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從新婚的興奮勁裏走了出來,進入到正常的生活狀態。


    一切喜悅的神經都要為平靜的生活讓路,每個人都是如此。


    去子午營轉了一圈,實在沒有什麽可看的,魏朝輝家裏搜出來的錢已經全部分發完畢,隻留下了三成進了倉庫。


    剛開始的時候,這些人見錢眼開的狀態不亞於一個葛朗台用屁吹燈。


    每個人守著自己分來的一大堆銅錢,恨不得晚上就睡在錢堆裏。


    軍隊上又不放假,這些錢也運不到家裏,家裏的人來一趟在路上折騰的厲害,不劃算。


    所以一種新型的行業從此就誕生了。


    那就是幫助人轉運錢和物品的營生,從中收取少量的運管費。


    每個兵士心裏都有一本賬,算來算去很合理,於是歡天喜地的從商人那裏把一大堆銅錢換成了一片木牌子,上麵寫上銅錢的數字和存款日期。


    到時候,拿著木牌子就可以去錢莊把錢取出來,很方便。


    這些錢是絕對安全的,有長安城寶通商會的信譽作為抵押,沒有一個人會懷疑寶通商會會私通他們的血汗錢。


    想到這個點子的人無疑就是吳熙,隻不過他把這個賺錢的秘密告訴給了白鹿書院的錢萬成,沒過多久,寶通商會就專門成立了一個部門,由錢萬成全權負責。


    剛開始的時候,錢萬成是有抵觸的,他們家的生意做的很紅火,雖然說近幾年生意不是很好做,沒賺多少錢,但是他們家大業大,足夠支撐三代敗家的了,實在沒有必要再冒險做這些事情。


    他知道一旦和軍隊扯上關係,那麽也就是和國家機器有了糾葛,往後他們家的生意注定是要和朝廷聯係在一起的。


    可是這明顯和他們的家生意理念有著差別。


    他們的祖訓就是不要和朝廷發生任何的糾集,哪怕是生意不做了,也要老老實實的做一個本分的莊稼人才是。


    可是他的老子就是一個不安分的,錢萬成把這件事情一說,他馬上就意識到了裏麵的商機,再結合最近北方頻繁的軍事活動,他覺得,振興他們家的機會來了。


    人生其實就是一個曲線,有高就會有底,錢家的產業遠遠沒有錢萬成說的那麽雄厚,反而他們的家最近資金上有了很大的缺口,正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


    這小子不知道腦子發熱了,還是怎麽的,想到了這麽一個融資的好辦法,一下子讓老頭子重新煥發了生意上的春天。


    一個家族式的產業,其實也不是那麽的牢固,錢全部都投資成了產業,手裏沒有現錢,大量投資的結果就是缺錢,無比的缺錢。


    如果趕上他投資的產業這幾年不景氣的話,垮掉是遲早的事。


    所以表麵上看起來很風光的貴族,在背地裏也有難念的經。


    該是鍛煉一下這小子的時候了,去書院上學,就是為了鍍金,知道這小子就不是一塊讀書的料,剛好今年結業了,也該到外麵鍛煉一下了。


    打仗就是打錢,頻繁的打仗國庫是耗不起的,所以這些商人就成了支持戰爭最好的後盾,而且比起那些轉運使什麽的強的太多了。


    這就是利益使然。


    不管是勝利了還是失敗了,戰場上總有好處可以撈的,這個時候,就應該和朝廷講價還價了,其實用不著和朝廷講價,將主就完全能做得了主。


    畢竟戰爭是人家出錢支持的,那麽戰利品自然也應該有人家的一份兒才好。


    所以這個時候,就應該找一個能打仗的,會打仗的才行。


    他們在前麵打,他在後麵撈錢,很簡單,還沒有危險,就算是危險來了,隻要不是民族大義壓頂,那麽第一個逃跑的永遠都是這些商人。


    錢萬成笑嘻嘻的出現了吳熙的麵前,遞過來一個精致的壺子,上麵甚至鑲嵌著紅寶石,十分的漂亮。


    “這是西域的東西,酒也西域的,實在不錯,一般人我還舍不得給他喝,這一壺酒的身上可能就有一條人命,你能掂量出他的價格麽?”


    沒想到在這裏喝到了西域的葡萄酒,本來老孟已經在著手釀製葡萄酒了,現在有了純正的,先喝一口嚐嚐品相。


    盛情難勸之下,仰起頭就灌了一大口,果然非常的好喝,比後世的那些批量生產的葡萄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不用說,這絕對是真的葡萄酒,一想到喝一瓶子就會有一個人死掉,吳熙說什麽也不會再喝了,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葡萄酒釀出來才是。


    不為少死幾個人,也要為以後的酒市場做好準備。


    雖然現在不用許私人販賣,但是,往後幾年絕對是私人酒泛濫的年代,因為朝廷錢多的已經不需要霸占酒的市場了。


    他們隻需要在這些商人的身上收的稅收,就比自產自銷的時候利潤多得多,那麽朝廷何樂而不為呢?


    這就是改革,這就是變法,一切都在悄聲無息之中進行,不會損傷任何人的利益,隻會把他們的利益擴大化。


    可惜不是每次的改革都會碰上一個後世的人為他們掌舵,那些用鮮血堆砌起來的新政,又有幾個能熬得住一個江山的傳承?


    古人的智慧,遠遠比我們想的要高很多,隻是他們的見識很短而已,一輩子活在巴掌大的地方,想問題當然就是圍繞現有的人和事進行的。


    所以就會有很多的短板和缺點,那麽死人就是為了彌補這些短板和缺點。


    “就你小子會說話,舍不得讓我喝就明說,非得拿死人嚇唬我,不過我似乎真的被你嚇到了,酒你還是留著吧,那些西洋的玩意兒,我不稀罕。”


    吳熙把酒壺扔了過去,錢萬成嚇的不輕,他手裏這個可是限量版的,總共世界上就有兩把,一把在自己的手上,一把還在西域國王的手裏,要是摔壞了,難道宋朝還要去攻打西域,隻為自己搶一個銀酒壺?


    想著想著,自己也笑了。


    “不要那麽小氣,隻是隨便那麽一說,我還不是那種小氣的用死人嚇唬你的人,不是給你說了麽?我們家有錢。”


    吳熙冷冷一笑,說道:“你可拉倒吧,這軍武上的生意,不是誰都想做的,想必你們家老爺子也是這個想法,但是,由於資金周轉實在困難,所以才同意了這個法子。


    但凡自己能周轉開的商會,你去打聽一下,誰願意和朝廷扯上關係?”


    要是後世的,你不和朝廷合作,那麽你的生意也就隻能做那麽大了,而且,還處處襯肘,還是古代好啊,自己做自己的生意,和朝廷不會有多麽大的關係。


    除非你這個人想做點朝廷禁令裏麵的東西,那麽和官府去勾結賺錢就行了,也不必費這麽大的事。


    但是隻要事發了,那麽你也就跟著倒黴了。


    所以說,除非大奸大惡之人沒有人願意做這樣的買賣。


    “好吧,算你說中了,你不去做生意實在了可惜了。”


    “相同的話,不同的說法很多人都給我說過,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做什麽好了,一個人會的東西太多,也不見得都是好事,挑來挑去的不知道做什麽好,然後就把時間浪費了自己做什麽好上了。”


    “所以你就當了武節郎?”


    “你看見了,我現在就是武節郎。”


    吳熙說著,還把自己的身上的官服抖了抖。


    武節郎的官服實在難看的要死,全身綠油油的要是被隔壁老王進了家門。


    吳熙很不喜歡,但是進軍營必須要穿官服這是規定死了的。


    錢萬成笑著搖了搖頭,突然間想到了什麽,說道:“太子要來長安代天巡視,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啊,你們商人對政治感興趣?再說了,太子有近衛軍保護,迎接他的自有知府大人,管不了我們當兵的什麽事。”


    “隻是單純的崇拜心裏而已,我們家和朝廷沒有任何的瓜葛。”


    話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的有任何人質疑。


    話說的越是肯定,還多次提起,按照後世心裏學上衡量,那麽他們家多多少少和朝廷是有關係的。


    之所以一直在強調沒關係,那完全是心理暗示導致的。


    就像你和小孩子說你要動的時候,小孩子就好奇的想動一下,那是因為你在說不要動的時候,一直在強調動這個詞。


    於是孩子就在你的暗示之下,不由自主的動了。


    這僅僅是一個猜測,具體什麽情況,吳熙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因為他根本就不想把自己置身在政治鬥爭的環境之中去。


    所以馬上就叉開了話題:“你的工作完成了沒有,最好一次性全部把錢收走,不要讓他們老是惦記錢的事情,這幾天訓練都耽擱了不少,都是錢鬧騰的。”


    “你放心,我會把他們的錢收的比他老婆的屁股都幹淨,保證給你帶出來一支強悍的隊伍,畢竟我已經在你的身上下了重注,我們是連在一起的,你別想著甩掉我了。”


    這就算是賣身了,也好,有了錢,打起仗來才會得心應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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