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老愛幼一直是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吳熙不認為自己出其左右。


    腳踢南山敬老院,拳打北海幼兒園,被稱為蓋世英雄的是後世,宋朝是一個儒生的儒生的天堂,文明的社會。


    走兩步就會有一個人竄出來,對著一個婦人的胸部開始填詞,沒幾天,就會被翠紅院的頭牌唱的人盡皆知了。


    婦人當然不會認為這位才子是在對自己猥褻,反而覺得這是莫大的榮耀。


    如果裸露身體能讓才子們才思泉湧的話,翠紅院的姑娘們就敢不穿衣服示人,本來做的就是皮肉生意,誰還在乎身後名。


    所以吳熙覺得很幸福。


    對牛嬸公婆的謾罵報以虔誠的微笑。


    “熙哥兒,你怎麽來了,也不通知一聲,一點準備都沒有,快到屋裏坐。”


    雖然滿臉堆笑,可以看的出來牛嬸並不開心。


    不大的院子被打掃的很幹淨,完全沒有那種平民窟的髒亂差,所有的家用生活設備被擺放的井井有條,擺放位置不對的唯有在躺椅上喋喋不休的老太婆。


    老太婆高齡,自從兒子死後,腦子有些不好使了,都說宋人很大度,失去丈夫的女人,完全可以自由婚配。


    但是在牛嬸的家裏根本體會不到。


    看著卷起門簾讓吳熙進去的美滋滋的牛嬸,心裏沒來由的很不舒服。


    進去之後,土炕上躺著兩個光屁股孩子,約莫七八歲的樣子,吳熙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老大已經十三歲了,去工地上做點夥計,貼補家用,兩個孩子沒有衣服,隻能睡在家裏,晚上等老大回來,才能換著衣服出去玩一會兒。”


    吳熙有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本來還以為生活殷實的他,過的這麽清苦,這不該是一個女人應該承受的。


    “跟我走。”


    吳熙話說的很生硬,不容得牛嬸反駁。


    牛嬸倒水的手突然就停在了半空。


    良久之後,重新開始了動作,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的情況你也看見了,身不由己啊,好的生活誰不羨慕,誰不想去享受?可是老老少少一大堆,恐怕……”


    “在我這裏,沒有恐怕,無良子才會讓你受這般苦,沒有人會反對你這麽做,如果你晚生三十年,我會娶了你。”


    吳熙很動情,這是優點也是缺點。


    多情的男人很花心,處處留情,處處沒心,喜新厭舊為世人所不齒,但是在宋朝老子想怎麽花心就怎麽花心,你們管不著了。


    “好你個不要臉的,果然在外麵勾搭了男人,現在還領回了家,門風都讓你破壞的不成樣子了,如果老婦是你,真該一頭撞死去追隨你的丈夫,為何還厚顏無恥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老婆子聽見了娶你的字眼,先入為主的以為吳熙就是那個野男人,於是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


    吳熙很憤怒,再好的驢子總是有脾氣的時候。


    牛嬸擺擺手,示意吳熙息怒,老婆子不容易,沒幾天活頭了,罵人又不疼,她現在活著不是給誰看的,而是為了孩子,別人的冷言冷語對她構不成任何的心理負擔。


    “這樣吧,從明天起,你就去東城的吳家莊子上做活,孩子們都可以帶過去,很好找,一打聽大家都知道,最近來了一個新管家,他的老婆一隻沒能給他生個一兒半女,他們會喜歡你的孩子的。”


    吳熙正色的說道。


    “唉,麻煩熙哥兒了,我這……”


    “什麽都不要說了,我家裏比較自由,上班時間不固定,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的。”


    牛嬸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麽好事,盡然會得到一位公子哥的垂青,這樣的主子很難找,恐怕整個天下不會有第二家。


    如果自己再不識抬舉的話,會寒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於是淚眼婆娑的點了點頭。


    吳熙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轉身逃也似的跑開了,二狗子把禮物搬進了家裏,追了上去。


    一口氣跑出了城,來到了無定河的岸邊,大聲的嚎了一嗓子,才算好點。


    看著潺潺涓流,心情才慢慢的平複。


    美好的事物總是能讓人心情快速的好起來。


    這幾天經曆的太多,是自己古道熱腸,還是天生就見不得苦難,說好的要變成狼呢?


    人要活的有血有肉才是人,紅著眼睛吃人的那是畜生,看開了就好,以後還是少堆積苦難,容易得上憂鬱症,這個時代可沒有心理醫生解答你的困惑。


    這是一個文人士大夫活躍的時代,不管在什麽職位上,都有文人的身影,而且都任職一把手。


    說到底,還是皇帝對武人的不信任造成的。


    太祖皇帝在陳橋驛黃袍加身之後,就對武將有一種莫名的抵觸,直接導致整個宋朝都是在壓製武將。


    所以看上去就比較文弱,製度的形成上也就相對比較寬鬆。


    刑不上大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就算是犯下了滔天的罪責,頂多流放而已,曆史上的王安石,範仲淹都有過類似的遭遇,大起大落的太快,禁不起摔打,結局都不是很好。


    所以文人一隻把持著朝政,武將的發言權被剝奪的幹幹淨淨。


    就算是上朝,大多都是在打瞌睡,那些治天下的策略,不是一個粗魯的武將能結局的了的。


    武將隻管上陣殺敵就是了。


    可是最近在朝堂上明顯有了另外一種風氣,那就是武將不斷的在民間發展人才,企圖顛覆由文人把持朝政的現狀,他們要話語權。


    “聽說邊境的嗣武城發生了亂子,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發動的,嵇仲兄,你怎麽看?”


    “彝叔兄雄才大略,又是你的治下,老夫不敢妄加評論。”


    說話的兩位就是頂頂有名的張叔夜和種師道。


    古人說話的時候,一定要叫別人的字,而不能直呼其名,要不然人家會說你很沒有文化,還有侮辱人的嫌疑,分分鍾會和你拚命。


    曹操殺了呂伯奢一家,呂伯奢在憤懣之際也隻說,孟德怎麽樣,孟德怎麽樣,而不是曹操老賊,可見古人的生活習慣是多麽的嚴謹。


    “虞候回報,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都活的很好,那小子度嗣武城徹徹底底的來了一次大洗牌,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作為京兆府的知府,種師道對於下轄的治所比較勤勉,事無巨細,對於吳熙這個人,從出現之初,早有密探匯報了此事。


    “哈哈……,彝叔兄果然是治世能臣,嵇仲拍馬難及,官家沉迷於花草頑石,不可自拔,那是有像彝叔兄這樣的能臣為之分憂,老夫為陛下賀,為黎明賀。


    早有密法司的人收集了情報,擱置在官家的案頭,可惜沒人理會,中書省的那些官員為了拉攏人才,壯大聲勢,已經派人前往招納了,你我是不是也應該為武將做些什麽?”


    張叔夜心係社稷黎民,也想為武將做一些事情。


    “嵇仲謬讚了,彝叔何德何能啊,一會兒我們見到官家的時候,隻需說是老夫治下承信郎即可,隻要官家點了頭,這件事情就板上訂釘了,就算是有眼紅的,也隻能興歎了。”


    “彝叔好主意,隻是希望你這個承信郎不要讓我們失望才好。”


    二人等候在禦書房門外,隻見李邦彥和梁師成也匆匆趕來,見到張叔夜和種師道,一聲輕哼之下,便走進了禦書房,因為內侍傳喚的聲音剛好響了起來。


    君臣禮畢之後,皇帝手裏拿著一封密保,說道:“嗣武城動亂,吳熙是罪魁禍首,種愛卿,你說說怎麽回事。”


    種師道心中大喜,隻要有發言的機會,定然不能讓梁師成搶了先。


    上前一步說道:“回陛下,此子乃是臣治下的小小承信郎,做事有些魯莽,但是很實用,回去之後,治他擅自行動的罪,讓他長些記性也好。”


    這句話裏的潛台詞很多。


    首先要說吳熙這個人是有能力的,朝廷向來對有能力的人沒有敵意。


    然後就把承信郎的概念提出來,直接把這人變成自己的部下,那麽就算是梁賊想要搶人,也要費些周折了。


    果然梁師成一聽種師道占了先機,杵在原地悶不作聲。


    “梁愛卿有事可奏?”趙佶見梁師成一臉的不高興,問道。


    “山東宋江三十六人聚眾起義,率眾攻打了河朔,京東東路,而今轉戰青州,齊州,攻陷了十餘州縣城池,聲勢日盛,臣懇親皇上讓微臣前去招安,一舉平定。”


    梁師成今天覲見有兩個意思,一是拉攏吳熙,二是想要去招安宋江等人,為文官集團增色。


    很顯然他成功了。


    因為皇上恩準了,還授予他便宜行事的權利。


    張叔夜的臉上很難看,這件事情本來是武將們的功勞,硬是讓這幫耍嘴皮子的給搶走了,更何況還是一個陰人。


    身體殘全不全就算了,還要跳出來和人爭鋒,真不知道聖上是怎麽想的。


    不過好在得到了一個好苗子,也算為武將掙了臉麵。


    此時正好童貫覲見,捧著一隻會說話的鳥走了進來,趙佶的注意力立馬就被吸引了過去,隨隨便便幾句就打發了眾人,對著那隻鸚鵡“小寶貝,小寶貝”的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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