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務策要考十道,裏麵會問大唐周圍形勢,可能單獨問吐蕃,也可能說突厥,甚至有白衣大食和突騎施,西南蠻不排除。”


    城南若鄉客棧一樓,喝酒吃飯的地方,晚上的時候,一學子拿起前幾日的報紙,讀起關於科舉的內容。


    他剛匆匆趕到長安,路上生病被耽擱。


    一同到來的還有他同州府的三個人,四個人被選中。


    三個同伴在他生病的時候照顧他,不敢扔下他。


    手上有‘準考證’,證明自己四人是考生。


    準考證就是自己的身份證明,加上州府給的舉薦書。


    如孟浩然縣裏考第一,縣裏給他個舉薦的證明,他拿去州府,考好了,州府允許他考科舉。


    “何人所寫?不見絲毫文采。”旁邊學子的同窗皺眉頭。


    報紙上寫的東西能不能文一點?太白了,感覺丟人。


    “文一點你就知道突厥怎麽對付?”旁邊一桌吃飯的人抬頭看四個學子。


    四個人在此人剛才進來時已注意到,來的人四十多歲,身上穿的衣服細麻所織。


    從細麻的縫隙中可見稻草的細小的稈子,說明裏麵為保暖,填充的稻草。


    這人進來吃盒飯,一錢隨便吃的盒飯。


    白天城南賣盒飯的到晚上有剩下的東西,會送到城南李家莊子各處客棧。


    誰想吃,花一錢,能吃多少吃多少。


    然後一些幹力氣活的,又想喝幾口酒的人就跑來吃飯。


    酒自然在客棧買,價錢與別人一樣,就是菜便宜。


    想吃主食,另算,盒飯的主食可不免費給。


    有的讀書人很顯然瞧不起這些幹苦力的,要不是初來長安,剛才說話的學子估計要教訓幾句。


    “如何不知?我大唐連連用兵,隻吐蕃一地,雖占地頗廣,卻耗財無算。


    此際,應以和為先,緩朝廷錢財之急。


    若非這般,多處用兵,兵從何來?凡能戰之兵,俱囤在蕃,大唐北方幾成無守之地。”


    考生說完露出一絲嘲諷之意,看幹苦力的人,似乎在問:你聽懂了?


    吃盒飯剩菜的人看考生一眼:“突厥內亂,求和在旦。大唐北地,橫野能戰。草原眾族,因勢聚散。緩其一時,後必成患。朝廷財淺,匹夫捐獻。”


    此人說完,伸手入懷,掏出來一摞麵值不等的兌換券拍在桌子上。


    “小冬掌櫃,問問李東主,朝廷缺不缺錢?如果缺,我們這些個夏天碼頭扛活,冬天河岸拽車的,一人捐十緡。”


    周遭一片寂靜,四個新來的學子有同樣的動作,微微張著嘴,眼睛盯這個碼頭扛活的人看。


    過了幾息,另一桌昨天剛到的考生中有一個嘟囔:“如今在碼頭扛活,要求都這麽高了嗎?”


    他的小夥伴兒們使勁點頭,感到現在承受的衝擊太大。


    “長安果然不一樣,我昨天聽聞在路上掃街的人作了一首《清塵賦》,以為逗趣兒,今日方知,那定然為真。”


    小夥伴兒中的一個感慨,承認錯誤。


    “你用詞用錯了,什麽叫橫野能戰?橫野是躺在野地上?”剛才瞧不起人的考生找毛病。


    “橫野軍。”這次好幾個人同時出聲,隨後詫異地看考生:你連橫野軍都不知道?


    “老杜你這就扯淡了,朝廷錢多著呢,何況需要錢,東主自會想辦法。他們幾個還沒來,我把酒給燙上。”


    客棧的李家莊子負責人小冬一手夾四個酒束子,另一手拎個五百多毫升容量的玻璃酒瓶走過來。


    “小冬,這白酒我等可喝不起。”扛活的人一看到酒瓶,連續擺幾下手。


    “別人喝剩的,算在那一錢裏了。”


    小冬笑著把東西放桌子上,夥計立即去來燙酒的碗和開水。


    小冬順手把桌子上的錢拿起來塞給老杜:“六十度的酒,你們五個人,慢慢喝。”


    另一個夥計從後廚端出來一盤黃瓜拌豬耳朵,上麵還有辣椒油。


    “這怎麽使得?”老杜露出苦笑。


    他心裏清楚著呢,因自己方才的話,小冬做主給自己送酒送菜。


    “使得,至少老杜你懂邊關局勢,文采差一點無所謂,畢竟咱們不考科舉。”小冬眯眼睛瞅剛才的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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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埋汰人,如果扛活的文采差,方才考生的文采……


    考生:“……”


    他心中發虛,感覺自己今年很可能考不上。


    太嚇人了,好恐怖,長安如今沒點文采和對國事的掌握,連個扛活的工作都幹不了?


    剛剛嘟囔的那個,跟他想到了一起去,神情有點緊張:“小冬掌櫃,今年沒考上,想找個活計幹,在你客棧裏當夥計,需要作賦嗎?題難不?”


    “夥計你當不了,哦,與文采無關,你們考生身份尊貴,哪能幹得了侍侯人的活兒?”


    小冬說實話,考生們不會放下身段當夥計,隻有東主啥都行。


    眾考生卻覺得十分刺耳,自己是不是挨罵了?


    “老杜先來了,有沒有偷吃?哎呀,老杜,你發財了?”


    門簾一挑,進來四個人,打頭的邊走邊說,看到桌子上的酒,滿臉不解之色。


    “小冬掌櫃所送,還有黃瓜拌豬耳朵。”老杜指指四個酒束子。


    之所以不是五個,一人一個那樣,屬於烘托氣氛。


    一人一個酒束子,那就自己喝自己的。


    五個人四個,需要來回倒酒,多一點、少一點、誰給誰倒,就熱鬧起來,顯得親近。


    新來的四個人紛紛向小冬抱拳,表示感謝,至於為什麽,吃的時候再問。


    他們端托盤去剩菜的地方盛,都是看好哪一塊,直接拿勺子舀,或用鑷子夾。


    剩菜裏的好東西一般都被挑走,剩下的是一些蘿卜、白菜、豬肝、雞肝什麽的。


    有錢的人還能剩下豬肘子肉,這樣的被拿去給悲田坊。


    太好的,一錢吃不到。


    一錢能吃到的管飽,總歸是菜,即便白菜,抄肉的白菜,裏麵還是沾點油水的。


    蘿卜白菜維生素和葉綠素多,幹力氣活的喝著有油水的湯,一錢花的劃算。


    關鍵在客棧裏吃,暖和。


    接著一人拿出來半個黑麵包,準備用來蘸菜湯吃。


    “掌櫃的,他們這桌看看還能加什麽菜,連著酒和大米飯的主食,我請。”


    一個坐在角落處,商人打扮的人,突然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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