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把勁,有米,扛好了。”隴右節度使的地方,一群兵向北迎了出去。


    一早見到趕車、推車的人,還有人扛著袋子。


    從狀態上看,顯然趕了很長時間的路,晚上也在趕路,有人頭發上有被火燎了的痕跡。


    幹活的百姓看到軍隊過來,也不客氣,直接把物資交給對方。


    當兵的先去接扛著的東西,然後是推車。


    獨輪車有個帶子,往脖子上一掛,雙手推著就走。


    技術好的人推著幾百斤的東西敢走懸崖上的棧道,路況好時跑著才輕鬆。


    到前麵,有河,寬二十多丈,河上有擺渡的人,現在正運軍士,有小船,有竹排,一律撐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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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把東西運過去,往上放。”一個扛著米袋子的士兵要往竹排上放袋子。


    “不行,濕,去找船,放船上。”撐排的人指指竹排的上麵,


    “船才能放多少?”士兵又把袋子及時抱住。


    一個將官樣子的人看看水麵:“水有多深?”


    撐排的人:“近兩天沒下雨,有個四尺多深,你們騎馬,讓馬幫著運也行。”


    “兄弟們,把車的板子拆了,跟我下水,這可是給咱們送的東西。”


    小將招呼一聲,到車邊把東西卸下,扛上板子下水。


    其他人一看,明白怎麽做了,紛紛去找板子。


    “竹排,把竹排連上,兩邊用肩膀架。”小將又看到了竹排。


    撐竹排的趕緊把排位置,平排都過來,翹頭排的隻能運人和獨輪車。


    這邊一下水,對岸的看到,跟著往下條,不長時間,一條浮橋出現。


    “過橋!”小將摸了把臉上的水吆喝。


    “上橋,走穩了,別踩了人。”其他人趕緊推車獨輪車和扛著東西上。


    “好兵!給這樣的兵送東西,我不要工錢了。”


    蜀地來的人看到戰士們直接用肩膀扛起一座橋,也大聲喊。


    “對,不要了,等著他們打勝仗,多養羊,咱們吃便宜的羊肉。”旁邊的人跟著說。


    “你們不要可不行,有人還指望著養家,你們不要,別人怎麽要?”鹽幫跟來的人不同意。


    “砍木頭、砍竹子,繼續搭橋,繩子拿來,用繩子拴。”對麵岸上有將領,心疼兵。


    “怎麽沒有橋呢?”趕過來的百姓納悶,兩邊是路,二十來丈的河麵上架橋不費勁啊。


    “有,在下遊七八裏路的地方,兩邊有山,那裏架了橋。”泡在水中的士兵回應。


    “咋不在大路上架?”


    “萬一敵人打過來沒守住,可以過去守橋,這邊岸上等著敵人下水,也不用半渡而擊,隻管放箭就行。”


    撐排字擺渡的人給出了答案,他們知道情況。


    “哦!然後你們還能擺渡人賺錢。”百姓又說。


    “我們是打漁為生,擺渡不要錢,不然哪來這麽多的船和排?打漁。


    有人要過河,不想繞,我們就順便給帶到兩邊,有時他們會買我們的魚蝦。”


    撐翹頭排的人剛送完一次貨回來,否認他們用擺渡賺錢。


    這裏一天沒有多少人往來,有的人趕車,隻能走橋。


    他們這麽多人在河上,指望擺渡生活,都得餓死。


    眼下他們更是出義工,他們聽說了,前麵的軍隊差不多把九曲給占住。


    軍隊越向前,後麵越安穩,有戰略縱深。


    平時他們打到的魚蝦,也多是送到隴右節度使的地方賣掉,或換一些別人攢下的雞蛋、織出的布。


    兩岸的人在山上砍樹捆臨時的木排竹排,這樣的排子用不久,沒拿桐油泡,在水裏會爛。


    隴右節度使的兵在幹活,節度使沒在。


    張忠亮昨天就帶著人出發了,給前麵送東西,提供兵力援助,陣線前移。


    萬一前麵被人給偷襲了,往回跑,他還能提供陣地保護。


    等天大亮,眼看著到晌午時,他趕到了軍寨的地方。


    自己的三萬兵繼續加固軍寨,同時看管俘虜割草。


    俘虜們不能閑著,彎腰割草、編草簾子。


    割下來的草堆起來,用草簾子遮蓋上,避免草快速變幹。


    “休息一下,在當地的準備運輸東西,後來的接手此地的活兒。”


    張忠亮問了問情況,吩咐隊伍輪換。


    歇的主要的是馬和拉車的牲口,人不用。


    大家吃飯,半個時辰後,張忠亮繼續帶隊往前趕,隊伍裏有帳篷。


    ……


    “停下,休息馬,吃東西。”秦離帶著隊伍追呀追,又磨掉了敵人幾百人。


    此時的紮西庫熱身邊隻剩下不到五百人,一匹接一匹的馬倒下,一個接一個的人回身送死。


    紮西庫熱發燒燒得頭昏腦脹的,冷,渾身上下都冷,喘氣的時候又覺得呼出的氣熱。


    他現在最想停下來,然後穿厚厚的皮衣,再圍著火堆喝熱湯。


    跑著跑著,他回頭看看,發現追的人不見了,趕緊吩咐:“停,歇馬,不能再跑了,再跑,我們隻能用雙腿跑。”


    一群馬停下,有的馬站在那裏晃了晃,嘭的一聲橫著摔倒。


    將士們趕緊過去看看,第一個看的人搖搖頭,掏出來刀,對著馬脖子砍了下去。


    鮮血飛濺中,馬抽動了幾下,再無動靜。


    其他人切開馬匹,割下來大塊的人分給其他人,其他人再且成一小條一小條的塞嘴裏。


    紮西庫熱哆嗦著吃到口中一條肉,他雙手使勁攥著拳頭,拚命地嚼,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好受一些。


    他的親兵看出來他生病了,卻沒有任何辦法。


    剝下馬皮,把他包起來,一個個眼中帶著悲戚的神色。


    有人回頭望,目光中是驚恐與無助。


    他們沒打過如此艱難的仗,敵人連拚死的機會都不給,而且咬著說什麽都不放。


    秦離這邊,大家吃著壓縮餅幹,小口喝水。


    “頭兒,再追一追就能把他們全收拾了吧?”有人放下水囊,用舌頭舔舔幹裂的嘴唇。


    嘴唇幹裂不是因為缺水,是天氣環境,風吹的,臉上感覺也火辣辣的疼,全是細小的口子。


    “殺不盡,除非我們願意付出傷亡的代價,再追一追就放棄,他們眼看要到地方了。”


    秦離搖頭,他知道不死人是幹不掉敵人全部的,再跑出去幾十裏,對方到地方。


    追殺,敵人拚了命跑,終歸會有幾十騎抵達。


    然後那邊再組織起來騎兵衝自己的隊伍,自己的馬跑不過養精蓄銳的馬。


    他打算再使勁追一追,繼續累死對放的馬和人,趕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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