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熙的安排,不過是一個戰場的縮小版,武器有限,隻要消滅敵人的主要人物就行,剩下人的沒有了頭領,自然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至於為什麽要捕頭去救客棧裏的那些人,也有考驗一把的意思,白天在大街上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如果不給他找個厲害點的對手,吳熙害怕自己的家將裏出現草包。


    他從來都不需要草包。


    “就這麽簡單?”


    “越是簡單,就越是有效,執行起來才會容易,這是打仗,不是給朝堂上的那個昏君排練的觀賞舞蹈,不過你要願意的話,我不建議割了你的第三條腿把你送進去,成為一個玩賞的對象。”


    聽見吳熙說的惡心,趕緊跑開去做準備,因為他看見了這個小相公眼裏的殺氣,似乎隻要他再晚走半步,自己真的會變成一個沒有小雞雞的舞娘。


    “這位小相公,你說給我們減免賦稅的話還算數嗎?”


    一個老丈見沒有給他們分配任務,戰戰兢兢的走過來問道,好像自己不出一點力氣,那賦稅的減免就不能兌現了。


    “這位老丈,叫你們來就是想看看現在還有多少人能為朝廷出生入死,沒想到隻有你們四個,實在令吳某心痛萬分。


    不過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既然趙佶老兒不關你們的死活,那本公子就應該為他老人家重新喚回百姓的心,放心,說了不收,一粒糧食都不會收的。”


    “那我們能做些什麽呢?”


    “陪縣令大人喝酒就行,你們的縣令大人現在需要人鼓勵。”


    說完喊來小廝從馬車上搬下來兩壇酒遞給他們,指了指端坐在大堂桌案下麵的縣令。


    “這樣合適嗎?”


    老丈見有這樣的好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的問道。


    “非常的合適,要是你們拿著已經卷刃兒的鐮刀上去殺敵那才是大大的不合適,說是草菅人命,也不為過,我吳某人還沒有到用百姓為自己立威的地步,放心去喝吧,不夠的話,馬車上還有。”


    四個人很高興自己能撿回一條命,還能有酒喝,自己做的這個決定簡直太英明了,回去之後一定要抽那個不孝子幾個耳光。


    誰說大宋的官員隻會草菅人命?誰以後再說朝廷的壞話,就是我老李頭的敵人。


    種子已經種下,就看收成如何了,曆史上的北宋氣數已盡,吳熙不想做亡國奴,用盡一切辦法補著這個滿目瘡痍的老人。


    所有人員就位,隻等著盜匪接近,便要痛下殺手,誰要擋路,定然叫他死無全屍。


    大門被打開了,外麵黑乎乎的,有風灌進來,吹在臉上刺骨的疼,有腳步聲傳來,還有些許金屬碰撞的響聲。


    賊人要過來了,現在不動手的話,天就要亮了。


    終於還是幹癟的肚子戰勝了理智,揮舞著刀就要進來搶劫。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捕頭已經沉不住氣了,已經看見先頭賊人的身影了,現在要是不放箭,一會賊人衝進來,就憑他們幾個人,很難抵擋的住。


    “再等等,頭領一般都在隊伍的後麵,等到十步左右的時候再放。”


    捕頭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不置可否,他對這位少年人的指揮很不滿。


    “二十步……十步……”


    小伍爬在地上,附耳傾聽,這是他的一項技能。


    寒冷的夜裏他的手心裏直冒汗。


    “吳熙大手一揮,捕快手裏已經迫不及待的箭頃刻間就全部射了出去,緊接是第二支,第三支。


    射完之後,準備下一輪的射擊。


    “嗡——”


    箭矢穿越了圍牆高高的飛在空中,在力道的最遠處,快速的降下。


    噗哧——


    箭入肌肉的聲音遠遠的響起。


    啊——


    嘶喊聲悠揚而綿長,傳入吳熙的耳朵裏,一如翠紅院小紅彈出的琵琶聲。


    緊接著不斷有嘶喊聲響起。


    腳步已經亂了,似乎有人在喊撤退,吳熙可不能放過這個反擊的好機會。


    給二狗子送去一個眼神,牛眼娃沒等二狗子起身,拎著巨錘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草你娘,主意打到都虞候的身上了,也不看你們有幾斤幾兩,今天來的人一個也別想走掉。”


    外麵可是二百多號亡命徒,他們四個人,輕飄飄的出去,落在人群中,左右砍殺,眼見很多賊人連喊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賊人見牛眼娃凶神惡煞的如天神下凡,隻顧沒命的逃跑,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如果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的話,自己再也不會招惹官府的人了。


    有些對自己的身手還算自信的賊人拉開架勢準備和二狗子鬥上三五百個回合的時候,一劍就被刺穿了喉嚨,劍尖從後腦勺傳出,帶出一捧新鮮的血簾。


    小伍和小希從來沒有打過這麽過癮的仗,一時間狼入羊群,肆意妄為的砍瓜切菜。


    幾個人殺的興起,完全忘記了吳熙交代給自己三十步的上限,直到聽到呼哨聲響起,才戀戀不舍的撤退。


    牛眼娃跑得飛快,因為他知道大哥的脾氣,說是三十步就是三十步,多一步不行,少一步也不行。


    賊人見二狗子等人開始撤退,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這條命撿來真的不容易。


    這一輪損失了有五十人之多,兩個頭領已經死在亂箭之下。


    可是總頭領心有不甘,吆喝著坐在地上的哭泣的賊人發起第二輪進攻,在他看來,這些人之所以撤退,和他們的戰鬥力有關係,他們這麽多人,想必是害怕了。


    抱著僥幸的心裏,臉上有一道疤痕的總頭領要求賊人在發起一次進攻,這一次他很有把握,能一舉拿下那個小白臉。


    看見沒有人動彈,舉起手裏的鬼頭刀,跳起來掄圓了,狠狠的一刀砍下去,哭聲還沒有止住,刀口就已經從哭泣賊人的頭頂劈到了脖頸,腦袋瞬間就變成了兩半。


    血液是粉紅色,白色的**在夜晚看起來顯得更加白的滲人。


    若無其事的擦了一把臉上的紅白混合物,哈哈一笑,眼睛就變的通紅,這就是殺人殺紅了眼的征兆。


    沒有人再敢質疑刀疤男的命令,紛紛撿起散落在地上武器,開始第二輪衝鋒。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執行起來顯得遊刃有餘。


    吳熙的手再一次落下的時候,三輪箭矢伴隨著嗡嗡聲又飛了出去。


    射完之後,在捕頭的帶領下,朝後門快速奔去,按照事先約定好的,直奔龍門客棧。


    慘叫聲再一次響了起來,比剛才還大了幾分,這是恐懼的叫聲,和死人無關。


    很顯然,藏在最後的刀疤臉中箭了,箭傷在肩膀,還不至於要命,伸手就把箭拔了出去,沒有發出一聲喊叫,拖著橫刀飛快的衝向衙門的門口。


    骨頭夠硬,可惜了這份勇氣,要是把這勁頭用在金人的身上,宋朝也不會這麽快就滅亡。


    牛眼娃再一次興奮的殺出,巨錘掄圓了砸在賊人的身上,沒有一絲響聲,便悶哼倒地不起,進的氣少,出的氣多。


    吳熙歎息了一聲就從身後取出弩箭,抬手就對著已經衝到門口的刀疤男射了出去。


    五步的距離,斷然沒有射不中的道理,更何況吳熙專門瞅著胸**的,就算射不死,也會讓他失去戰鬥力,二狗子回身之下,一劍就從身後刺中了他的心髒。


    刀疤臉的眼睛睜得的很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抬手指著吳熙想要罵娘,卻嗚嗚丫丫的發不出聲音。


    二狗子抽走了他身上的劍,刀疤臉撲通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縣令大人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吃驚的看著吳熙,想不到看上去文質彬彬的讀書人,下起手那麽的狠。


    老丈和同村的幾位鄉農已經喝的差不多了,紅著臉笑嘻嘻的看著潰散的賊人,心裏高興的開了花,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了強盜,來年的收成一定不會很差。


    “不要看我,嫂夫人一定在龍門客棧,去找就是了,你的捕頭已經過去了,局麵恐怕已經控製住了。”


    縣令流著眼淚給吳熙舉了一躬,撒丫子就從後門跑了出去,對他來說,生活又有了希望。


    “老丈,去召集村子裏的村民打掃戰場,這可是一個肥差事啊。”


    吳熙笑嗬嗬的說道。


    “你看他們一個個窮的叮當響,身上想必也沒有什麽值錢的玩意兒,肥差?不要哄騙我們了。”


    “一顆人頭三百文,地上躺著少說有七八十具屍體,算算就知道發了財,尤其是臉上有刀疤的這位,最起碼也能值五貫,回去醃好之後,等著延安府的官兵來了之後,就能按人頭領賞錢了。”


    見識過吳熙的厲害,想必他說的話不假,抱著喝了一半的酒壇子飛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唉,百姓憨厚的性格暴漏無疑啊,放著五貫錢不掙,抱著個酒壇子跑什麽?”


    “如果世人都像你一樣,這個世道不知道會亂成什麽樣子。”


    背後被人偷襲,盡然渾然不覺,轉身勾動扳機一箭就朝著聲音的方向射去。


    蝴蝶一襲紅衣在原地打了一個轉,裙擺隨風擺動,畫了一個美妙無比的圓形,再次轉過來的時候,弩箭就被咬在白齒紅唇間,嘴角露出一彎狡黠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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