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任家鎮這邊的習俗,一場婚事要辦三四天。從婚禮前一天開始,史津和兩個案兄弟秋生文才便忙得不可開交,禮節繁瑣,史津有意刪減一些不必要的流程,司儀劉告訴他:“婚禮是人生大事,任家是任家鎮大戶,重禮代表你重視這場婚事,尊重妻子,尊重任家。”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史津還能說什麽呢,咬牙撐唄。上午帶著秋生文才和任老爺派過來幫忙的任家下人貼對聯,屋內外的門口、廚房門口和巷子口都要貼。


    亂七八糟的事搞完已經是中午,史津讓酒樓、任家餐廳送餐到史府,把九叔叫過來一起吃飯。


    婚宴會從酒樓和西餐廳訂餐,本來史津打算在西餐廳辦的,正常規格十二大碗,算下來花銷太大了,地主家沒有餘糧,於是打消了念頭。借了些桌椅板凳在府裏辦,西餐廳訂幾個菜,酒樓訂幾個菜,湊足十二大碗。


    午飯後,秋生、文才他們帶著下人們在院裏擺放桌椅糖果酒水。賓客陸陸續續到來,史津、九叔趕忙放下手裏的活計,站在門口迎賓,晚上史府要簿宴招待親友,稱為“花酌”,也有部分賓客明天才會來。


    任老爺擔心史津不認識任家那邊的親戚,派了個人過來幫忙收禮和登記賓客。


    “阿津,恭喜恭喜。”買辦洪把禮盒遞給史津。


    史津不滿道:“大哥大,你人來了就行了,送什麽禮啊。”


    “嫌棄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快收下,手都抬酸了。”


    “好吧。”史津示意任家下人收禮,小聲叮囑道:“寫大哥大。”


    任家下人用毛筆在紅紙上寫了大哥大三字,然後將紅紙貼在禮盒上。


    “大哥大,人還沒來完,你先去正堂喝茶,阿月……”


    “坐馬車坐夠了,陪你們站站,給我倒杯茶就行了。”買辦洪跟史津和九叔站在門口,關心地問道:“來任家鎮的路上碰到幾個熟人,她們去了任家,那邊安排好了麽?”


    “都安排好了。”


    買辦洪點頭,變戲法似的掏兩張請帖,“阿津,九叔,我六月二十五成親,先在關石村辦一場,七月二十五在省城辦一場,你們來哪一邊都行,但絕對不能不來。”


    “一定到。”史津、九叔滿口答應。


    史府這邊賓客雲集,任家那邊同樣熱鬧。幾輛豪華馬車停在大門口,一群鶯鶯燕燕從車上下來,好奇地打量著任家小洋樓,嘰嘰喳喳說笑。


    任婷婷得到下人稟報,匆匆迎出來,一臉驚喜地跑過去,“阿倩,阿嫻,我猜就是你們……”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富家千金的交際圈多是貴家子,美女的朋友圈多美女帥哥。門口這群鶯鶯燕燕是任婷婷在省城的閨蜜、朋友、同學,家世相貌都不錯,尤以阿倩、阿嫻最為出眾。


    阿倩,真名叫唐倩,省城唐家的千金,唐家是嶺南糖業巨頭之一。唐倩比任婷婷要高一些,大概一米六五,骨架大有些顯壯,但實際上不胖,她的皮膚很白,眉色淡,看上去清秀靈動。


    唐倩身邊的少女叫秦竹嫻,來自省城秦家,秦家是省城最有名的鎖匠世家,後來涉足五金行業。秦竹嫻的年紀跟任婷婷差不多大,身材高挑,比在場所有女孩都高,一米六九的樣子。


    一身白色束腰連衣裙,讓人羨慕的纖細腰肢,精致白淨的鵝蛋臉,一頭烏黑長發瀑布般垂在身後,僅用白色發帶在頭發上打了個蝴蝶結,整個人溫婉簡約,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婷婷,讓我抱抱。”唐倩抱住跑過來的任婷婷,調笑道:“愛情的魔力真大,幾個月不見,我們婷婷都長胖了。”


    秦竹嫻她們發笑,任婷婷紅著臉推開唐倩,反擊道:“你也胖了,也是愛情的魔力?”


    唐倩笑嘻嘻地說道:“我這是吃胖的,不像你。”


    任婷婷知道自己說不過唐倩,轉身跟姐妹們打招呼,“咦,阿寧沒來麽?”


    秦竹嫻說道:“阿寧去盛城了。”


    “她去盛城做什麽?”


    “舒大小姐一心要開報社普及科學知識,盛城報業發達,她去考察學習。走了一個多月了,肯定沒收到你的請帖。”說著,唐倩抱故作不滿道:“婷婷,我們大老遠趕來任家鎮,你就打算讓我們站在門口麽?


    “哎呀,看到你們太高興了,快進來。”


    “任伯父呢?”


    “爸爸出去了。”


    任婷婷領著姐妹們去了自己的閨房,吩咐侍女阿秋招呼她們,坐在梳妝台前對一個中年婦女說道:“吳姨,我們繼續吧。”


    吳姨用兩條互相絞合的線夾去任婷婷臉上的汗毛,唐倩好奇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麽?”


    吳姨笑道:“這叫開臉,開臉以後就不是毛妹仔了。”


    唐倩心疼道:“生絞,不疼麽?”


    “快一點不疼的,就算疼也是疼在臉上,甜在心裏。等你以後成親就知道了。uu看書 .uuknshu ”


    唐倩打了個冷顫,“這是陋習,應該廢除掉,我成親的時候絕不開臉,毛妹仔怎麽了,我看他敢不娶我。”


    “好神氣哦,你有男人娶麽?”秦竹嫻打趣道。


    唐倩大怒,伸手去撓秦竹嫻的癢癢,秦竹嫻尖叫著躲開,一追一跑,房間裏頓時亂作一團,充滿了歡聲笑語。


    臘月二十清早,史津被買辦洪、秋生他們從床上拽起來,跟木偶似的被花公王婆擺弄來擺弄去。花公王婆就是一対福壽雙全的老夫婦,史津特意花錢請來的。


    八音班於吉時起樂,在蕭笛聲中,花公王婆幫史津梳頭,象征性地梳了三下,一邊梳一邊唱:“一梳相敬如賓,二梳白頭偕老,三梳子孫滿堂。”


    史津任由他們擺布,看熱鬧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過接下來就不怎麽愉快了。買辦洪、秋生、文才這三個狗日的,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扒他的衣服,隱約間九叔似乎也伸出了魔爪。


    換上婚服,對著鏡子一照,史津快哭了,土,實在太土了,硬生生拉低了一個帥小夥的顏值。


    頭戴闊邊氈帽,身穿喜慶的紅色褂袍,這身裝扮在新朝時期相當常見。讓史津無法接受的是,為啥要在胸口係兩條交叉的紅綢,為啥要掛一個大紅繡球,他又不拋繡球選媳婦。


    迎親的時候,他才算知道紅繡球的用處了。他先對花轎作揖行禮,然後劉司儀把他胸前佩戴的紅繡球取下來掛在花轎頂上,鳴炮三聲,這才於吉時起轎去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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