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遇到了沈嬌嬌。


    當時他喝了酒回家,一進門,便看見了沈嬌嬌,還以為是自己做夢。


    畢竟現實中,哪有這麽漂亮的姑娘。


    也許是酒壯慫人膽,他當時竟然還出口調戲。


    “美人兒,你是天上來的?”又給自己猛地灌了一口酒,安祁良瞪大眼睛看著沈嬌嬌,又看了眼周圍的景象。


    這明明就是他家,也並非什麽天上宮闕,怎麽會忽然出現個仙女?


    聞著他一身的酒氣,沈嬌嬌微微蹙眉,本想打他一頓,但想想,他這副樣子,應該是安有傑的兒子。


    人家安有傑畢竟救了她,收留了她,她不能恩將仇報,去打人家的兒子……


    不妥,不妥。


    這麽想著,她便忍了忍自己的脾氣,全當看不見他,往旁邊讓了一讓,準備回屋。


    安祁良卻像個跟屁蟲似的,非要跟著她不放。


    也不做什麽,就是傻嗬嗬地跟著。


    就像……一個小雞崽子跟著雞媽媽似的……


    想到這個比喻,沈嬌嬌忍不住滿頭黑線。


    她幹嘛把自己比喻成雞媽媽啊……


    狠狠地瞪了安祁良一眼,沈嬌嬌提醒他,“你別跟著我了,再跟著我,我就對你不客氣!”


    “還挺凶……”安祁良有些委屈,“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你就算是仙子也不能不講理!”


    “我就跟著,多看你兩眼,又不幹什麽……”


    “哼!”沈嬌嬌冷哼了一聲,“你倒是敢!”


    上下瞥了眼安祁良的身板,雖然他身材修長,比她高上了一頭,但沈嬌嬌有把握,一招之內,讓他哭爹喊娘!


    許是看出沈嬌嬌眼神中的蔑視,安祁良不服氣,“我怎麽不敢……”


    話未說完,沈嬌嬌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搭在他的頸間,“再說一句話,我割斷你的舌頭!”


    感覺頸間的冰涼,安祁良猛地一激靈,清醒了些,“你……你是人?”


    “我是鬼!”沈嬌嬌沒好氣。


    “怎麽可能?”安祁良不相信,“哪有這麽漂亮的鬼?”


    他說著,猛地看向她的胳膊。


    她胳膊上的白色衣服,在月光下,竟然有一朵紅色的花。


    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不是花,竟然是血跡!


    這麽漂亮的姑娘,怎麽受傷了?!


    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衣服,沈嬌嬌這才發現,剛才這一動作,傷口恐怕又撕開了。


    “嘖。”有些嫌棄地看了安祁良一眼,沈嬌嬌隻能自己認倒黴。


    收回長劍,沈嬌嬌警告,“離我遠點。”


    說完,便準備自己回屋,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


    “跟我來!”沈嬌嬌剛一轉過身,卻被安祁良一把抓住,拉了一個趔趄。


    手指條件反射地就摸在劍柄上,剛想動作,卻因為安祁良的一句話頓住,“我給你找藥。”


    她因為逃命,身上的藥都丟了,確實需要藥物。


    否則就這麽簡簡單單地包著,容易發炎不說,好的也慢。


    白天她穿的黑衣服,安有傑沒有發覺,她自然也不會多事。


    如今安祁良主動說要帶她找藥,她當然也不會拒絕。


    二人就這麽著,來到了一個充滿藥香的房屋麵前。


    這房屋鎖著,安祁良不屑地哼了一聲,“切,還防著我……”


    從懷裏拿出自己偷偷配的鑰匙,安祁良跟沈嬌嬌吐槽自己的父親,“我爹把這地方當成寶貝,除了小時候帶我進來過幾次,後來說什麽都不讓我進來了。”


    “說我沒天分,不配摸他的這些寶貝東西。”


    對他們家裏的私事,沈嬌嬌並不在意,一進門,她便掃了眼藥櫃,想給自己拾藥。


    “你別動,這東西又不是好玩的,你別弄亂了,小心被我爹發現!”


    安祁良連忙攔著沈嬌嬌,讓她坐在椅子上,自己關上門點了根蠟燭,從藥櫃裏按照安有傑的習慣,小心翼翼地往外拿藥。


    沈嬌嬌看了眼他熟練的動作,又看了眼他拿的藥,覺得奇怪,“你這不是挺熟練的?經常來?”


    嘿嘿笑了一聲,安祁良噓了一下,“你可別告訴我爹,我有時候在外麵受了傷不敢告訴他,就自己過來配藥。”


    “我們那一幫子狐朋狗友,誰受了傷生了病,都是我負責。”


    說著,他忍不住得意地看了沈嬌嬌一眼,“怎麽樣,我厲害吧,自學成才!”


    “……”


    沈嬌嬌憋了一會,才違心地點了點頭,“厲害。”


    被沈嬌嬌這麽一誇,安祁良隻覺得渾身舒服。


    把藥抓好,他燃起藥爐,開始為沈嬌嬌煎藥。


    沈嬌嬌覺得麻煩,“藥就不用煎了,把金瘡藥給我就行。”


    “喏。”將金瘡藥遞給沈嬌嬌,安祁良背對著沈嬌嬌繼續煎藥,“吃服藥好的更快,你一個姑娘家,總不想留疤吧?”


    沈嬌嬌的體質,一向不怎麽留疤。


    不過吃服藥好的更快倒是真的,她也不願意一直麻煩安有傑,早點痊愈也能早點離開。


    於是也就沒有阻止安祁良繼續。


    看了眼安祁良背對著自己的樣子,沈嬌嬌輕輕地把大袖摟上去,果然,裏麵包紮好的傷口又出血了。


    將布條拆開,露出深可見骨的傷口,沈嬌嬌將金瘡藥撒了上去,將衣服的裏襯撕了一條,重新又包紮了一遍。


    聽著衣服撕裂的聲音,安祁良才想起來,“忘了給你拿紗布了是不是?”


    “沒事,已經包好了。”沈嬌嬌單手熟練地打了個結,淡淡道。


    “這麽快?”安祁良有些驚訝,“我可以回頭了嗎?”


    將衣袖放下,沈嬌嬌點頭,“可以了。”


    安祁良回頭,看見沈嬌嬌果真換好了繃帶,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你可真厲害。”


    “沒什麽。”


    覺得無聊,安祁良一邊煎藥一邊沒話找話,“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受傷?”


    “我?”沈嬌嬌淡淡道:“殺手。”


    ?


    回頭看了沈嬌嬌一眼,安祁良忍不住笑出了聲,“就你?別開玩笑了。”


    “你這樣的,不可能是殺手,我爹也沒膽子在家裏收留一個殺手。”


    “實話實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看安祁良不信,沈嬌嬌也懶得說服他,想了想,說出覺得他可以接受的答案,“大夫。”


    “哈!”安祁良又笑,“你怎麽可能是大夫,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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