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抵達藍田縣的時候小家夥睡著了,外麵的天還是陰著,給人一種壓抑不舒服的感覺。


    組成了自己牙儈組織的宋記帶著一群牙人在監工,一共七十個人,全在。


    包括另外十四個牙儈組織的人,絲毫不敢鬆懈。


    超過兩千人的隊伍在工地上忙碌,挖坑準備打地基的、清理雜草的、和水泥的、推磚的、處理木頭的……


    在工地距離遠一些的地方是做飯的人,一個個棚子搭建起來。


    原來醉仙居的廚師跟莊子的廚師在一個封閉的棚子廚房中學習做菜。


    別的車子先停下,李易的車子繼續向前,走到了人少的地方,他才下來。


    孩子交給‘保姆’保護跟著他一同進山。


    藍田縣就是山多,秦嶺範圍。


    許家的祖墳在那裏麵,必須先趕過去布置。


    其他從之前停車處下來的人,抬著各種東西進山,有人問就說是去找礦。


    雙方在兩刻鍾後匯合,一同前行。


    李易穿著牛仔服,他自己設計的,長筒靴子。


    手上有手套,還戴個前麵垂下來紗布的鬥笠。


    他怕被蟲子咬到,其他的人在用棍子來回劃拉,打草驚蛇。


    “路也太難走了,大家小心,被蛇咬了抓住蛇,哪怕它又咬你幾口,讓我看看是什麽蛇。


    被蟲子咬了也要把蟲子拍死或抓住,同樣給我看看。


    不管是蟲子還是蛇,我隻要看到了,就保證你們死不了。


    不然萬能血清有時不管用,死我麵前,我很丟人的。”


    李易對著一百多人喊,他在關鍵時刻寧肯付出壽命的代價,兌換抗毒血清,也要把人給救回來。


    莊子裏的人對此沒有任何懷疑,東主在,神醫。


    足足走了兩個小時,終於抵達了許家的祖地。


    大家喝口水,稍微休息一下,幹活,挖坑的挖坑、找水的找水。


    “這邊,埋下去,溝挖出來一道,不用太深,能把管子掩蓋住就行。


    那邊的水潭,管子頭綁一塊石頭,別漂起來。


    這個連細管子,每隔一丈布置一個,口露出來,注意看看有沒有被泥不小心堵上了。


    電線順過去,音箱放在樹上,用樹葉和樹枝遮住。


    這個發射器……後麵蓋上吧,反正用不了多長時間,不怕溫度過高無法散熱。


    幾十個小燈再遠一點,我能確定高度和位置……”


    李易在旁邊指揮,這是一場對大唐人來說規模宏大的大型魔術加近景魔術表演。


    他那邊的現代人都能被忽悠,更不用說是大唐人了。


    他目的明確,讓許家人相信這是一個神跡,孩子沒有任何問題,沒被什麽纏身。


    並且將來這個孩子還要大富大貴、出人頭地、再現祖先榮光。


    不然的話,一個死掉的孩子又活了,孩子還是原來的孩子麽?會不會是被什麽東西給……


    忙到晌午的時候大家吃飯,小家夥已經吃兩頓奶了,看到大人吃,嘴裏喊著‘七,七’也要吃。


    尤其是他盯著李易,一副你要是不給我吃,我就不和你好了的架勢。


    於是李易遞給寶寶一條肉幹,寶寶用小手抓著放到嘴裏咬,口水流出來,根本咬不動,但孩子很開心。


    “小家夥不懂事,不知道咬不動。”旁邊有人說。


    李易搖頭:“他知道咬不動,他不在乎能不能咬動,他是看大家都在吃,他想參與進來。


    你還沒有孩子,媳婦七個月了吧,以後我專門給你們上嬰幼兒心理學的課。


    咱們一般六歲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隻有特殊的某一個片斷會閃現。


    但咱們依舊要從寶寶的角度思考問題,他們需要什麽?為什麽需要?”


    李易耐心地對跟過來的人講解,兒科是最難的科。


    孩子不會表達,孩子的家長卻會看著。


    有時候需要用針紮一下孩子,看孩子的刺痛反應,必須先跟家長解釋清楚。


    其他人認真聽,東主傳授本事了。


    藍田縣中,許家的宅子,所有人全部準備。


    包括兩個上門女婿,也就是贅婿,還有不是贅婿的女婿住得近的同樣趕過來。


    今天對於許家來說是大事,涉及到香火延續的大事。


    一個人家的孩子沒滿歲死掉,尋常的人家用草席裹,富貴的人家給口小棺材一埋。


    或許孩子的母親想孩子會燒燒紙,其他的人不會管。


    許家的這個孩子不同,他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弟弟,哥哥死了,弟弟總哭。


    許家請來的人說是哥哥想弟弟,要帶弟弟走,所以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


    故此今天百日的陣容比較大,包括一隊由江湖術士組成的隊伍。


    等吃過中午飯,大家出發,去祖地、祖墳。


    關小潭帶上一部分人在後麵遠遠吊著。


    另外還有兩撥人進去,一撥是王興他們。


    他們野外生存能力很強,總是要幫李易找大體老師。


    第二撥是羽林飛騎,他們換上了灰綠相間的迷彩,帶著弓弩。


    天陰得厲害,異常悶熱,又沒有要下雨的樣子。


    “許老東家,到了地方,天估摸就黑了,我等作法的時候,會出現一些東西,許老東家不要怕。”


    一個術士走在坐滑竿上麵的許家當代家主的身邊說。


    許老爺子今年正好六十歲,有兒子、有孫子,雙胞胎屬於重孫。


    現在被一個婦人抱在懷裏,婦人也坐滑竿。


    另一個坐滑竿的是一個老太太,許老爺子的妻子,許老爺子還有兩個女人,生了女兒,一個活著,另一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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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著的沒來,與其他沒有資格參與此次活動的人守在家中。


    聽了術士的話,許老爺子擠出一點點笑容:“勞煩葛神仙了。”


    他說一句好聽的稱呼,神仙這個詞可不是普通的術士可以用。


    “唉!能為一個孩子作些事情,我等也是心安。”


    姓葛的術士叫葛晉,一直說自己是葛洪的後人,別人也沒法查他的家譜。


    他還有些手段,因此在長安周圍一片很吃得開。


    許家的隊伍走得慢,看不見的太陽逐漸西移。


    等離著祖地還有四五裏的時候,天就黑下來了,陰天的狀態下,燈籠挑起來。


    “準備,他們來了。”在路上監視的人跑過來報信。


    其他人全在各個位置躲著,小寶寶剛睡醒,正在熟悉情況,天黑,他把頭埋在‘保姆’的懷裏。


    許家的隊伍又往前走,一裏的路了。


    “幹冰出煙機準備,開。”背熟了流程的人下命令。


    一處處的出霧口開始噴幹冰煙霧,好大一片地方,一時間煙霧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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