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之你活膩歪了是不是?別以為你讀書厲害先生向著你,我就不敢拿你怎麽樣!”


    被喚作許攸之的少年聽了孔雀男的話並沒有退卻,而是試圖與孔雀男講道理,“先生從不會向著誰。”


    “如果你覺得先生向著我,那隻能說明很多事情是我做對了,而你的想法則是錯的。”


    “哼!”孔雀男冷哼一聲,並不覺得自己做錯。


    他隻覺得許攸之在針對他而已。


    畢竟,許攸之作為一個家境貧窮的學子,他嫉妒自己的家世財富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孔雀男眼中,許攸之之所以站出來替沈嬌嬌說話,隻是因為沈嬌嬌也是一個賤民。


    “果然賤民與賤民之間心靈相通,許攸之你看見她這賤民,想起自己了是不是?”


    “你……”許攸之剛想反駁,沈嬌嬌卻忽然“力竭”暈倒。


    沈嬌嬌沒心思聽孔雀男胡說八道,她來這裏的目的是尋找可用之人,孔雀男顯然不是。


    她沒必要在錯誤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沈嬌嬌覺得,之所以國子監學子隻在旁邊看熱鬧,可能是因為自己做的還不夠絕。


    光想喝水哪夠?幹脆暈了吧。


    見一個人好生生的暈倒,她就不信這些國子監學子,真能無動於衷任由她死在國子監門口。


    “姑娘!”


    看到沈嬌嬌驟然暈倒,許攸之被嚇了一跳。


    連忙也不顧跟孔雀男吵架,他立刻抱起沈嬌嬌準備往國子監裏衝


    “你幹嘛呢!”


    剛走了沒兩步孔雀男直接攔住了許許攸之,“她一個女人怎麽可以進國子監!”


    “你沒看見她暈倒了嗎!快讓開!我帶她進去看大夫!”許攸之沒心情跟孔雀男繼續胡鬧,他一把扒開孔雀男,便想帶著沈嬌嬌進國子監裏麵找大夫看看。


    可沒想到,剛才默不作聲的圍觀學子們,到了這時紛紛圍了上來。


    “許攸之你想英雄救美我們沒意見,但她不能進去,!你帶她到街上去看看吧。”


    聽了這話許攸之幾乎氣笑了,“街上?這裏距離街上多遠,你們不清楚嗎?你們心裏沒數嗎?等到了街上,她命都沒了!”


    “那我們不管,反正這姑娘不能進國子監!”


    “就是!國子監向來也不許女人進去,難道還能為她一個賤民破例?”


    “在國子監裏的,可都是國之棟梁,讓一個女人進來,晦氣!萬一幹擾了國子監的風水,那可就相當於斷了大武的根基,這罪過你承擔得起嗎?!”


    “趕緊走,趕緊走,不許進去!”


    國子監學子把大門堵得嚴嚴實實,不允許許攸之帶沈嬌嬌進去。


    沈嬌嬌雖然裝作暈倒,但實際上將這所有的一切聽得一清二楚。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國子監培養的頂尖人才,竟然全都是這種想法。


    看不起百姓,看不起女人。


    並沒有為大武做過一絲一毫的貢獻,卻自視甚高地將自己比作大武的根基。


    如果大武的根基是這個鬼樣子,那她還當什麽狗屁皇上?


    還不如直接收拾收拾卷鋪蓋走人算了,也省得未來這幫廢物連累自己。


    聽同窗如此看不起女人,許悠之覺得有些可笑,“當今陛下也是女人,你們如此看不起女人,難道覺得當今陛下也會毀了大武根基?”


    “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是陛下,難道你們也敢攔著她,不讓她進國子監?”


    “這……”眾人沒想到許攸之會拿當今陛下出來說是事,一時間竟有些無法回答。


    他們本能的看不起女人,但當今陛下……


    即便他們真的看不起,也不敢這麽公然說出來呀。


    他們隻是囂張,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們的父親在朝堂都沒能攔住沈嬌嬌,他們又憑什麽敢口出狂言?


    不論當今陛下是男是女,她都已經手握大武至高無上的權利。


    有了那樣的權利,坐在龍椅上的哪怕是條狗,也沒人敢得罪呀。


    何況從沈嬌嬌登基後的一係列舉措上來看,她也並不是一個無腦的廢物,相反,她很有見地也很有能力。


    別的不說,憑她一個女人能夠坐穩這大武的朝堂,就已經是一種巨大的能力了。


    所以當許攸之搬出了沈嬌嬌,國子監學子們便全部成了啞巴,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看他們這樣,許攸之冷哼了一聲,撥開眾人準備抱著沈嬌嬌進去。


    可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仍舊是那位孔雀男,“許攸之你大膽!將當今陛下與這個賤民相提並論,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孔雀男的一番話,讓眾人來了靈感。


    的確,他們無法阻止沈嬌嬌進入國子監,但不讓眼前的這個賤民進入國子監,他們還是能做到的。


    不就是扣帽子嗎?誰不會啊。


    “許攸之,當今陛下雖然是女人,但那也是女中豪傑!跟她能一樣嗎?”


    “將陛下與這個賤民相提並論,實在是侮辱了陛下!”


    “你若實在想救她,就把她丟在門口,讓大夫出來給她醫治吧。”


    “她是個賤民又是女人,實在不該進入國子監……”


    看同窗們如此堅決,許攸之無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無法說服眼前的這些皇親貴胄。


    他心寒,與自己同窗的國子監學子,竟然是這樣一批人。


    平日裏這些貴族學子雖然大手大腳,但許悠覺得,人家既然有錢,既然有這個條件,也沒有必要故意把自己弄得慘兮兮的,隻要肯努力讀書就好。


    平日裏孔雀男這樣的人,雖然有時候會酸他幾句,雖然有時候會看不起他,但大體還能維持一個表麵的體麵。


    所以一直以來,許攸之對這些同窗雖然說不上多麽喜歡,但也絕對稱不上厭惡。


    可今天他是真的失望了。


    原來他們之間之所以能夠維持體麵,是因為能夠在國子監讀書的人身份地位都差不多。


    即便是像他這樣普普通通的沒有後台的人,其實也算是小富之家,否則根本沒有機會讀書,也沒有機會被國子監。


    當真正麵對平民百姓,他們的真實麵目才顯露出來。


    這種如出一轍的優越感,這種隻屬於他們的優越感,到這時才顯露出來。


    他們對於貧困者和無權者的鄙夷,讓許攸之徹骨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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