等了一會兒,小孩子呼嚕呼嚕吃幾個,吃得很開心,他停下,一抹嘴:“果然李家莊子的餛飩好吃,多謝東主哥哥。


    那個……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嗚呼!其真無馬邪?其真不知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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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易:“……”


    “你家住哪?我安排人把你家人找來。”李易愛才了。


    “悲田坊,我也不知道我爹娘是誰,應該沒了吧,以前吃得不好,我就上山找東西吃,後來吃得好了,我還是上山找東西吃。”


    小孩子舔了舔嘴唇,像聊家常一樣和李易說話。


    “有姓嗎?”李易心律有點不齊。


    “姓李呀,悲田坊不知道爹娘的孩子都姓李,國姓。”小孩子回答。


    “國姓好,跟我一樣,有名嗎?”李易看周圍的監護設備,孩子剛吃了東西。


    “撫寬,去年才起的名,以前我叫蒲子,不稱姓。


    去年這個時候我才看到有報紙拚音,我原來在淮南道,光州殷城。


    有人教,我們都學,原來我學東西就快,沒人教識字……”


    自稱為李撫寬的孩子講起他的事情,學會拚音,了不得了嘍!拿報紙開始認字。


    別人發現情況,趕緊給他找書,單獨教,到去年秋天,基礎課程他全學完。


    當地的教喻和藍田縣的教喻有聯係,怕耽誤他,把他送到藍田縣。


    過了一冬天到現在,旬日考試,長安昭文館來人,再考他一次。


    考完了給他二十緡,叫他等待幾日,說有更位高權重的人來考校。


    “東主哥哥,我名好不?你猜怎麽取的?”李撫寬說完自己的情況,突然問李易。


    “你不是在殷城麽,尚書微子之命中雲:撫民以寬,除其邪虐,功加於時,德垂後裔。


    你的教喻是想讓你以後當官,不過這名……


    過兩天我重新為你取一個,等你再大大,字也為給你取。


    昭文館的人考你,當是校書郎,昭文館歸……”


    李易順口說出來李撫寬的名是怎麽取的,又琢磨起昭文館。


    “以宰相兼領館務,號館主。”李撫寬給出答案:“估計是宰輔看上我了,不知道哪個。”


    “老畢,嗬嗬!你願意當當朝宰輔畢構的學生嗎?”


    李易發現這孩子跟自己的大弟子差不多,記性好。


    “徒兒謝師父救命之恩,待徒兒養好傷,定當侍奉師父左右。”李撫寬要下床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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