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做出第一個選擇,那我們之前的一切都白費了,我們與方羽再無任何關係,甚至有可能被他視作敵方的一員。焚宮仍然是一個二品宗門,想要達到一品宗門的門檻……極為困難。即便成為一品宗門,哪怕是最頂尖的一品宗門,也僅僅就是一品宗門罷了。”芷溪淡淡地說道,“在在聖紋族麵前,我們仍然什麽狗屁不是,如同畜生。”


    “你……”仇萬千臉色鐵青,說道,“這就是你的理由!?整個雲隕大陸,多年以來都被二族所掌控,誰都無法改變這個格局!曆史上多少驚豔絕倫的修煉天才試圖推翻二族定下的秩序,但又有誰做到了?敢反抗二族的……全都被滅殺了,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


    “我們能做的,就是在現有的規則之下盡可能地過得更好,站在更高的位置!”


    “位置越高,我們就越安全,也越會受到重視……這有什麽不好的?你為何急於求成!?如果這就是你的解釋,我不會接受。”


    仇萬千臉色極其難看,沉聲說道。


    “這是一次賭博,我走向方羽,就是為了讓焚宮與方羽這個名字綁在一起。”芷溪冷靜得出奇,語氣平淡地說道,“方羽在來到雲隕大陸後,對於二族並非沒有了解。而且,他是個很聰明的人。”


    “他既然選擇在那種情況下動手,就說明他已經做好應對整個聖紋族和天煞族的準備了。”


    “而他在之前的幾次出手中,都是輕鬆解決,無論是麵對哪個對手……都未出現過艱難的時刻,因此,我認為……”


    “就幾次出手,你就認為他具備與整個聖紋族對抗的實力!?不,不僅僅是聖紋族!退一萬步,我就當方羽真的具備能夠對抗聖紋族的實力……那聖紋族的背後呢?那是整個神族係啊!區區一個人族修士,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對付整個神族係!”仇萬千再一次激動地站起身來,怒道,“他要是真的把聖紋族滅了,這件事隻會越鬧越大,惹出神族係那些頂尖的存在,到時候……他必死無疑!”


    “而我們焚宮,也會跟著一同灰飛煙滅!”


    “芷溪,這一次你錯得太厲害!為了一個隻認識沒多久的人族修士,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想法,就把自身和焚宮置於極度危險的境地……”


    “師父,這是一次機會,稍瞬即逝的機會。”芷溪直視仇萬千,說道,“在那個時間點,我很輕易就能做出第一種選擇。而第二種選擇,我知道它的風險,我很清楚方羽有可能最終不敵神族的圍剿而倒下,我們也跟著被覆滅。”


    “當一個能夠徹底改變焚宮現狀,甚至有可能讓焚宮一步登天的機會擺在我麵前時,師父……這可能是一生僅有一次的機會。我不想錯過……我選擇走向方羽。”


    “這也許是錯誤,也許會讓焚宮萬劫不複,但是……”


    “但是什麽!?你為了那一點微小的希望,就拿整個宗門去賭?芷溪,你……”仇萬千怒火滔天。


    “我隻想改變,讓焚宮有機會一飛衝天。”芷溪說道,“不突破,毋寧死。師父,事情我已經做了,無法改變……之後,就靜待結果吧。”


    仇萬千睜大眼睛,看著芷溪,張著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一刻,他在芷溪的臉上,隻看到了堅定!


    芷溪的野心……比他預想的要大很多。


    這是他過往完全沒有意識到的!


    ……


    天煞族,中部大區的北部,有一座內外設下森嚴防衛的小鎮。


    這座小鎮隻是外形看起來像小鎮,實際上……卻是天煞族的中樞組織,天煞府所在!


    此刻,天煞府的最中心處,府主營內的一個殿堂之中。


    眾多天煞府的高級成員都在場。


    方山在離開拍賣會場後,立即就趕回天煞府中,把會場內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匯報給府主和少主。


    坐在首位的府主落長天身穿白金長袍,一頭白發劈落在肩上,臉上看不出蒼老的跡象,五官俊朗。


    而少主落塵則是坐在一側,他的麵容更加俊美,眼瞳之中微微閃爍著藍芒。


    他們的額頭上,都有聖紋族的印記,泛著暗金色的光芒。


    在聽完方山的匯報後,落長天和落塵臉色皆無比陰沉。


    聖紋族的尊者被殺!在天煞府的疆域內,在眾多勢力代表的眼皮底下!


    這件事傳回到聖紋族內部,必然會引起聖紋族那些大尊的震怒!


    屆時,必當也要遷怒於天煞府的不作為!


    “不應該放他走!應當立即拉響警戒,封鎖整個大區!”落塵瞪著方山,寒聲道。


    對天煞族千萬修士而言極度可怕的生死判官方山,在落長天和落塵父子麵前,也就是個下屬,地位有明顯的差距。


    因為,天煞府的府主是聖紋族的大尊親自任命,算是聖紋族在天煞族內的象征,在天煞族內的地位獨一無二,且至高無上。


    至於落塵,則是落長天的子嗣,自然也就成為了第二號掌權者。


    麵對落塵的訓斥,方山隻得低下頭,答道:“方羽表現出來的實力極為可怕,聖紋族那位尊者,被他一巴掌拍得形神俱滅……屬下認為他的實力最差也在合道四階之上,上限未可知。”


    “因為無論是那位尊者,還是殘組織那幾名成員……麵對方羽都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聽到方山的話,落塵看向落長天。


    “哦?你的意思是,這個人族雜碎的實力最差都有合道四階,至於往上預估,無窮無盡?也就是說,他也有可能是七階八階,甚至是開源去全悟級別的天仙?!”落塵站起身來,走到方山麵前,眯眼問道。


    方山沒有回答。


    “方山,我看你真的是好日子過得太久,已經忘記自己的根本了!”落塵背負雙手,眼神陰冷地盯著方山,說道,“區區一個人族雜碎,竟然能夠震懾整個天煞族最強大的一群修士,這個場麵不要說親身經曆,就是坐在這裏聽說,我都覺得恥辱至極,可笑至極!”


    “不就是怕死麽!?隻是見到那個雜碎動手的場麵……就不敢上前阻攔,真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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