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江擔心了,按照李家莊子的風格,這哪裏是和談啊,分明就是算賬。


    當著那麽多的人麵殺人,羽林飛騎能做到。


    而且他還知道那個竄天猴一大堆是為了幹什麽,這不是來作買賣的。


    這分明是趁著突厥那邊亂七八糟的時候,過來確定大唐地位的。


    所以先找出來談,看哪個人欺負被抓起來的大唐人了,那個大唐人是什麽意思。


    若是非要殺,想個別的辦法,不能再當眾殺了。


    李易心是真的狠啊,他竟然下這樣的命令。


    上位者考慮的不都是和諧嘛!怎麽到了李易這裏突然就動手。


    巴察爾查也比較擔心,萬一自己等人離開的這段時間,兄弟們的家人欺負大唐人。


    等著隊伍到了,怎麽說?殺還是不殺?


    他跑到李印的旁邊:“李管事,以前的事情,現在開始清算,有兄弟在莊子裏,有兄弟在隊伍裏,怎麽……”


    他為難,李印卻絲毫不為難。


    “殺人的必須死,其他的可以談,東主的名聲不能弱了。不過呢……有些情況不是殺,是不小心死的,得補償啊。”


    李印得到李易的指點了,殺人並不一定能解決問題,屬於泄憤。


    該泄憤就要泄憤,既然都已經跪了的,願意幫著大唐的,殺了的價值不如讓其活著。


    死掉的人如果有家人,要多多補償,沒有家人的……必須殺。


    因為沒有人可以為死者來獲得補償了,死的人就不是人?


    曆朝曆代處理這等事情都不容易,李易比較幹脆一點。


    但是可以變通,說殺的時候,要關起來,準備一個好日子再殺。


    在這個過程中,對方認識到錯誤了,願意改正,該判無期,勞動改造吧。


    這個勞動改造是真的改造,死亡率比較高的那種,什麽活兒危險,就讓去幹什麽活兒。


    能活下來,是命好,活不下來,是償還。


    李易給劃出個底線,想那種好幾個男人輪流對大唐的女子那啥而女子死了的,沒有無期。


    而抽了一鞭子,然後傷口感染死掉的,這個可以無期。


    因為抽的時候想的並不是抽死,而是欺負人,讓人幹活。


    從出發點和對人的精神傷害方麵考慮。


    巴察爾查和李印商議著,羽林飛騎不用參與,羽林飛騎隻負責殺。


    隊伍中跟著的二百二十五個人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


    他們發現了,這支說陛下的私軍聽那個李家莊子的。


    然後李家莊子一副我買了你們,你們就應該屬於我們李家莊子的樣子。


    實際上卻對自己等人多有照顧,可以坐在車的車轅上。


    關鍵是趕路的時候,羽林飛騎偵騎四出,這是一支強軍。


    被抓住幹活的人,其實到現在都沒完全適應,變化太快了。


    正在拎著水桶給高粱地澆水的時候,突然出來一群人。


    然後契丹人迎上去,劍拔弩張的,剛剛把兵器指地,結果一個女子因為被侵犯,瞬間局勢改變。


    隻是摸了一下,就被射殺了。


    說明這支隊伍帶著特殊的威嚴,之後果然如此。


    三十一個人被殺,威嚴不可侵犯。


    現在看行軍,果然和以前認識的軍隊不一樣,一次跑出去三十裏。


    “咱們大唐的軍隊現在有這麽厲害的神器了?”


    二百二十五個人中的唯一一個學子拿著望遠鏡。


    其他人手中也有,輪換著看,感覺太神奇了。


    那麽遠的地方,把這個東西放在眼前,一下子就很近。


    學子看一看,對李家莊子的莊戶說:“此乃軍國利器,你莊子此行用一下還可,待回去後,定然要上交,不得私藏。”


    學子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著大唐的事情。


    “我家莊子做的,大唐軍隊的望遠鏡皆出自我家莊子。”莊戶晃著腦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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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你之語,你可識字?”學子發現莊戶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了。


    莊戶不好意思了:“就認識幾千個字,寫的不好看,不如我那閨女和兒子,他倆在莊子上學,寫字比我強多了。”


    “你跟你兒子和閨女學?”學子感興趣了。


    “自己學,東主讓大家學習,派人給講課,莊子裏不識字、不會算術可不行。”


    莊戶說著露出開心的神色,他驕傲,莊戶怎麽了?莊戶和莊戶不一樣。


    學子點點頭:“你再多學一些,可以要求你的東主給你加工錢,不然你就去別人家,能當管事了。”


    “去別人家?嗬嗬!”莊戶笑了。


    “我為什麽要去別人家?說實話吧,去不了。李家莊子莊戶隻能在李家莊子,出去就是個死。”


    莊戶懂,自己掌握的秘密太多了。


    眾人又好奇了,為什麽不可以走?


    他們的生活哪能接觸到李家莊子的節奏啊,聽著莊戶們說李家莊子的事情。


    被抓來幹活的大唐人,臉上多了笑容和期待。


    正如死了親人的契丹人,活著的必須堅強,很快會忘記許多人和事。


    隊伍前進著,距離目的地還有幾天,夜色降臨。


    一頂頂帳篷被撐起來,一支支隊伍形成了明暗哨。


    羽林飛騎獵了野物,大唐人一起幫著采野菜,又是一鍋燉菜,同樣放了很多調料。


    吃飯的時候有人抹眼淚,吃完飯睡覺,帳篷中隱隱傳來哭泣聲。


    “立秋之後,還要熱上許多天,不過會是早晚涼。”李成器晚上過來吃飯。


    他送來了許多西瓜,還沒完全熟透,差一點,用鹽水泡了之後可以保存很長時間。


    “主要是旱,熱不怕,整個關中旱,眼下的水網隻是京兆府,上麵和黃河東邊,依靠打井費勁。”


    李易晚上不想吃飯了,熱的。


    這等天氣,一動不動,坐在那裏便冒汗。


    所以他在吃冷涮,帶冰茬的湯,裏麵的毛肚了什麽的提前製作熟了,再涮,必須吃蒜,怕拉肚子。


    “水網八月中旬能建成,洛陽到長安的軌道也差不多的日子,不怕沒糧。”


    李成器如今對京兆府的事情隨口可以說出來。


    “人什麽時候能到?今年如果能夠把山規整出來,冬天把肥運上去,開春連著雪水一起翻耕,就可以種新的水稻了。”


    李易轉而問起來關於九姓降戶的事情,他知道那些人在邊關養不熟。


    早一天過來,他好早一天安排。


    “正在往這邊來,有的人不願意到這裏,由此可看出,他們其實是心寸反誌。”


    李成器終於清楚上中下三策和李易的安排了。


    果然啊,一部分人還惦記著突厥內鬥穩定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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