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皇上有什麽危險啊?我有一個堂姐,去年就是生產的時候血崩死了。”


    “不會吧,宮裏那麽多太醫穩婆伺候著,怎麽會出事?”


    “那可說不準,這生育可是女人的生死大關,再好的大夫也未必能頂用。”


    “如果皇上真出了什麽事,那可怎麽辦?”


    “各謀其主唄,還能怎麽辦?”


    百官們心知肚明,即便沈嬌嬌真把孩子生出來,即便那孩子真是唯一的繼承人,但又能怎樣?


    怎麽可能讓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當皇帝,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到最後也隻能從姬崇道的那些孩子裏扒拉扒拉,找一個合適的而已。


    “可……”有人心裏忐忑,“萬一陛下無恙怎麽辦?”


    沈嬌嬌自從登基以來,做事一向不走尋常路,誰知道這次又有什麽幺蛾子?


    萬一人家就是故意地放出風來,想要看看誰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那可怎麽辦?


    “要不?咱們先試探一下?”有人提議。


    “怎麽試探?”


    “陛下喜得龍子,咱們不得進宮祝賀嗎?順便關心一下陛下的龍體,合情合理吧?”


    眾人互相望望,立刻都不懷好意地笑了,“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於是百官們迅速私下遞話,以祝賀和關心的名義,讓所有人都無法拒絕。


    別人都去了,你不去,那陛下怎麽想?


    萬一覺得他們不高興陛下生下孩子,不關心陛下的龍體,那可就麻煩了。


    官場行事,該出風頭的時候出風頭,該縮頭烏龜的時候縮頭烏龜,該隨大流的時候隨大流。


    這種事情,當然是隨大流最好。


    反正陛下如果願意接見他們就進去,不願意接見他們在外麵磕個頭也就回來了。


    於是就這麽著,在一小群官員的刻意挑動下,大部分官員都行動了起來,穿上了官服,浩浩蕩蕩地往宮門口走去。


    也不硬闖,隻是跪在宮門口,說要親自賀喜陛下。


    “你說什麽?”聽說百官竟然穿著官袍跑到宮門口要見沈嬌嬌,何時非嚇得手裏的茶都撒到了身上。


    “那個龜孫子出的餿主意?!”他一邊罵著,一邊衣服都來不及換,直接穿著便衣便騎馬往宮門口跑。


    另一邊,許攸之得到消息的時候飯碗都摔了,連忙二話不說地就往宮門口跑,鞋都跑掉了一隻。


    武截得到消息之後,則立刻找到了羌巡,將百官的異動反應了過去。


    羌巡麵色嚴肅。


    按理說百官違反規定,該殺無赦的。


    但是那麽多官員都參與了這次活動,而且打著為沈嬌嬌祝福的名義……


    這不太好辦啊,師出無名的,反而讓人懷疑。


    宮裏麵,姬崇禮也得到了外麵的消息。


    “不像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姬崇禮心中的憤怒幾乎快壓製不住。


    本來自己好端端的女兒成了這個樣子,他心裏就已經夠窩火的了,外麵百官還虎視眈眈地,似乎巴不得自己女兒死掉似的,真是讓人寒心!


    哼!


    “您別生氣。”安祁良幾人安慰,“沒事的,他們又不敢往裏闖。”


    玉兒猛地站起來,“我去會會他們!”


    她作為沈嬌嬌貼身的女官,多少還是有一些威望,玉兒心裏期待他們看到自己以後能知難而退,別再耍小聰明了。


    點了點頭,姬崇禮道:“也好,你去一趟,讓他們在外麵祝福一下就趕緊滾,別打擾嬌嬌。”


    “嗯。”


    玉兒點頭,特意帶了一大批宮女侍衛給自己壓場子。


    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宮門口,宮門打開,正看見何時非和許攸之幾個人,正苦口婆心地勸百官趕緊起身回去。


    而周圍,已經一大堆百姓圍在了一旁看熱鬧,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在圍觀百姓麵前,百官越發大義凜然,甚至還反過來指責何時非幾人不知道感恩陛下,不曉得為陛下之喜而喜,不知道關心陛下的身體。


    “諸位如果真的關心陛下的身體,就請回吧。”看著文武百官,玉兒冷冷道:“陛下身體虛弱,沒力氣見你們。”


    “等陛下養好身體再說。”


    “誰要是在這個時候讓陛下不痛快……”玉兒冷哼一聲,涼涼道:“自己掂量掂量輕重!”


    何時非和許攸之也立刻跟著勸道:“正是這個道理!陛下如今身體虛弱,恐怕心情也不好。”


    “等陛下身體好了之後,再來祝賀也不遲啊。”


    百官中的大多數人本就是過來湊熱鬧,見沈嬌嬌似乎的確不想見他們也不勉強。


    反正該跪的已經跪了,該磕的已經磕了,該表示的已經表示了,其他就不是他們該思考的事情。


    可有的人就不這麽想。


    南宮俜忽然站了出來,冷哼一聲道:“正因為陛下產後虛弱,我們百官才更要拜見!”


    “否則誰知道陛下到底是什麽情況?”


    “豈不是任由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什麽意思!”玉兒立刻冷聲質問。


    “我什麽意思?”南宮俜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我什麽意思你沒聽出來?”


    玉兒當然聽出來了,不止是玉兒,所有人都聽出來了。


    南宮俜這是在反咬一口。


    懷疑玉兒借著沈嬌嬌產後虛弱,控製了沈嬌嬌,欲行不軌。


    “你血口噴人!”


    “你說本宮血口盤人,本官就是血口噴人?玉兒姑娘,你得拿出證據吧?”


    “我……”玉兒在背後握緊拳頭,警告自己冷靜下來。


    沉吟片刻看向何時非和許攸之,“二位可願意隨我進宮麵見陛下?”


    何時非二人心裏正打鼓呢,若不是知道玉兒是沈嬌嬌的心腹,此時恐怕也早已經被南宮俜的一番話給帶偏了。


    聽到玉兒願意帶他們進去麵見沈嬌嬌,自然是連忙點頭,“當然!”


    鬆了口氣,玉兒冷冷地瞥了南宮俜一眼,“這下滿意了嗎?”


    南宮俜冷冷一笑,“不滿意。”


    “我現在懷疑何時非兩個人跟你是一夥的,你們串通起來要害陛下!”


    這個時候,南宮俜一夥的其他官員也立刻響應,“就是,憑什麽相信你們?!”


    “不讓我們麵見陛下,你們一定有貓膩!”


    “我們不進去,隻要在外麵聽見陛下的聲音就可以!”


    “你們把陛下控製起來,究竟是什麽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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