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連串的操作,花昭回不過神來,正琢磨著眼下是什麽樣的情形。


    戶部之人已到。


    那官員一一恭敬拜過,隨後跪在青衣書童身旁,看著那戶部官員翻開什麽本子,沒一會停在了一頁。


    起身稟道:“陛下,這人乃是英國公府家大公子身邊的隨侍書童。”


    花昭腦中思緒飛轉。


    英國公府,那不就是五皇子的母族,貴妃的娘家?


    有了這樣的證明,看五皇子如何推脫!


    “五皇子和三皇子,誰想開口說說,不妨直言。”駱淮卿言笑晏晏。


    許澤烜抬眼後又低頭,恭敬道:“父皇,兒臣曾想借英國公府一本私藏,這小廝乃是大公子遣來告知兒臣,那孤本已然被借出外觀,讓兒臣稍等幾日。”


    “哦?”駱淮卿似笑非笑,“還請陛下下令,命刑部徹查這青衣書童的死因!”


    “父皇,不過一介書童,哪裏需要刑部插手,兒臣願意代勞。”五皇子拱手。


    駱淮卿起身:“陛下,二皇子身死與今日三皇子遇刺已然證實有了莫大的幹係,根據三皇子的證詞,花家乃是謀害二皇子的最大疑凶,三皇子和這青衣書童又是在花家遭遇這些,是以,請陛下命刑部審查此事。”


    五皇子開口又要說話,卻被駱淮卿先堵上了嘴:“便是奴才,也是英國公府的奴才,貴妃的娘家,與五皇子有莫大幹係,不論是那凶手膽大包天,還是旁的,都請五皇子避嫌為好。”


    這話一出,五皇子不敢再有言語。


    皇帝反而饒有興致道:“那依左相看,與此案莫大幹係的花家,又該如何處置?”


    “暫且收監,聽候發落。”


    駱淮卿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


    花昭打量了駱淮卿幾眼,到底看在以往的相處上決定信他一回,沒有開口說什麽。


    “好!就依左相的意思辦!”


    皇帝開口,立時有人上前將花家一眾人等全部拷押。


    輪到花昭的時候,皇後卻是出聲。


    “花小姐莫要上鐐銬了。”


    眾人側目,皇後扶額,麵露不適道:“無論如何,花小姐都是卓兒信中提及之人,本宮不願見她如此。”


    許澤烜立時開口:“父皇,兒臣相信花小姐並不知曉花家謀劃此事,還望父皇開恩。”


    “到底是疑犯,還望父皇收押!”五皇子提出不同的意見。


    皇帝先是瞥了眼好似漠不關心的駱淮卿,最後看向皇後:“到底是嫌犯,讓花昭遊蕩著到底不好。”


    “若是怕影響皇威,那就跟在臣妾身邊。”皇後堅持。


    “便依皇後之言。”皇帝放下話,抬步率先離開,看著似是有些不悅。


    五皇子微勾唇角,掃了眼眾人,跟著離開。


    “微臣還有事,先行告退。”


    駱淮卿行禮,不待皇後叫起,直接揮手將花家一眾人等帶走。


    花昭看著依舊囂張,看也不看她的駱淮卿,心中猶疑,她信錯了駱淮卿?


    “花小姐在皇後娘娘宮中好生休息,孤必定保你無恙。”許澤烜鄭重道。


    惹了花昭一聲冷笑:“臣女怎麽不知道,三殿下還與家父談過那些問題?”


    “昭兒……”許澤烜臉上掙紮著痛苦之色,正要說些什麽,被江嬤嬤隔開。


    “三殿下莫要忘了,男女授受不親,花小姐,咱們走吧?”江嬤嬤恭敬。


    花昭轉身上了皇後的轎攆。


    一路上,花昭神思不屬,滿腦子都是怎麽營救花家眾人。


    皇後歎息,安慰道:“花小姐不必如此,左相大人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這事情複雜,縱然左相大人出了岔子,也是正常的。”花昭垂眸。


    說到底,駱淮卿與她並無恩情,不過萍水相逢,便是此刻不管,也是正常的。


    自覺捋好心緒的花昭心底還是酸溜溜的。


    臉上都帶上了不悅。


    皇後看在眼中,不由輕笑搖頭道:“左相大人不過以退為進罷了。”


    花昭茫然抬頭,目光炯炯的看著皇後。


    被這樣專注的目光盯著,皇後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原先解釋的話語放下,反而揶揄問起:“昭兒好像很在乎左相的模樣?”


    麵對這樣的問題,花昭眨眼,他們好歹相識一陣,而且駱淮卿算是她穿越到這裏以來,相處最多的一個人。


    她將之看做在這最好的朋友,自然看重駱淮卿的反應。


    可皇後並不知道這一層,甚至花府小姐跟駱淮卿就該沒有往來才是。


    就算皇後找到了美顏齋,查清了背後的事情,那也隻能說明花昭跟神醫聖手時惜公子相交甚好,但是與駱淮卿,卻是沒什麽幹係的。


    是以,花昭立時道:“左相大人大概是此次事件中,最有可能為花家做主的人,臣女焉能不在乎左相大人的感受?”


    這答案無可厚非,不帶一絲旖旎。


    皇後收了玩笑心思,拉著花昭鄭重道:“今日看著是皇帝與左相就張禦史的折子拌嘴,實際上是皇帝有意縱容五皇子滅口罷了。”


    壓根沒想到這一遭的花昭仔細想想,越是想著,便越發覺得額頭上冷汗直冒。


    是了,小說裏後期就寫過,五皇子跋扈,可偏偏最得皇帝寵愛,登基為帝隻是時間問題,正式因為許筱悠和梁音婉看透這一點,站對了隊伍,沒有跟著梁平景偏幫四皇子,才早皇位之爭中辛免於難。


    “所以,花家是在劫難逃了?”


    花昭忍不住猜測。


    小說裏的主要視角都在許澤烜和梁音婉處,根本沒有提及花家到底有沒有被皇帝整治過。


    皇後卻是淺笑著搖頭,“左相既然受了你那一跪,便必定會出手,他向來得皇帝青眼,自身也頗有實力,有他在,花家未必會出事。”


    “臣女想去見見家父家母。”花昭猶豫了下,到底開口。


    雖然駱淮卿才帶著花正輝和趙氏離開,但花昭已然想念。


    在這書中世界,如果說駱淮卿是與她相交最深之人,那花正輝和趙氏就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人。


    他們對待她是真心實意的。


    所以,她此刻如此放心不下他們,一心想著去牢獄之中看看,能不能稍微為他們打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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