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直白甚至粗俗的言語,似乎並沒有讓蕭禦感到憤怒。


    他反而笑了笑,看向方羽,問道:“你否定我說的辦法,那麽……你是否能提供更好的辦法?”


    “我不管你說的有多麽冠冕堂皇,什麽人族氣運已絕,什麽不可能複興……這些話我已經聽過很多遍了,我不想跟你探討這些言論是否正確。”方羽眼神冰冷,說道,“關鍵在於,你殺死了很多人族修士。”


    “人族氣運已絕,不是氣運該絕,是你們這些雜碎,一步一步將人族推到絕路。”


    “不不不……因果不對。”蕭禦搖了搖頭,說道,“是人族氣運將絕,我們才需要另找活路。”


    “相信我,方羽,過去的我……也相信人族能有再度崛起的一日,甚至比你更加相信這一點。”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那隻是妄想,已是不可能完成之事。”


    方羽眯著眼睛,沒有說話。


    “人族的氣運為何會斷絕,我也想過很多種可能性。”蕭禦繼續說道,“或許是因果規律,盛極必衰。或許是因為另有大族崛起,將人族的氣運逐步削弱。”


    “這些可能性都存在,但我更相信一點……那就是,是那個人的出現……抽幹了人族的氣運。”


    聽到這話,方羽眼神微動。


    蕭禦直接提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方羽盯著蕭禦,沉聲問道。


    “那個人是誰……你難道不比我更清楚麽?你可是被那個人選中的存在。”蕭禦微笑道。


    方羽眼神凜冽,說道:“你既然已經背叛人族,為何不敢直呼其名?那個人如今已是油盡燈枯,難道你還畏懼他會將你誅滅?那麽……你就不應該做這個叛徒。”


    “嗬嗬……”蕭禦笑了笑,說道,“你覺得……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能夠知道是誰在擺動它麽?”


    “隻有棋手能夠看到棋子,而棋子……不僅看不到棋手,甚至於不會發現自己隻是一顆棋子。”


    “方羽,你我皆是一顆棋子……你為何就沒有想過,跳出棋盤,不再受到操控呢?”


    這番話,讓方羽內心震動。


    從蕭禦的話聽來……作為護道者的他,似乎對那個人也沒有多少了解?


    為何會這樣?


    至於棋子論……方羽並不在意。


    他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要做的,並未受到任何人的影響。


    “方羽,你有沒有想過……人族到底是如何衰敗至今的?”蕭禦看著方羽,又問道。


    方羽看向蕭禦,眼神閃爍。


    這個問題,的確也是他內心的一個巨大的疑惑。


    從頭至尾,他所看到的人族衰敗隻是一個結果,擺在眼前的事實。


    而他所得到的關於人族衰敗的解釋,大多都是從很大的視角出發。


    比如氣運已絕,遭到萬族針對,大道法則被篡改等等……


    關於人族衰敗的詳細過程,就像缺失的一段曆史,至今他都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就方羽目前的感覺,仙界內基本上是勝者為王,贏家通吃。


    一個族群並不需要綜合實力有多強,隻要能培養出一位驚豔絕倫的修士……就有機會讓這個族群迅速崛起,成為頂尖大族。


    簡單地說,一位仙帝的出現,已經足以讓一個大族繁盛萬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了。


    而人族的曆史上,出現過的強者數不勝數。


    這樣一個大族,難道在遭到萬族針對……就會瞬間衰敗麽?


    這萬族聯合起來,難道就能擊敗人族曆史上出現過的那些頂尖的仙帝?


    從方羽目前接觸到的曆史來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就他所知,人族天帝,後來的白帝,問星仙帝,滄辰等等……


    提到這些前輩的曆史,皆是勝績,戰無不勝。


    魔族始祖萬道始魔,妖族始祖妖帝,古族始祖卓古大帝……皆是這些人族前輩的手下敗將。


    在這種情況下,人族是遭到萬族針對而衰敗……怎麽都講不通。


    人族的確遭到了萬族針對,但這並不是人族衰敗的關鍵原因。


    萬族敢針對人族的前提……是人族這些頂尖強者的消失!


    天帝,白帝,問星仙帝,滄辰,姬天明等等……


    這些本應該無敵於天下的人族強者,最終的下場要麽死,要麽消失。


    這才是人族衰敗的根本原因!


    可他們到底是怎麽消失的?


    方羽接觸到的隻有結果。


    包括他親眼所見的被關押在東獄的明王姬天明。


    姬天明到底為何被關在那裏,為何會傷勢嚴重,他並不知道!


    還有以一己之力擊潰巔峰仙庭的滄辰……最終也是消失得莫名其妙!


    這些人族強者的隕落……方羽都隻看到了結果,而不知道中間的過程。


    是什麽讓他們殊途同歸,走向了末路?


    “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似乎都缺失了過程……不對,是這仙界的曆史都缺失了一部分!人族到底是如何一步一步衰敗到如今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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