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隋紅一腳踹開雅室的門,迅速朝著黑衣男子迎去。


    “你們是什麽人?!”


    那黑衣男子麵容沉穩內斂,見有人闖入,立刻陰沉的開口喝道。


    隋紅哼了一聲也不答話,直接動手。


    白秋蕊趁著這個時間,直接跑到沈淵身前:“沈淵,你怎麽樣?”


    此刻的沈淵全身無力,他本是在閉目養神,在屋子裏起了動靜之後方才睜開眼睛。


    他最先看見的是隋紅,緊接著等他發現那後麵跟著跑進來的小女人,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


    小女人迎著光,整個人被光包圍著跑進屋子裏,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朦朧感。


    他看見對方身穿著道觀下人的偽裝衣物,隻是仍舊遮不住她那出挑的容貌。


    直到白秋蕊伸手搖著他的肩頭,沈淵這才回過神來,他一眼便看見了小女人蹙起的眉頭,關切的詢問他現在怎樣。


    “沒……沒事。”


    沈淵動了動幹澀的喉頭,啞著聲音開口。


    白秋蕊見狀立刻道:“能站起來走動嗎?”


    沈淵試著動了動僵硬的手,最終無奈的搖搖頭:“我中了迷藥,現在全身無力。”


    一旁的隋紅正在和那黑衣男子打的不可開交,兩個拳腳相擊,你來我往。


    眼見著白秋蕊已經站在了沈淵身邊,而自己又一時間無法拿下隋紅。


    那黑衣男子在一個旋身躲開了隋紅的飛踢之後,閃身來到了雅室的房門處。


    隋紅見狀立刻追上,她不會給對方可逃的機會。


    況且,一旦讓這男子逃出,那等一下整個道觀裏的守衛就會發現她們闖入。


    屆時,若再想抽身而退,那可就難了。


    然而,就在隋紅即將伸手擒拿男子的刹那,隻見對方突然轉身,屈指朝著房間那一方屏風上一彈。


    細小的白光閃過,一顆石子準確無誤的敲進了屏風上一處凹陷的機關上。


    “哢嚓——”


    一聲脆響,白秋蕊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見她和沈淵所在的地方,腳下的青石板忽然陷了下去。


    白秋蕊驚恐的瞪大雙眼,隻覺的身子一晃,失重的感覺襲來。


    她隻來得及驚呼一聲,隨後整個人眼前一黑,身體迅速下墜。


    電光火石間,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抓住沈淵的手,便瞬間掉下了雅室的密道裏。


    對於未知的恐懼,人總是會本能的害怕。


    白秋蕊感覺自己在掉進密道後,身體就貼著一個斜坡不斷的往下滑。


    慌亂間她想試著去抓身邊的一切東西,然而,她也不知道身下究竟是個什麽地方,她伸手摸了好幾次,竟然什麽可以抓的東西的都沒有。


    摸不到任何東西,身子還在不斷的下滑,黑暗中的每一秒在白秋蕊的感知上,都顯得如此的漫長。


    而隨後,她聽見身旁有一些響動,緊接著腰間猛然被一隻手攬住。


    清冽的氣息將她籠罩起來,白秋蕊一瞬間就感知到是沈淵。


    她下意識的回抱住對方,可能是因為沈淵中了藥的緣故,白秋蕊能感覺到他似乎很吃力。


    這就讓她抱的愈加緊,死死的扣住沈淵的腰,怎麽也不撒手。


    隨後,兩人下滑的勢頭停止,白秋蕊隻感覺到好像身體撞到了什麽事物上,她小腿被撞的一痛。


    抱著沈淵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兩人下墜的勢頭總算停下了,似乎是已經到了密道的最底下。


    這次又是好巧不巧,白秋蕊再一次結結實實壓在了沈淵身上。


    她念著沈淵身體中了迷藥,手腳無力,在停止滾動後她立刻便從沈淵身上起來。


    “沈淵,你,沒事吧?!”


    白秋蕊跪坐在地上,摸黑將沈淵扶坐了起來。


    黑暗中,她隻聽見沈淵猛咳嗽了兩聲,聲音還頗為虛弱。


    良久,她聽見男人低聲的回了一句:“沒事。”


    此刻身處一塊伸手不見五指的陌生地方,白秋蕊和沈淵一時間誰都沒有動作,同坐在地上喘息著。


    白秋蕊隻感覺自己心跳的特別快,腦子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一個勁的喘著氣。


    她順著自己的大腿,慢慢的摸到小腿在滾動過程中磕到的地方,慢慢的揉了起來。


    也不知磕的是什麽東西,現在小腿一揉就痛,白秋蕊猜測一定被磕青了。


    “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不知過了多久,白秋蕊聽見身旁的沈淵低聲開口。


    她頓了一下,接著道:“我聽見隋姐姐說你今天不在刑部去了紫陽觀,是特意來見孟別賀的。”


    白秋蕊淡淡的開口,緊接著小聲道:“我不放心,總覺得可能有危險,就和隋姐姐一起過來了。”


    結果有危險是真的,她沒幫上忙還和人一起掉進了密道裏也是真的……


    白秋蕊想想心裏莫名的有些欲哭無淚,她是不是來幫倒忙了?


    心裏默默的暗罵自己沒用,白秋蕊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在回了沈淵的問題之後,對方始終都沒有再開口。


    她眨巴了一下眼眸,心裏想著要不要開口說點什麽。


    哪知,心中的念頭剛升起,沈淵卻忽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話。


    “你不害怕嗎?”


    白秋蕊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怕!但是我還是要來!”


    說完,她自己也有些發懵。於是,趕在沈淵沒開口之前,她又飛快的補充了一句。


    “你別問我為什麽,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


    一句話說完,氣氛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待在黑暗的地方久了,白秋蕊的眼睛已經可以逐漸適應黑暗的環境。


    她扭頭看了看四周,已經可以隱約看見一些空間的輪廓。


    收回視線,白秋蕊已經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身旁的沈淵,正和她一樣坐在地上。隻是這環境太暗,她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心裏想著要不要站起來四處探查一下,接著白秋蕊便感覺身旁的沈淵抬手動了一下。


    隨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她感覺沈淵朝自己手裏塞了個什麽東西。


    “火折子,打開。”


    沈淵淡聲開口,白秋蕊了然,當即應了一聲。


    這男人隨身還帶著火折子?


    這是什麽操作……


    也是職業病嗎?


    還有,既然有火折子,怎麽不早些拿出來呢。


    白秋蕊悄悄了摸了摸鼻子,緊接著按著記憶裏的火折子使用方法,點亮了一簇火光。


    溫暖的光線照亮了這四周的一切,此時的白秋蕊才看清自己所處的,是一個類似地下山洞的地方。


    這四麵全是不規則的石頭,看樣子是人工開鑿出來的,隻是建造的時候要求不高,所以這些邊緣角度打磨的並不算平滑。


    粗略的掃視了一眼,白秋蕊重新將目光移回到身旁的沈淵身上。


    隻見此刻的沈淵不複往日清冷自然的神態,冷峻的眉宇皺起,臉上沉默異常。


    略作思考,白秋蕊率先起身,然後便伸手去扶沈淵。


    男人此刻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漆黑的眸子盯著空氣,直到白秋蕊將手伸到他麵前沈淵才回過神來。


    他看著眼前白皙纖弱的手掌頓了一下,緊接著將左手伸了過去。


    白秋蕊一手拿著火折子,一手用力。


    好在沈淵身形不算重,白秋蕊略一使力,他就已經借著力道站起了身。


    等到沈淵站起身,白秋蕊忽然敏銳的發現,對方的右手隱約有些異樣,此刻有意的朝身後偏了些。


    她愣了一下,緊接著側頭看過去:“你的右手怎麽了?”


    沈淵搖搖頭,低聲開口:“我沒事。”


    沒事才有鬼了!


    白秋蕊完全不信男人的假話,她狐疑的看著沈淵,這仔細一看,驚覺對方的臉色慘白的厲害。


    這下她心頭一跳,一把將男人的右手胳膊拉到前麵:“別躲,讓我看看。”


    沈淵似乎並不想讓白秋蕊看見,有意的躲閃。


    然而白秋蕊不依不饒,兩人拉扯間,隻聽沈淵似乎扯到了傷口,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這下白秋蕊更加嚴肅了,直接把他的右手拉到身前查看。


    這一看之下她抽了一口冷氣,隻見沈淵的右手已然是殷紅一片,明顯是受傷了。


    也怪她沒及時察覺,這密道裏的空氣十分渾濁,異味感很重。


    空氣中總是帶著一股什麽東西腐爛的臭味,讓她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沈淵受了傷。


    “你手流血了,還藏著做什麽?”


    白秋蕊沒好氣的瞪了男人一眼,當即便拉著人蹲下,將火折子放在地上,她從懷裏掏出那方疊的整齊幹淨的翠竹錦帕。


    “衣服掀起來,我幫你包紮。”


    今天的沈淵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寬袖錦袍,此刻潔白的衣袖上印出了一團血紅,看著刺眼極了。


    這傷口看著必定不淺,肯定是下落的時候劃到了什麽東西。


    白秋蕊想起自己的小腿也被什麽東西撞了,沈淵卻是直接被劃了一道傷口出來。


    哪知,白秋蕊提出要幫沈淵包紮後,幾乎是立刻便遭到了男人的反對。


    “我自己來。”


    沈淵垂下目光,漆黑的眸子掃過自己的受傷的右臂,不由分說迅速抽走了白秋蕊手中的錦帕。


    “哎……”


    這情況讓白秋蕊屬實沒料到,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裏的錦帕已經被男人拿走了。


    “你手臂有傷不方便,我幫你包紮更好些。”


    話音未落,沈淵無情的拒絕:“不用。”


    冷漠的吐出兩個字,沈淵說完便站起身朝旁邊走了幾步,直接把自己隱身在半黑半明的環境裏,隨後才默默的掀起了衣袖。


    白秋蕊見狀呆愣了一瞬,她看著幾步之遙的沈淵,孤身一人處理著手臂的傷口。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那身影格外的孤寂。


    這男人的右臂上有什麽秘密?寧願自己費力的包紮,也不能讓她看見?


    原書中對於沈淵的描述不過僅僅一小段,現在身處在書裏的白秋蕊此刻就有一種拆盲盒的感覺。


    她發現和沈淵相處的越久,男人身上的秘密就越多。


    沈淵包紮的速度很快,沒讓白秋蕊等幾分鍾,他就已經包紮好傷口,重新走了回來。


    這般駕輕就熟,白秋蕊不自覺看著手中的火折子。


    這男人受過很多傷嗎?


    他就算是一隻手受傷,包紮的動作卻如此熟練。身為刑部尚書,身上居然會隨身帶著火折子。


    此時的白秋蕊知道,自己對於沈淵的了解太少了。


    看著男人走回來,麵色也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模樣,白秋蕊也飛快的斂去自己的心思。


    “你……真的沒事嗎?”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的多問了一句。


    話音剛落,沈淵漆黑的眸子輕眨了一下,接著猝不及防的伸手,直接拿走了白秋蕊手裏的火折子。


    “嗯,沒事。”


    獨屬於男人清冷淡漠的嗓音傳出,白秋蕊隻好不再多問,默契的揭過了這件事,心裏卻想著要早點找到路出去。


    沈淵拿過火折子,在四周照看了一遍。


    片刻後得出一個結論,他們身處的這個陌生地下山洞裏,眼前隻有一條路可以前進。


    思量片刻,沈淵終是開口道:“跟緊我,小心這四周。”


    白秋蕊應了一聲,緊接著走到了男人身側。


    不知是不是錯覺,此刻的白秋蕊發現,現在的沈淵比起先前包紮傷口時,周身的壓強少了很多,又變的容易接近了起來。


    她放鬆下來,走在男人身側,接著便問起他和孟別賀的談話。


    “今日紫陽觀一事,是孟別賀有意想見你?”


    “嗯,我收到他的信,來赴約。”


    白秋蕊想起孟別賀似乎是要去做什麽事,沈淵才會百般阻攔,好像還是什麽滅九族的大事。


    於是,她跟著沈淵的步伐,一邊走一邊問。


    “我方才在門外聽見孟別賀的話,他想要去做什麽?”


    白秋蕊說完,便看見沈淵的步子頓了一下,然後男人扭頭直勾勾看著自己。


    接著,便聽見對方神情複雜的開口:“你可記得南月寺後山的密道。”


    白秋蕊點點頭:“記得。”


    沈淵:“我們藏身的那具棺材裏的火藥,可也還記得?”


    白秋蕊:“記得。”


    剛說完,她忽然發現腦海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孟別賀是青龍軍主帥孟長安的小公子,他現在是朝廷的禮部尚書,他在南月寺準備的火藥……


    還未等白秋蕊抓住腦子裏的關鍵點,沈淵幽幽的開口。


    “他在紫陽觀祭天的地方,埋了大量的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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