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雀看到出現在眼前的上官無類,並未感到驚訝,而是麵色無常地說:“我知道你會來,早已恭候你的大駕了,隻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麽快。”


    上官無類不羈地哼一聲,“若不是有些要事必須要處理,還可以來得更早一點。”


    朱雀不緊不慢,吩咐侍從說道:“來人,為魔尊奉茶。”


    上官無類陰騖的臉上,勾勒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嗬!不必如此惺惺作態,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


    朱雀一臉了然之色,淡淡道:“若為紫萱而來,你是白跑一趟,回去吧!”


    上官無類渾身的汗毛瞬間都豎了起來,他沒想到朱雀直接給他當頭一棒,一絲希望都不給。


    激憤地抓著他的領口怒言道:“我不信!她是你的下屬,你最清楚不過。一定有辦法救她的對不對?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朱雀泰然自若,眉毛微挑,不緊不慢地說:“嗬,你也太有自信了吧?她是我的下屬不假,可是總有我力不能及的事,比如……你!”


    抓著領口的手更加用力。


    “所以……你就利用她?犧牲她來達到你的目的?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為什麽要把她牽扯進來?你說啊!”


    朱雀從容不迫,抓著上官無類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來,整了整衣領說道:“殺你?殺你有用嗎?你我都是不死之身,即便喪命也會複生。


    而你還會是那個暴虐的魔尊,還會視人命如草芥,毫無人性。


    你是一界至尊,是魔域魔尊,不應該是一個惡貫滿盈的魔頭你明不明白?


    隻有你真正了解了生命的意義,了解了生命之重,了解了真正失去的痛苦,你才會有所改變。


    至於為什麽會是紫萱……因為她是你唯一愛過的人,隻有真正走進你心裏的人,才會讓你幡然醒悟,這件事隻有她能做到。”


    上官無類恍然大悟,顫抖的手指向朱雀,怒火中燒,雙眼仿佛都能噴出火星。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從一開始你救她給我種下噬心蠱的那一刻,就算計到了今天?你可真是運籌帷幄啊!”


    朱雀長歎一聲,“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好好想想,之前你是個什麽樣子?圖造多少殺孽?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你?這讓你有恃無恐,變本加厲,如今隻是你自食惡果罷了。”


    上官無類隱忍地咬住嘴唇,神色黯然,閉上雙眼,回想著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上官無類憤怒的雙眸漸漸變得幽深,因暴怒而上下起伏的胸口,慢慢趨於平靜。


    妥協道:“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隻要能救她,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你把她還給我。”


    朱雀無奈地搖搖頭,長歎一聲,“你把生命當什麽了?可以隨意複生的輕浮之物?


    生命的珍貴正是在於……它是有限的,擁有一顆下一秒就有可能失去它的敬畏和感激之心,才能知道生命的重量。


    即使你要抹殺一條性命,也是以悲憫的心去超度他,而不是濫殺無辜。”


    上官無類握緊拳頭,又要忍不住咆哮。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真的失去她了?”


    朱雀肯定地點點頭,掐滅了他最後的希望。


    “別不死心了,接受她離去的事實吧!”


    上官無類嘶喊著,情緒再次失控,“我就是不死心,她是天鳳,可以涅磐重生,你告訴我怎麽讓她活過來?她不會死的。”


    朱雀諷刺地一笑,“涅磐?天鳳真身都消失了,還談什麽涅磐?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就算要重生,也要有媒介,比如你的重生需要天地戾氣鬱結,而我重生的媒介是火,她需要的是天鳳。


    上次你帶著她的真身而來我還有辦法,但現在她已經煙消雲散,你讓我拿什麽救她?”


    “不……不會的!我不信!你騙我!”


    上官無類依舊不相信紫萱永遠離開他的事實,久久緩不過神,不斷地念叨著……


    朱雀繼續說道:“我想紫萱應該給你說了很多吧!好好想想她說過的話和她未完成的心願,如果你愛她就應該聽她的話,完成她的意誌,而不是在這自怨自艾,這樣她才能含笑九泉。”


    “她說過的話……她說過的話……‘種下惡因就會自食惡果……


    有的錯犯了,可改正就可以,有的錯,一旦犯了,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你所犯下的錯,我和你一起來贖……


    不要再濫殺無辜了好嗎?生命是不分高低貴賤的,要懂得生命之重,對它懷有敬畏悲憫之心,否則我們永遠都無法得到解脫,永遠都得不到幸福……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看著我們的孩子長大……’”


    朱雀看他那失魂落魄,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說道:“回去吧!她為你留下了血脈,好好培養他們長大成人,那是你們生命的延續,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不要辜負了她。”


    “嗬,她都不在了,我要孩子做什麽?不過……小狐狸她還有家人,我可以代替她守護他們,保他們一世無虞。”


    上官無類眼中噙著淚水,帶著絕望的心緒對朱雀說道:“本想著在你這裏可以尋求她的辦法,沒想到一無所獲,什麽也改變不了。”


    朱雀眼底泛出一抹欣慰,目光柔和。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不過,隻是……也不盡然吧!你不是改變了嗎?這就是最大的收獲,紫萱就沒有白白犧牲,銘記你此刻的心情,重新做人吧!”


    上官無類再也沒有多餘的話,一句告辭便消失在朱雀眼前。


    朱雀悵然地搖搖頭道:“冤孽!真是冤孽啊!上官無類,你活了千百年,怎麽也想不到會有今天這樣刻骨銘心的悲痛和絕望吧!紫萱她帶給你的不光有幸福和痛苦,還有對生命的感悟……”


    ……


    當上官無類回到魔宮的時候,小團子興衝衝地跑過來,卻沒有看見媽咪的身影,連鳥影都沒有,心就涼了一大半,試探著問道:“大魔頭,媽咪……媽咪她人呢?媽咪她……”


    “你媽咪她再也回不來了,還有,以後不要再叫我大魔頭,以前的那個大魔頭已經死了,永遠不要再提起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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