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騷亂馬上得到了控製,曹禺功不可沒,現在除了福寧宮還在皇城司的手中之外,整個皇宮可以說都在曹禺的掌握之內。


    如果他現在有不臣之心的話,完全可以殺進皇宮,奪得皇位,這是輕而易舉的就能做到的,恰好此時在他的身邊就有這麽一個人,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說他大舉進攻福寧宮。


    這個人就是工部侍郎孟揆。


    不出意外的話,孟揆也被人家拿下了。


    其實這種事情很難說出誰對誰錯,因為這些人很容易就能被別人控製,除了那些不為自己妻兒老小考慮的人,隻為了自己大義滅親,千古留名的人之外,大部分都會選擇妥協,這畢竟也是一次選擇。


    就像後世的以為成功的企業家說的那樣,理想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吳熙等到事情全部結束之後才慢悠悠的騎著自己的棗紅馬,來到宣德門外,主要是為了表忠心,讓皇家的人看看,在他們危難之際,英武候沒有忘記他們,始終堅定的站在他們這邊。


    孟揆平時就是曹禺有交集,這個時候能說出這種話來,孟揆也算是豁出去了,因為他知道曹禺的為人,時代都是將門裏優秀的人,這個時候變節,應該和他們家以後的發展方向不符,所以孟揆也就是隨便說說,但是曹禺卻陷入了深思。


    在他的想法中,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造趙家的反,隻是祈求能有一個好的前途和衣食無憂的將來,甚至兒孫能有一個體麵的家世,這就足夠了,現在他的願望馬上就要達成了。


    兒子曹奐被吳候拉去“鍍金”去了,出山之後,就會是一個很好的苗子,跟著吳候鞍前馬後的打幾場硬仗,功勞馬上就有了,退一萬步講,就算軍功沒有撈著,吳候也會想辦法讓他有軍功的,因為他們現在不光是上下級的關係,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大家都知道吳候很難親近,能得到吳候的認可,還能在他的朋友圈之內的人,那說明曹奐的人品或者是交際是沒有問題的。


    自己有得到了五城兵馬司大統領的職位,按道理來講,自己的家族正在慢慢的複蘇,用不了幾年,又可以回到以前的那種人人敬畏的年代了。


    現在猛然有人提醒自己還能用這樣的手段來為自己謀取福利的時候,曹禺明顯有些動心了。


    這是另外一種取得榮華富貴的途徑,而且比現在可能更好,不管是誰做皇帝,始終輪不到自己做,為什麽不為自己賺取了一個更好的未來呢?人家既然敢在自己麵前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也是有準備的,搞不好他的家人現在已經被人家控製了,要是自己不答應的話,那邊馬上就是人頭滾滾的局麵。


    每一個人的想法不同,所能達到的結果就會有很大的不同。


    曹禺在分析完這些事情之後,望著福寧宮,鞠了三個躬,然後毅然決然的答應了孟揆的請求,因為他再也不想這麽活了,窩囊了一輩子,今天就硬起一回,為他們家族的榮耀,再拚搏一把。


    孟揆馬上就把曹禺變節的消息傳遞到了他的上線那裏,因為隻有這樣做,曹禺的家人才能在亂局沒有大定之前,沒有生命危險。


    要是曹禺敢有不軌的行為,那麽,他的家人就要遭殃了。


    曹禺也不會那麽傻,就算是失敗了,皇帝也不會責怪他的家人,因為這件事情從開始他的家人就不知道,他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他自己的兒子送到吳候的特種營就是很好的表達忠誠的舉動,想必官家能體會他的無奈和苦衷。


    想好了就去做,曹禺帶領著五城兵馬司的人,一步步的逼近了福寧宮,皇城司的人見曹禺的人不守外城,反而來到內城的福寧宮來了,就知道大事不好,馬上吹響了警戒號角,同時組織現有人員,形成一個防守陣形,企圖能支撐到援兵的到來。


    曹禺一看這都是自己將門的人馬,有些不忍心下手了,孟揆這個時候還在背後添油加醋。


    “給我殺!”


    孟揆的臉已經扭曲成了一個魔鬼,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雅,一個文人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對權利的渴望,使得他自己的心裏都開始變的扭曲,反應在臉上的時候,就成了魔鬼。


    “讓我勸勸吧,好歹我們也有同殿為臣的緣分,不要這麽殘忍的才好。”


    曹禺念及往日情分,想要去勸說老友邦念,也加入到他們的隊伍裏麵來,因為他的兒子邦光和他的兒子一樣,馬上就要進入公主府做駙馬了。


    “婦人之仁,一點用都沒有,不用你廢話了,讓我來。”


    孟揆已經等不及了,因為簡王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兩邊的行動必須要一致才行,這個邦念真會搞事情,以前同殿為臣的時候還能照顧一下你的情緒,現在你要阻擋老子的路,那麽就不要怪老子對你不講情麵了。


    孟揆從隨行人員的身邊拿過弩箭,對準了邦念就是一箭。


    到底不是習武之人,射出去的箭一點準星都沒有,一箭就射在了宮殿粗壯的柱子上,毫不誇張的說,這麽緊張的時刻,曹禺盡然有想笑的衝動。


    氣的孟揆馬上舉起弩箭準備射擊。


    不知道是誰在背後退了一把,孟揆摔倒在了地上,站起來之後,弩箭就對準了身後的人,一看之下,黑壓壓的站了一排,哼了一聲,丟下弩箭,讓曹禺趕緊解決眼前的麻煩。


    曹禺也不個含糊,把帶來的人馬全部撒開,把福寧宮團團圍住,現在就算是有什麽變動,至少福寧宮裏的人是出不來了。


    整個皇城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裏,援兵是不會那麽輕易的到來,想必簡王自然有自己辦法,來控製宮裏的其他人,要不然就算是攻破了福寧宮,控製了病危的趙佶,也是沒有用的,整個朝堂的臣子不服氣,坐在皇位上,你也不是皇帝。


    這就是正統性。


    趙桓才是下一屆皇帝的合法接班人,所以,簡王才要在這個時候發動政變,企圖在趙佶咽氣之前,修改詔書,立自己為皇帝,這樣一來的話,皆大歡喜,也不會有太大的屠殺出現。


    京城已經很多年沒有刀兵聲了,這個時候,起事端,不是一個好兆頭。


    就在兩方對峙,曹奐勸降邦念的時候,簡王帶著人來到了福寧宮,身後少說也有兩千多人,除了一些本來就敗露的朝臣之外,全部都是黑衣蒙臉的打扮,看上去很有氣勢的樣子。


    其中就有方鶴的身影。


    禁軍統領劉鎮的身影也赫然出現在了人群裏,邦念的心也在慢慢的往下沉。


    很明顯,前些日子死的那個人就不是方鶴,就是為了栽贓嫁禍吳熙,就算不成功,也要讓趙佶開始懷疑吳熙的用心,很顯然,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吳熙很少上朝了,就算是上朝,也都站在不起眼的位置,和皇帝已經沒有了哪怕是眼神上的交流,這就是成功。


    “邦統領,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天已經變了,跟著本王以後還能繼續做你的統領,違逆本王的下場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死無全屍。


    你也看見了,現在的場麵,你覺得你還有必要為那個昏君效死嗎?”


    邦念也是老臣了,為了趙家的江山忠心耿耿的做著自己的事情,要不是政變的話,很多人其實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到了啟用自己的時候了,那麽就要肝腦塗地,為皇家做些事情才是啊,因為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呀是知道的。


    邦念本身就是一個老將,知道裏麵的規矩,就算是到了最後的生死關頭,也要為官家站好最後一班崗。


    “王爺,邦念這裏有理了,還記的那個時候,我們都還恨年少,經常一起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被家長教訓的時候還互相幫襯,你走的時候,我還傷心了很久,就是因為我們的心中有情誼。


    現在你回來了,我還是為你而高興,因為你沒有死,沒有死就好,活著總歸是一件很令人興奮的事情,今天我們就在這裏做一個訣別,這次是我先走,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也會活的很好,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等到一敗塗地的時候,才想起我的話,這是由衷的忠告,也是老朋友對你的勸慰,這是最後一次了,也是最後的機會了,希望你能把握的住。”


    這確實是老朋友之間才能有的對話,也隻有老朋友還能在這個爭鋒相對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以前的簡王還是一個很風雅的人。


    隻是月歲的魔力漸漸的磨掉了他們的天真,磨掉了他們曾經的那份執著。


    人歸來,情以不再,回不去的曾經,體現在他們的身上是那麽的悲涼,刀劍相對,本身就是一種你死我活的局麵,隻是希望曾經的情誼能化解這無邊的仇恨。


    如果可以的話,讓時間就這樣停下來,老朋友們擯棄身份,坐下來好好的喝喝酒,說說話,找找感覺,即便是回去曾經,至少也是一種對過去生活的訣別。


    就在他們還在傷春悲秋的時候,福寧宮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當值太監宣各路大臣覲見。


    這個時候,太陽西下,倦鳥歸巢,正是一個人困馬乏,解決恩仇的好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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