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慶回來了,這對吳熙來說是一件好事。


    上次在京城匆匆一別,還沒來得及互相吹捧,人已經遠去了,因為懂外語,出使了金國,談判攻遼事宜。


    朝廷為了表示誠意,雙方還沒有談好的情況下,童大人擅自出擊,炫耀一下上國的武力,誰知道被人家殘兵敗將揍了個灰頭土臉。


    趙佶心性的改變,去金國和談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但是,呼延慶一行還是漂亮的和金國完成了《海上之盟》的簽訂。


    這是曆史時刻,是要被載入史冊的,盡管不是什麽見的人的東西,畢竟影響著大宋朝的運數,可謂勞苦功高。


    這樣也好,沒有中途停下和金國的談判,和吳熙的上書有莫大的關係


    吳熙認為借著這個機會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金人狼子野心,鋼刀兵臨城下的時候,他們是不會和你講道德的。


    好不容易做通了趙佶的思想工作,趙佶卻以實德之罪下了罪己詔。


    這些事情老百姓是不知道的,要是讓金國的探子得知,來個將計就計,完顏阿骨打甚至會放棄唾手可得的遼國,轉而攻打大宋,那樣一來的話,就麻煩了。


    按照吳熙的說法是,大宋已經經不起折騰了,隻要仗不是在自己的國土上展開,隨便人家怎麽玩,那是人家的事情。


    趙佶深以為然。


    這次呼延慶回來就是接受封賞的,一舉被提到了平海軍節度使的位置上,也算是為他以及他們家族長臉了,他的父親呼延守用也該幸福的閉上眼睛了。


    太祖杯酒釋兵權之後,曹家,石家快速的隕落,呼延家卻個個都是爭氣的,從來都不會像朝廷索取什麽,隻是每年從邊軍回來向趙佶述職,還會順帶提一下平海軍的困難,希望得到朝廷的幫助。


    盡管他們什麽都不需要,但是姿態很重要,一支什麽都不需要朝廷勞神的軍隊,根本就是人家的私軍,隻要貼上了皇家的標簽,你的人頭才能在腦袋住的久一些。


    很顯然,曹家做的不夠好,現在爵位越降越低,曹奐如果再不做出一些成績的話,到了他兒子的時候,他們家就要變成平民百姓了,隻是形式上還是高門大戶而已,實質上和呼延家已經有了很大的差距。


    所以,當吳熙說完那番話之後,看著三個人披星趕月的追趕馮六的隊伍的時候,吳熙隻是笑嗬嗬的搖了搖頭,就回到了家裏的溫柔鄉裏。


    當呼延慶和離去的三人前後腳到了京城的時候,吳熙著實有些遺憾。


    有些人隻是見過一麵,就成了好朋友,而有的人和你攪和了一輩子,都是貌合神離。


    吳熙和呼延慶就是這樣的交情。


    “剛從官家那裏述職回來,就來見頂了,一切都還安好?聽說你連公主都能娶到家裏做小妾,確實不是一般的人,什麽時候也教教我,讓我也把公主娶回去,好讓我們家開枝散葉啊。”


    呼延慶一見到吳熙,那張尖酸刻薄的嘴就變得不可收拾,這也是吳熙和他有共同語言的地方。


    “不羨慕也罷,你以為是什麽好事?隻有那些不求上進的人才喜歡堂而皇之的住進公主府,讓自己的人生有一個大轉折,事實上他們現在已經後悔了,也包括我在內。”


    吳熙越是這樣說,呼延慶就越覺得這是吳熙身在福中的幸福。


    “得了便宜還賣乖,縱觀曆史就沒有你這樣讓公主做小妾的,就算公主答應,官家也不會答應的,事關皇家顏麵,有些事,皇家是萬萬不做的。


    天下大好男兒多的是,公主根本就不愁嫁,想來是官家豬油蒙了心,才被你把公主騙到了手。”


    呼延慶搖晃著他的手指頭,狠狠的批判著吳熙。


    “什麽事總歸有第一次的,如果他們嚐到了甜頭,改天你在農家小院看見公主用頭巾包了頭,農夫似的幹活的時候,就見怪不怪了。”


    事實也是如此,什麽事都是第一次新鮮,那是因為這樣的事少而已,如果漸漸地成了習慣,就會成為一道風景線,而不是田間地頭人們頸項談論的焦點。


    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神奇的事情,就好比大宋的壽命,如果不是吳熙的出現帶來的變化,那麽趙佶馬上就要去五國城成為人們的燈油。


    “你的意思是說娶公主其實就是在完成官家對公主的分配任務?”


    “就是這個意思,娶公主是任務,我要遵守士大夫定好的遊戲規則,要不然接下來就沒人帶你玩了。”


    呼延慶下意識的摟緊了身上的衣服,拌著一個鬼臉說道:“不說公主了,曹奐他們呢?不會還在燕來樓沒出來吧?”


    “他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進了東京城,說起來可笑,他們是被家裏人逼的上了梁山,沒辦法的事。”


    緊接著吳熙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給呼延慶說了一遍。


    聽完故事的呼延慶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雖然沒有和他們見上麵,但是,現在開始努力了,這就是好的開始,他不希望自己交的朋友都是酒囊飯袋,最不濟也要成為吳熙這樣的智者才行。


    “好了,不說他們了,我們還是去胡人開的酒店一醉方休才是正事。


    官家最近來了足足四家権場,周邊各個人種都能開東京城做交易,賺錢來充實國庫。


    根據官家最近的行為來看,朝堂要變天了,他做的那麽的果斷,知道自己要得是什麽。”


    二人溜達著就到了馬行街的胡人的酒店。


    諾大的招牌金光閃閃,無不再體現著草原上的風采。


    前凸後挺恨不得把身上僅剩的一點遮羞布也拿下來的胡女,用蹩腳的漢語介紹著店裏的特色,渾身上下都透漏著一股子風騷勁。


    不過似乎她們身上的狐臭比她們演出來的風騷勁要更甚一籌,呼延慶自打進了店裏,捏著鼻子一副嫌棄的樣子。


    吳熙來的久了,也就見怪不怪。


    等胡人女子帶著哀怨的眼神走遠的時候,呼延慶才放開鼻子說道:“你確定你能吃的下去?”


    吳熙大喇喇的說道:“論起這裏的酒,東京城還沒有哪家基釀出來的酒能比的上的。


    苦寒之地的東西就是實在,你來過之後保證還想來第二次。


    胡人女子最是開放了,如果你剛才敢表現出一點有興趣的意思,那麽她就是你的了。”


    “我寧願不娶,也不願意帶個有臭的女子回家成親,那樣的話,我姥娘會打斷我的腿的。”


    呼延慶說起老娘,心有餘悸,看來平時沒少嘮叨。


    就在這是,一隊手裏提著武器的漢子走了進來,隨便拚了兩張桌子,就胡吃海喝了起來,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若無睹。


    吳熙也不知道怎麽了,自從他們進來之後,心裏總是有些毛毛的,看來這裏一會兒要有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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